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白趁着小木柯正打电话的时候偷偷摸摸地拨开草丛的枝叶离开了,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但并没有哭声,他推测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小白六和刘佳仪。因为其他孩子在这个阶段多多少少都要哭一阵,只有小白六和刘佳仪能做到冷静应对。
想到这狸白的步伐轻快了些,她悠然地拐了个弯超声音的方向过去,就看见小白六正面无表情地逃跑,而且他此时此刻还在打电话,他在一边打电话一边悠闲逃跑。
小白六也因为极速地奔跑在大口喘气,他对电话那头的白柳道:“你等下,有个东西在追我。”
但小白六十分聪明,他在拐角处转弯,朝另一边的小苗飞齿的反向去,他引着畸形小孩来到小苗飞齿所藏的草丛,利用地形使畸形小孩发现小苗飞齿,畸形小孩在跑远的小白六和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苗飞齿徘徊了一阵,最后扑向小苗飞齿躲的草丛里。
草丛里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以及逃跑声和奸笑声,狸白默默的看着小苗飞齿的身影和畸形小孩逐渐跑远,无视他们两个来到小白六身边,此时此刻的小白六正在和白柳打电话并没有注意到她。
小白六气喘吁吁地说话了:“可以了。”
“你躲开他了?”白柳询问。
“没有,他去追其他人了。”小白六语气里一点同情都没有,“有其他小孩出来打电话了,我往他那方向跑,他又在那里哭又在那里叫的,畸形小孩马上就去追他了。
白柳明白了,这在福利院外面游走追逐的诡异小孩应该只有一个,现在转移了仇恨值去追别人,小白六就相对安全了。
他问:“你那边什么情況你被院长带进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被带进去之后就正常流程,福利院的人给我们分配了房间,我和另外三个新来的男生住一个房间,有个盲人小女孩住另外一栋楼,在我们对面,我们都住在一楼的房间里。”小白六说事情的条理很清晰,他先简单地讲了一下整体的情况,然后开始说白柳会关心的点。
小白六喘气还没有喘匀净:“我们的那个儿童电话本来是要被没收的,福利院的老师明令禁止携带这种通讯工具,但后来说我们是新来的,要给我们一段适应期,说允许我们携带一个星期,但给我们规定了打电话的时间,和你说的一样,以及不能在房间内打电话,说会吵到其他人休息。”
“以及我遇到的所有福利院的老师和护工,都警告我晚上不要跟着笛声走,听到了笛声就不要外出,说吹笛子的人会拐走小孩。”小白六的语气很冷静,“结果晚上九点三分,我就听到有人用竖笛在外面呜呜呜地吹些乱七八糟的童谣。”
突然一只手幽幽地搭在小白六肩膀上,小白六猛的回头看见一个长相奇怪的孩子正流着口水,咯咯地在笑,他眉头紧皱赶忙对电话那边讲:“你再等会,他又回来了,我先甩开他。”
“他是谁?畸形小孩?”白柳在电话那头挑眉问。
小白六没有回答白柳,他奔跑时候的急促呼吸声和脚步声十分强烈,以及跟在他背后如影随形又若隐若现的小孩那种天真的笑声,和嘶嘶嘶裤子地面摩擦声让白柳知晓他正在和畸形小孩拉扯。
这声音越来越响,感觉布料和地面的接触面积应该很大,看来这个追小白六的小孩是拖着下半身追他的,而且很快就要追上他了。
小白六的体力明显下降了,他四处奔波寻找新的“受害者”,突然眼尖的发现一旁悠闲跟着她的狸白,小白六转弯就朝她的方向奔去。
狸白:“?”
矛头对准她了?好狠的心!
小白六再次用那招数,一个拐弯把畸形小孩带到狸白这里,畸形小孩盯着狸白看了一会,攀爬着就要来抓狸白。小白六顺势躲进一旁的草丛里,他这次学聪明了,探出一只眼睛盯着狸白和畸形小孩,一边对着另外一头道:“好了,现在可以了。”
白柳笑着揶揄小白六:“你这样消耗时间可不行啊,钱也不是这么坑的。”
“哦,但就是这样的没办法,你有意见和那些怪物小孩说。”小白六虽然语气带喘但基本平静,并没有害怕畸形小孩,他的目光落在狸白上,他想看看狸白会怎么解决。
狸白一开始想要用橡皮擦把畸形小孩给擦除了,但他又想要看到畸形小孩去追小苗飞齿和小苗高僵,她一边拿起她胸前挂着的对讲机一边拨打老师的号码,最后的结果却是对方无回应,狸白呵呵两声感到并不意外。
她临门一脚拿起画笔,画笔灵活地在空气中移动,最后绘画出的事物成真,狸白画了一个烟雾蘑菇,她将手里的蘑菇往地上猛地一砸,烟雾蘑菇在与土地碰撞的时候菌子撕裂,大多烟雾喷涌而出,弥漫在周边,狸白一个转弯来到小白六躲藏的草。
“有孩子听到笛声之后出来吗?”白柳接着问。
“没有。”小白六这次回复得很快,“除了我们这几个新来睡的房间没有老师陪睡守着,其他的房间都有老师或者是护理工陪着,所以只有我们能出来打电话。〞
“嗨。”狸白朝小白六挥了挥手,发出一声轻轻地嗨,白柳意外听到这边除了刺耳尖利的哭声,和追着他跑的那个孩子空灵又呆傻的笑声回响,原来还有另一个人在这。
白柳挑眉问:“你那边似乎有另一个人?”
