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这一孩子气般的举动,梁政的笑意愈发加深。
即便整个人泡在雨里,心情却格外愉悦。
他踩着雨水跟上,语调里有几分戏弄,“闻禧妹妹,你现在…好冷淡啊。你以前可都是管我叫梁政哥哥的,现在哪儿还有半点对哥哥的态度啊?我好伤心啊。”
“你家没人了?瞎认亲?”,闻禧面色未改,脚步未停,之后意味深长哦一声,“也对。”
短短两个字,男人神色微变。
但这于他而言,仿佛无关痛痒。
“过去那么多年,你现在变得可真是牙尖嘴利啊。”,梁政睫毛上挂着水珠,“那你折返回来是为什么?难道不就是为了给我送伞吗?”
该说不说,脸皮是真挺厚。
是不是给他送伞,看不出来?
闻禧也学他,装着无辜的表情笑笑,“当然是为了看你现在有多狼狈啊。”
他现在这个样子,正是闻禧最想看到的样子。
他越狼狈,闻禧心里就越痛快。
她就是这么坏!
“我们闻禧妹妹,怎么还没长大啊?”
潜台词,讽刺她幼稚呗。
——无所谓。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说着,梁政忽然伸手,察觉到他要做什么,闻禧警惕地后退一步,避开。
闻禧忍无可忍,“别他妈妹妹妹妹的,我跟你很熟吗?瞎套近乎。”
听到那一句又一句的闻禧妹妹,烦死了!
梁政:“哟,长大了,都会骂脏话了。”
被这么明显的厌恶,他也没生气,反而故作正经地接她茬。
向来不轻易动怒的闻禧,这时候也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一声。
带着报复的念头,狠狠踩了下水。
水花溅起正好波及他的裤脚。
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看到她的小把戏,梁政也没生气,他挑眉笑笑,拦住她,“找个地方说话?”
闻禧绕开他,语调冰冷,“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现在回家?”,梁政穷追不舍,“一起吧,我也好久没见爷爷奶奶了。”
话落,闻禧的脚步顿在原地,恶狠狠盯他,“你敢!”
因为反应太大,脚上力度没控制住。
蓦地再次溅起水花,刹那间,裤脚上依稀有湿意在蔓延。
才五点多的光景,天色乌压压一片,像被一层黑幕笼罩,还挺吓人的。
眼前的女孩,此刻像是一只炸毛的猫,梁政眼看着已达到目的,见好就收,“前面的咖啡厅?”
……
咖啡厅里。
冷气开的很足。
闻禧觉得,此刻自己的心和石头做的没差。
一路上,她硬是没将伞的另一半的位置分给他。
梁政身上湿透,加上店里冷气开得足,他察觉到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立刻起来了。
但此刻,难以言喻的心情却忽略了身体上的不适感。
他缓缓掀起眼皮。
看着对面越发漂亮的女孩,小时候的小圆脸变成了如今的鹅蛋脸,幼时五官的稚嫩渐渐被清柔的女性美所替代。
但那双清澈大眼中,却突兀的,全是对他的敌意。
“梁政,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出现在我家人面前,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梁政搅拌咖啡的动作一顿,勺子与杯壁碰撞,发出轻微“叮”的一声。
“你想怎么不放过我?说来听听?”,他嬉皮笑脸,“看看这些年,我们的闻禧妹妹都有哪些长进?”
闻禧眉头微皱,总觉得这人从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就从未和自己同频。
“我还挺佩服你的。”,闻禧平静道,“听说你现在公司出了问题,而且女朋友还劈腿和别人在一起了。”
都这样了,他还能笑得跟没事人一样。
果不其然,在听完她这话后,男人脸色变了变。
在说这段话时,闻禧的音量不小。
在她后桌的一桌客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梁政哭笑不得,“你还能说得再大声一点吗?”
听到这话,闻禧果真又重复一遍,且音量比刚刚还大了一倍,“梁政,你女朋友劈腿别人,你开心吗?”
一瞬间,引店内众人侧目。
“你!”
