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霁心中难掩诧然,她喃喃道:“蔺将军真说了......”
他要替自己开小灶?蔺谦的名字与煊赫战绩她在还未进国子监前就已听过,与那些崇拜蔺谦的学生与百姓相比,她心中多出来一份感激。
说蔺谦是她的救世神也不为过。
没有蔺谦出征,她现在不知躺在晋州的哪条阴沟里腐烂发臭。
见她毫不掩饰欢喜,蒋翎勾唇一笑:“我琢磨好几天了,生怕你不同意,看你这模样,我明日便找个时间带你去见舅舅。”
与陶霁的震撼不同,纪珈芙还沉浸在蒋翎的上一句里,她瞳孔颤动,失声喊道:“阿翎!他是你舅舅!”
蒋翎有些尴尬:“小声点儿,之前就想告诉你,一打岔给忘了。”
纪珈芙倚在床沿自言自语:“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在国子监横着走了?他是你舅舅的话,能不能找他告状说庄之茉欺负我?”
蒋翎摸着下巴佯装思考片刻,她答道:“是可以告诉他,但以我对舅舅的了解,他得知此事后兴许会在武学课上让你与庄之茉对招......”
纪珈芙:“......”
她掩面,笑得勉强:“......那还是算了。”
隔日,在许夫子那儿散课后,蒋翎带着陶霁走到国子监最僻静的院墙下,四下打量一眼,见无人经过,她轻点脚尖跃过墙头,冲陶霁喊道:“陶陶,跟上!”
陶霁干脆利落地翻墙落地,跟着蒋翎往东走了约莫半刻钟,一处幽僻无人的山脚就落入她眼底。她跟在蒋翎身后走蜿蜒小径上了山,脚下石阶苔痕斑驳,时而鸟鸣幽幽。
待爬到山顶后,就见蔺谦负手站在树下。
身后传来声响,蔺谦回头,勾唇笑道:“小翎,你真把她带来了。”
陶霁敛起神色,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手心被汗液洇湿,她心底升起紧张,盯着蔺谦那饱含审视的目光走到他身前,稍显僵硬地轻声唤他。
“师傅。”
蔺谦一怔,哂道:“你倒是动作极快。”
蒋翎神色轻松,勾着陶霁的脖子,对蔺谦这个舅舅提出要求:“舅舅,陶陶的身手你是知道的,你将教给我的也教给她,我料定不出半年,连你那两个副将都不会是我和她的对手。”
“不成。”蔺谦直截了当地拒绝。
他眸色暗沉,抬眼看着陶霁,问:“我叫小翎把你带过来,是看中你体内的爆发力与求生欲,你与小翎的训练方式不一样,能接受么?”
陶霁语气坚定:“我能。”
蔺谦取下腰间的佩剑递给陶霁:“它叫‘雁音’,以半年为期,倘若你能在我手下撑过十招,这把剑就赠与你。”
接过这把名为‘雁音’的剑,陶霁的视线紧紧落在剑身上,剑身寒如冰霜,通体银白,剑尖闪烁着锋利的寒光,她再度打量片刻,誓要在半年后将它夺为掌中之物。
将雁音归还给蔺谦后,陶霁就被蔺谦要求与蒋翎过招,二人才过两招,蔺谦就沉着脸叫停,用枯枝在地上画了几笔,指出陶霁的身法错在哪里。
接连过了大半个时辰,蔺谦就已挑出许多错处,接着,他叫蒋翎做了个示范,如锁喉时应当如何完全钳制住对方,如被人从身后攻击如何快速脱身并以回击。
陶霁不知疲惫地在不远处的空地练习。
蒋翎喘着气倚在树干旁,问:“舅舅,陶陶的打法不是挺好的么,干嘛叫她又换一种?”
“她那是不要命的打法。”蔺谦幽幽开口:“她若维持这种打法,即便再过十年,她还是只会这些,你方才与她过招时难道没发现,她用劲凶猛,却失了章法么?”
蒋翎就着他的话回想一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又过去一个时辰,蔺谦才出声叫停了陶霁的动作,陶霁额上的汗如雨滴般顺着脸颊往下淌,面上亦是通红。
蔺谦摆摆手:“今日就到这里,以后每日你都与小翎一道过来,此事隐蔽,不可对外张扬,明白么?”
