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偷去尼姑庵的狂徒,还未来得及解腰带,就被人撞见了那档子事,竟也不知羞,反而邀人同来,共赴巫山。那人嘴上应是,背地里招呼一大帮人,将这狂徒闷头揍晕、胡乱绑住,搜刮全身钱财,又寄信给他的家人,讹了一大笔银子,这才肯将人放去。”
少柠倒在躺椅上,将书又翻了一页,听到门口有动静,坐起来一看,阿苑抱着最新出的《三娘子聚义尼姑庵》过来了。
眼睛一亮,她的精神食粮来了!
少柠接书时,发现阿苑脸色苍白,不禁问道:“怎么了?身体不适吗?”
“肚子有点疼,还咕噜噜作响。”
阿苑父母皆是农户,因病早亡,独留一个六岁孤女,无法自保,实在可怜。父亲便收养了她,当半个女儿对待,做少柠的姐妹。
阿苑本粗唤二丫,父亲重新起名为潘苑。
幼年时期饮食不当,落下了肠胃方面的病根。
她病常犯,一犯就下痢不止,家中备了葛根、黄连、黄岑等药物,趁着她去了茅厕,少柠便去熬药。
阿苑喝了药,依旧浑身乏力,便歇下了。
“陪不了小姐去花灯会了。”
“无事,你好生休息,身体最重要,明年再与我一道去吧。”
少柠换上准备好的男装,从小相伴的系统阿芽发出了提示。
【今天是丰裕四十二年五月初五,晚间约十一点有阵雨,外出请注意带伞。】
少柠回身拿了一把伞,在夜幕降临之际,熟练地翻墙而出。
整条街亮如白昼,各色各样的灯笼簇拥在街的两侧,照出一张张平凡而喜悦的脸。
怀抱着小孩的妇女笑意盈盈,绑着束发布带的书生谈笑风生,小商贩们此起彼伏地吆喝。
街上突然安静,人群列至两边。
一辆纱幔飘逸、香气四溢的轿子被人抬着,盈盈而来。
少柠睁大了眼睛,被围观群众推得左摇右晃。那轿上分明坐着一个高挑的人影,半倚着靠垫,姿态悠闲。
这坐姿看起来怪舒服的。
“是万花楼的钟花魁!”
“她难得没在花船上!”
“真是倾国倾城啊。”
轿子至她眼前,纱幔被吹起一角。
她猝不及防,跟一双明眸对上。
对方见她呆愣,扬起微不可闻的笑意。顿时潋滟生姿,漂亮勾人。
少柠却注意到她那双眼里的冰冷恨意。
*
万花楼是销金窟,是温柔乡。
少柠听父亲提起过,淮阳县最不能去的地方就是万花楼,进去后再出来,人就不再是人,而是万花楼的奴隶。
万花楼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噬金兽,路边乞丐误入,连乞讨的碗都留不住。
唬小孩的话。
少柠偏偏就要去。
她不仅去,她还指定要找钟花魁。
老鸨迎上来:“公子,花魁可不能无缘无故的,你说见就能见。想见我们家小玖的,那排队都得排出淮阳去。”
有钱才能有缘有故。
少柠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一枚玉佩,记不得是谁给的,反正从有印象起就戴着了。
她解下玉佩,递给老鸨。
“见完我再付一笔钱,这个你先收着。”
老鸨收好,招了个龟公,耳语一番。
那龟公便往二楼去。
少柠第一次踏足万花楼。有点不自在:“玉佩给了,还不可以见吗?”
“那得我们小玖同意呢。”
正说着,二楼紧闭的门打开,先前通报的龟公先出来,紧跟其后的是方才在街上遇到的美人,优雅倚在栏杆上,轻轻颔首。
她一出来,就吸引了大量的目光。钟玖浑然不觉,目光只凝在少柠身上。
少柠也同她静默对视。
一个万花楼花魁,怎的满眼仇恨?