梁政嘴角抽搐,似是真没想到她会这么听话……
但转瞬间,他又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抿了口咖啡,“那我…应该哭吗?我哭的话,你会比较开心?”
“当然。”,闻禧面不改色道。“原来…你也知道出轨是一件恶心且见不得人的事。我还以为你会以此为荣呢?”
兴许他也没料到,多年后,回旋镖会正中眉心。
“你还记得,当初的你,是怎么维护你那个出轨的妈么?替——”,想到这儿,闻禧硬生生压制住恶心的念头,“自己的母亲和别的男人床上私会站岗放哨。你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难怪连你父亲都不认你。”
话落,男人敲击杯壁的指尖微颤。
思绪渐渐被拉回从前。
闻禧发现自己的父亲出轨是在中考后的某一天。
她永远不可能忘记那一天。
那天是闻禧查中考成绩的日子。
家里只有她和她的父亲林志明。
因为闻禧没有手机,闻芝美曾答应过,等她上高中会给她买。
所以闻禧也只能用林志明的手机查。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闻禧撞破了林志明肮脏的秘密。
短信里那些赤裸肮脏的关于性描写的内容皆是由一个陌生号码接收。
闻禧清晰地意识到,那不是她的闻芝美!
血液像是在瞬间冷却,闻禧全身发抖。
那时候的闻禧,不过是一个即将步入15岁的女孩。
在那个谈□□变的时代,那些来自父亲和别的女人裸露的短信内容,使得闻禧的整个认知被颠覆,被冲击。
她第一反应是恶心,反胃。
即便知道自己的父亲向来很忙,她也从未想过,他会做对不起闻芝美的事。
她疯狂地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她要替她的母亲出头,替她的母亲讨一个公道。
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为何会如此坚定。
她悄悄跟在出门的林志明身后。
用自己所有的零花钱搭上了一辆出租车,跟着他回到了他自己的老家,一个贫困村庄。
在破旧的小院,破败的房间里,传来男人与女人不可名状的暧昧声。
闻禧强忍着恶心,朝那个房间走近。
就在她离那扇门越来越近时,梁政出现了。
他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死死拦住她的脚步,没让她靠近半分。
可那时候的闻禧像是着了魔,心里只有一件事——她要亲手抓住她父亲出轨。
那个男人,大学的费用都是闻芝美掏的,他不可以这样对闻芝美!
她要找他对峙,要咒骂他,要替她的母亲讨回公道。
那一刻,闻禧不明白,梁政为什么要阻止她,这和他有半毛钱关系?
他们在屋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屋内的人终于反应过来。
直到那扇门缓缓打开来,真相大白。
林志明出轨的女人正是梁政的母亲。
他的母亲和她的父亲婚外情,他俩同为受害者,理应同仇敌忾。
可梁政却……
在那一刻,闻禧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备受重创。
她不会因为林志明是自己父亲就袒护他。
所以无论如何,也没法理解梁政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的行为无异于一场无声的站队和袒护。
也正因此,他们的身份彻底颠覆。
三观上的悖逆,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是一路人。
他,他母亲还有林志明,他们统统是她的敌人。
梁政的神色很淡,他静静地听着对面的女孩吐出那些陈年往事。
“闻禧,我知道当年的事,你很委屈,也可以理解你恨你爸,所以这十几年来,从未回来祭奠他。”
“所以你今天来是干什么?来提醒我他忌日快到了,劝我去给他祭奠?”,闻禧强忍着怒气,“做梦。”
“我说不是,你信吗?”,梁政看着眼前因生气,呼吸有些急促的女孩,语气柔软下来,“算了,这事儿你不开心就不聊了行吗?咱聊点别的……就聊聊你?”
“梁政,你到底想干什么?找我叙旧?”,闻禧嗤笑,“你是不是找错对象了?咱俩是这种关系吗?”
似是想到什么,“难不成,想打感情牌那一套让我帮你?”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闻禧说,“暂且不说,我有没有那么大本事,就算有,我也不可能帮你,我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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