陶霁能得蔺谦亲自教导,心中格外欢喜,连连表示不会对外多说一个字。
与蒋翎绕路回了东竹苑,推开寝舍的门,才发现纪珈芙裹着被褥靠在床沿处吸鼻子,见陶霁回来,纪珈芙虚弱地指着桌案:“陶陶,把姜汤喝了,再离我远点儿,我定是夜里踢被子染了风寒,过两日就好了。”
纪珈芙说话时,细密长睫如蝴蝶般挂在杏眸上微微颤动,眸底湿漉漉的,娇俏秀艳的双颊染上红色,显然是难受至极。
闻言,陶霁的视线落在身侧的那碗姜汤上。
纪珈芙与饭堂的朱大娘关系愈发好,这碗的花色是饭堂特有的,想来是纪珈芙察觉身子不爽利后就及时去饭堂找朱大娘讨了两碗过来。
如今已然入夏,正午时分燥热得厉害,加之蔺谦每日不落的晨训,每隔三日便有武学课,她与蒋翎有底子在,体质强于他人,倒也觉得还吃得消。
但纪珈芙这般模样,与其说是染了风寒,不如说是累倒了。
顶着纪珈芙的目光将姜汤全部喝下肚中后,陶霁在随身的笈囊里翻找片刻,翻出两颗饴糖来。
这饴糖是几日前上膳学课时,郭尚仪从宫中带来,与郭尚仪相处得久了,就知她正经又倨傲的外表下藏了颗孩童心,饴糖不是甚么稀罕玩意儿,但它是宫里的东西,上膳学课时,学生们就格外奋进,都以能得到郭尚仪的奖励为荣。
郭尚仪早就留意到了陶霁这个乖巧又懂事的孩子。
当然,她打弟弟那件事儿除外。
是以,前几日来授课时,郭尚仪便多奖励了陶霁一颗。陶霁以往得来的糖都给了纪珈芙,知她喜甜,自然都要留给她,只是这段时日夫子布下的课业愈来愈多,陶霁一时之间也将这两颗饴糖给忘了。
此时正好能拿出来哄哄纪珈芙。
陶霁凑近纪珈芙,修长分明的手指捏了捏纪珈芙右侧脸颊的软肉,她指腹带着薄茧,这般触摸叫纪珈芙脸上有些发痒,她提着被褥往上拢了拢,将一张小脸埋了进去,只留一双圆溜的眼睛在外面与陶霁对视。
“想吃糖么?”陶霁摊开掌心。
纪珈芙立马将脑袋探出,飞快地伸手从陶霁掌心抓走两颗饴糖,含了一颗在嘴里后,她舒适地叹出一口气:“都说人生病了要吃点甜的东西,我当真觉得好多了。”
陶霁侧目:“是么?那下回再去上徐医正的课,我便问问他,纪大夫说的这话可不可信?”
听她调侃自己,纪珈芙躲在被褥里闷笑,很快就闷出一身汗来,觉得浑身爽利许多后,她索性掀了被子,与陶霁提着木桶往外走,打算打几桶热水来好好沐浴一番。
去水房的路上,她恍然记起明日的课来,她嘀咕道:“陶陶,明日你就躲我身后,那邓夫子眼神不太好。”
纪珈芙提及的正是负责教授学生琴艺这门课程的邓夫子,这本是堂无关紧要的课,连国子监祭酒崔思礼都言明,若课业实在繁重,学生们可自行选择是否要去邓夫子那儿听课。毕竟大多数学生自幼在家中有专人教导,对琴艺都颇为熟悉,这门课与其他课程相比较起来就没那么重要了。
坏就坏在有位少年上琴艺课时,总觉得身侧的女同桌在偷瞄自己。
少年人嘛,见有小女娘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表现起来就格外卖力。
从邓夫子那儿散课后,少年回寝舍就将这事儿与交情匪浅的同窗说了,一传十,十传百。
少年郎们皆满心欢喜地在寝舍打扮自己,一会儿说这根腰带颜色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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