“公……小姐,请随我来。”
老鸨瞧见了少柠耳垂上有耳洞。先一步在前面带路。
被识破了女儿身,少柠咳了两下,但表情大体镇定,随她前去花魁房间。
步行在楼梯上,老鸨介绍。
“我们家小玖,还是新选出来的花魁呢,脾气怪,得过了眼的客人才能有机会见面。客官真是有福了。玉佩只够买一个时辰的,还请抓紧办正事。”
门开着,钟玖已经回到了房间,她再次对上了那双明眸。
这次没有纱幔的遮挡,她看得更清楚了。
对方容貌昳丽,肤质白皙,穿着绫罗绸缎,戴着金银珠宝。
璀璨珠宝没有争夺走他人视线,反而成了美艳容貌的点缀。
黑眼珠沉在眼眶里,幽深如墨,褪去了偶见瞥见的冰冷恨意,好似只是少柠的错觉。
少柠被老鸨推了进去。
钟玖立马挂上接客微笑,礼貌询问:“小姐是想听曲休憩还是想喝酒解闷?”
并不悦耳的声音,反而轻轻沉沉的,格外特别,像是特意压的暧昧声线。
“听曲吧。”
她学过音律,也颇感兴趣。
钟玖坐在琴前,拨下第一个音。
少柠皱起眉。
完全陌生的曲子,她从未听过。
缠绵、旖旎,像是美人在耳边呵气如兰。
渐渐的,琴声不再清澈,变成了黏腻细密的蛛网。
少柠是网上的猎物。
一曲毕,钟玖问:“小姐还想听吗?”
“不想。”
钟玖:“不听曲,那小姐买下的这一个时辰过得不值。”
“你长得好看,我想请你陪我过花灯节。”
*
钟玖蒙上了面纱,只露出一双璀璨如星的眼眸。
她比少柠高上一些,走在街上,人群摩肩接踵,少柠总会被挤得往她怀里撞。她竟没有表达出丝毫不耐烦,仿佛天然的一副好脾气。
期间钟玖向她打听可有大人物会来淮阳。
少柠一问三不知,渐渐的,她也闭口不言了。
现下是赏灯的好时间。
心灵手巧的淮阳人编好了各式各样的灯笼立在街道两侧,吆喝着卖灯笼。
有仕女灯笼、兔子灯笼、孔雀灯笼、大树灯笼、花卉灯笼,数不胜数的灯笼构成了巨大的灯会。
少柠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热气腾腾的人群,震耳欲聋的烟火气。
她牵着钟玖的手,手心微微发汗。
“那个小摊上卖的糖油果子看起来很好吃。”
少柠兜里只剩下零散的十几枚铜钱,她掏出六枚,换来了一小份用纸袋装着的糖油果子。
刚出锅,还烫着。
少柠被烫得左手换右手,不停地呼呼吹手。
待到温度适合入口,她用木签扎了一个,递给钟玖:“你吃。”
“谢谢,我不吃。”
她戴着面纱,礼貌回复。
于是少柠没有管她,自顾自地吃,很快把酥脆软糯的糖油果子解决掉了。
少柠刚准备牵着钟玖去猜灯谜,鼓声擦着她耳边而过,她被吓得后退一步,被突然跑过来的小孩撞了一下,手臂往油锅里撑去,滚烫的油点迸溅,一沾就烫起血泡。
少柠的手掌已经感觉到油锅的温度,千钧一发之际,钟玖揽住了她的腰,稳住了她的身形。
“多谢你救了我。”少柠表面惊魂未定,心里却在想这花魁果然有问题,她会武功,但好在心肠不坏。
“无妨,顺手。”
摆摊卖食的小贩也吓了一大跳,连连问她有没有受伤。
少柠笑眯眯地摇头:“多亏了我旁边这位姑娘。”
鼓声震耳欲聋,少柠捂着耳朵,见巨大的舞龙队穿梭在人群之间。摇头摆尾的龙也是通体发亮的灯。
舞龙队都是满身肌肉的大汉,腰间系着鼓,压住人群喧哗的鼓声就是从这些个其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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