“对,是另一个孩子,但我没见过她。”小白六直接无视狸白对白柳平静地复述道,“她身手似乎不错,和畸形小孩纠缠一会后就直接丢了个一个烟雾蘑菇逃跑了,现在畸形小孩去追其他人了。”
白柳继续问:“你们那边还会发烟雾蘑菇这种防身工具吗?”
如果福利院能发给这些孩子这种有用的逃跑工具,那么晚上打电话这个任务就会变得无比轻松,白柳自顾自地弯曲手指敲着病房里的桌子,等到小白六的回答。
小白六如他所向诚实回答:“没有,福利院老师没有给任何人发烟雾蘑菇,发的都是那种一不知道有没有毒但一看就知道不是烟雾蘑菇的蘑菇。”
那就是是说那个女孩是自带的烟雾蘑菇?白柳猜测那人大概是个游戏玩家,于是让小白六叫狸白出个声,小白六这才把目光瞥向狸白,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出生。
一直被无视的狸白:“……”刚刚我叫你你不搭理我现在我对你有用了你才注意到我是吧。
但她还是乖乖地带着一丝笑音道:“晚上好,白柳哥哥。不知道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白柳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猛得一震,他说出一个名字:“狸白?”
“没错,是我。”狸白笑着点头,她清脆的声音让人很容易分辨,“如你所见,我来到这个了。我知道你肯定会问我为什么能进来,但你先别慌,等之后我会过来偷偷见你的,到时候再给你解释吧。”
白柳带着笑意问:“看起来你那边的任务是帮助其他小孩?”
“没错,是这样的。”狸白摊开手,“但帮助小白六也只是我个人想法,并不是任务所指,按理来说我帮助完小木柯就不需要在帮助任何人了,但没办法,谁让我担心他呢?”
小白六甩给狸白一个冷眼,他冷清地嗓音这才淡淡开口:“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弱。”
“我知道,”狸白挑逗地说,“只是单纯想来看看你嘛。”
“哦。”小白六淡淡回应,他又和白柳简单交谈几句,随后最后说,“通话时间二十三分三秒,给你抹零,就当二十三分钟,一分钟一百块,总计两千三百块,你说的,记得给我结清。”
“以及你不是根本不是什么好人的人设,所以这种关心我的话,就别说了。”小白六面无表情,“听了怪恶心人的,投资人先生。”
说完,那边的小白六就“啪”一声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白柳:“……”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白柳的对讲机又响了,对面的声音依旧礼貌且毫无波澜:“对了,投资人先生,今晚我摔倒了三次,医药费用请你报销一下,我会让院长把账单寄给你的,祝晚安。”
“啪”一声又挂了。
“好无情哦。”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狸白撑着下巴和小白六交谈。
因为鉴于自己的投资人先生认识这个女孩而且看起来还挺重视她的,小白六这才勉强开口:“难道我还要和投资人恶心地调情吗?”
“调情”这个词一旦出来让狸白忍不住噗笑一声,她手指合并指了指福利院门口的方向:“好啦,小白六小朋友,赶紧回福利院去吧。”
小白六拨开草丛斜眼看狸白,不解道:“你明明和我一样大,为什么叫我小朋友?”
“可能是因为我的思想比你的成熟?”狸白耸肩勾起一抹愉悦的微笑,“外面很危险,早回早安全~赶紧回福利院去吧,你的投资人先生很担心你。”
小白六偏头:“我记得你好像叫他……白柳?”
“不要转移话题!”狸白一眼就发现小白六的用途。
见普通招数对狸白没用,小白六直接坦白了:“投资人先生说让我好好照顾一下小木柯和一位盲人女孩,我刚刚听见你说你把小木柯救了,现在你应该要去找那位盲人女孩,我和你一起。”
“不行。”狸白果断拒绝,倒不是她不想要和小白六一起,只不过刘佳仪此时此刻应该不会是“乖巧”的模样,如果让小白六瞧见刘佳仪阴暗的一面,那么猜到刘佳仪就是小女巫的剧情就会大大推进,狸白随便编了个理由,“外面这么危险,你要是出去了,受伤了怎么办呀。”
小白六抱胸盯着眼前这个少女,他很想告诉狸白自己从她的眼中并没有看出任何恐惧,反倒那黑白分明的杏眼里透露着隐隐约约的兴奋,但他长了张嘴,又闭上了,不情不愿地点头。
狸白看着小白六往福利院的方向走,自己也往刘佳仪的方向走去,但狸白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于是她猛地回头。
微风吹拂身后的草丛发出沙沙声,狸白狐疑地扫瞄了一眼身后的场景,确认没人后才做出回头的动作。
她的头还没有回去,突然她又转了过来,小白六蹑手蹑脚地从草丛里出来被狸白抓了个正着,狸白面无表情地指了指福利院的方向:“回去。”
“投资人先生说要照顾那位盲人小孩,照顾完后他会给我钱的。”小白六依旧固执地挣扎着。
“但同时白柳也说过了,你第一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凭我刚刚甩掉畸形小孩你应该就能发现我实力不弱,我说我会去保护刘佳仪我就一定会去。”狸白也丝毫不退一步。
小白六冷笑一声,说:“你保护了有什么用?你保护了投资人先生只会给你钱,我拿不到任何钱。”
狸白没忍住瞪了小白六一眼:“你这家伙怎么这么贪钱!”
小白六再次冷笑:“我不贪钱我贪什么?time to school 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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