一句话,便令崔恒面色凝滞。
她尴尬地坐歪身子,朝旁边碰了碰,沈洵立刻会意,从袋中掏出银两。
“小姐的意思是,在这三日当中,无论谁来吃喝,费用我们都包了。我们每日清晨前来付账,若有穷苦者,还可多领一贯赏钱。”
厮役张圆嘴巴,差点也像那群食客般发出惊呼。银子!真的是银子!
他平日都是几铢钱几铢钱地数着,还从没看到有人这么大方过!
他抖着手接下,哈口气,摸了摸,手中银白瞬间散发出温润的宝光,一掂,坠手。
厮役脸上填满恭敬,朝堂内大喊:“大伙都听到了,这位姑娘如此豪气,可有人愿意给个面子,让出雅位?”
“不——”崔恒意在扬名,没想打搅旁人吃饭,可不必二字还未出口,却被一道刺耳的声音打断。
那人从席上起身,缓缓向她们走来:“自古都讲究先来后到,你们总不能因为她有钱,就失了骨气,觍脸卖笑吧?”
这话中显然带刺,明里鄙夷众人,暗地更是讥讽她不配其位。
崔恒斜眼看他,来者是个背着包袱的男人,衣着简朴,但算干净。看模样才三十出头,仰首抬颌,很是傲气。
两人互不相识,他哪来这么大的敌意?
若论口舌,她也不是好惹的!崔恒眼神如刀,立刻反击回去。
那人感受到她的目光,登时怒了,推开挡在身前的厮役,正想着好好教训这个无礼的女人。
然而乍眼看去,崔恒背光而坐,即使被众人围住,仍仪静端坐,泰然自若。
一见他靠近,她的神情瞬变,嗔目切齿地朝他怒视。
旁人若是看见,或许会退让三分,可他了解这些女人,每每见到如他这般俊雅的男子,便矫揉造作,迈不动步子。
什么敌意,什么愤怒,不过是故作姿态,勾引人的手段而已,不过......
她长得倒是不错,就是铺张浪费,不懂勤俭持家,待他将人娶了,可得好好治治她这个坏毛病。
男人扯起笑,挥衣屈身,与她面对面坐下,语气放软几分:“我叫沈慧,聪慧的慧,敢问姑娘闺名?”
刚才还怒气冲天的人,转眼变了态度,崔恒怔愣住,一时竟未反应过来。
此人不是来寻衅的?崔恒略过他,看向堂内众人,不管他有何目的,至少这些人已经记住她的脸了。
扬名之后,下一步,就是去找沧收。
“我们走。”她拉起身旁两人,起身准备离开。
沈慧还在等她的答复,见被人无视,“蹭”地站起身:“喂,你懂不懂礼数,我与你说话,你居然连个反应都没有!”
眼看她们已经走到门前,他胡乱抓起桌上筷子,朝着三人狠狠砸去。
几根扔偏了,“叮”地一声扎进门轴,剩余几支却像长了眼,直冲崔恒后颅。
没想到他看着废物,力气倒大,江还矮身后仰,揪起那张歪脚桌子,臂膀发力,一抬即起。
桌子飞跃到空中,恰好挡在崔恒身后,替她拦下那几枚“暗器”。
筷子嵌入桌面,搅出木屑,江还动作不停,抡足了劲,劈头盖脸地砸向沈慧。
“哎呦快住手吧!”厮役蒙着脑袋,想要阻止,又不敢上前。
除了他,周围人纷纷叫好,甚至有人当场打赌,争论输赢。
桌案已至面前,沈慧却丝毫不慌,侧身躲过一击,顺势捏住桌腿,与江还僵持不下。
“松手!”他彻底失去耐心,瞅一眼江还,嫌恶地冷笑,“长得如此丑陋,脸上还有道疤,也好意思出来招摇撞市?”
寻常女子遭他这般嘲讽,早就白着脸跑了,沈慧心中平添几分底气,使出全力,非要从她手中抢过桌案,
然而扯了几下,却纹丝不动。怎么回事,卡住了?
沈洵左右看去,桌案悬在空中,另一头被江还攫住,五指插进边缘,就如榫卯般严丝合缝。
江还用看废物的眼神看着他,不屑一顾:“就这么点手段,居然还有脸叫嚣,是怕大伙吃饭没有陪衬,特意来找乐子呢?”
“哈哈哈哈哈哈——”此话一出,堂内爆发出热烈的哄笑。
应和之声此起彼伏:“你看这人,连个小丫头都比不过,还说我们没骨气呢,自己就是个软骨头吧!”
“骂别人丑之前先照照镜子,看你长那穷酸样,人家姑娘就是不爱搭理你!”
嘲笑声越来越刺耳,沈慧脸面通红,胸前起伏不断,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啊——!!”他大喝一声,整个人不要命似的向后倒,以他的重量加上力气,他就不信江还还能抢得过!
身体几近地面,果真如他所料,江还被拉扯得踉跄几步,猛地朝前摔来。
这下终于知道他的厉害了吧!沈慧心中窃喜,单手撑地,正想起身,然而面前力道忽然一松。
江还稳在原地,双手炫耀似的朝他摆了摆。她竟然敢松手!!
“啊——!!”
又是一声大叫,然而这一次,却是带着痛苦的哀鸣。
江还连个眼神都没留下,走到崔恒面前,鄙夷道:“小姐,此人外强中干,不堪一击。”
“站住,都给我站住!”沈慧说话磕磕绊绊,却仍不减傲气,“你们等着,我回去就告诉我娘,她定会叫你们好看!”
崔恒白他一眼:“都说三十而立,你怎么还跟个婴孩似的?输了再练就是,你技不如人,反倒要怪别人不谦让你吗?”
“不然呢?”沈慧推开压在胸口的桌案,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你们算什么东西?在我面前,就得跪地求饶!”
固执之人,多说无益。崔恒没兴趣替人管教败类,拂去身上灰尘,对厮役道:“今日损坏财物记我账上,等明日一并结清。”
厮役早就看呆了,被她摇了两下,这才如梦初醒:“好......好......”
崔恒拉过江还,全身打量一番,见她连根头发都没伤着,安心道:“我们走。”
转过身,有人挡在门口,她挪了挪,那人也跟着移动,试了几次,都不让开。
今天是什么日子,刚收拾完一个,又来一个?崔恒面上显露不耐,没带好气地看去。
来者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生得高挑,体态精瘦,眉宇之间有些眼熟,却不记得在何处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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