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Oldwine三楼v888包厢，我就只能帮你到这了。】
这是山衔月第一次来酒吧。
闪烁炫目的灯光，吵闹的DJ舞曲和嘈杂人声，浓烈的酒精味、烟味混着暧昧钻入鼻腔，她不耐地蹙起眉头，轻掩鼻尖闷头往里面走。
照着秦觅蓝发的位置，她摸索着找到了包厢。
这里的空气稍微好了些，她总算可以放松呼吸两口。
看着眼前紧闭的包厢门，她面上浮现一丝犹豫。
这个局是圈里有名的二世祖秦伦攒的，应邀都是耳熟的名字，从前他们知道她不喜这些夜场，虽然明知她不来，但口头邀请不会少。
可如今，曾经不屑一顾的聚会，她却是不请自来的人。
这让她二十多年来养尊处优的高傲，再次被狠狠凿出一道可怖的裂痕。
那些曾经捧着她的人都在门内，一个个都在等着看她笑话。
山衔月深吸一口气，松了松攥得发麻的双手。
可她不能逃避，一想到白天发生的事，那种溺水般的绝望便再次涌来，恐惧挤压着她的心脏，推着她向前走，令她抛下自尊也要放手一搏。
秦觅蓝说，今天这场聚会的目的就是为向樾行接风洗尘，她必须要见到他。
山衔月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刚将手放到把手上，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声音：“向樾行真的会来吗？”
女人的声音不复上午的恼怒与哽咽，满满都是期待。
山晚青？她怎么在这？
不等她思考，就听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看见她！
山衔月慌张转身，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往声音的反方向跑，慌乱中瞥见一处开了一条缝的门，直接钻了进去。
她转身时山晚青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拐角，好在酒吧灯光昏暗，她只看见了一道远走的背影，没放在心上。
“晚青，你就放心吧，今天是秦大少的局，他说的还能有假？”身旁的女孩拍着胸脯跟她打包票。
山晚青听她说完，眼里光芒更盛，挽住她的手腼腆笑笑，“那我们快进去吧。”
山衔月慌不择路地钻进门后，被安全通道的荧绿色标识闪了眼。
楼道里的感应灯被她的动静弄亮又很快暗下，她贴着门不敢动，侧头想听听外面的声音，错眼间却看见了角落一道黑影。
“啊！”她忍不住惊声又想到山晚青在外面，赶忙捂住嘴，只泄出一声短暂的惊叫。
再次亮起的灯光照亮了男人错愕的脸，两人在光亮里对视，直到黑暗再次来临。
山衔月眨了眨眼，大脑慢半拍地将他的脸在脑海中对上号。
向樾行！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连老天都看不得她山衔月低声下气，来帮她了！
惊喜染上眉梢，她想也没想疾步向前，抬手熟练地抓上了男人的衣襟，“向樾行，我有话对你说。”
她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亮，“你娶我吧！”
这么多年不见，她一点不生疏，语气干脆利落地不像是在求人，倒像是幼时对他颐指气使的语气。
这一秒，向樾行确信这不是梦。
他梦里的山衔月不会说出“娶我”这种话，因为这样的桥段他连想都不敢想。
日思夜想的面容近在咫尺，饶是向来被媒体形容端方自持的向樾行也有些心猿意马，他趁着黑暗的优势肆无忌惮地描摹着她的眉眼，贪婪地汲取着似乎从皮肤中透出来的甜香。
适应了暗淡的光线，他将她的急色收进眼底。
想到前些时间听说的事，他大致能猜到她此行的原因和目的，躁动的心渐渐淡定下来。
良久得不到回应，一时上头的热血转凉，山衔月盯着他的眼神暗了一瞬，她突然有些没底气，“……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她心底无端升起一股难言的气闷。
他们好歹也认识了那么多年，距离高中才过去多久啊，他就将她抛之脑后了？
这个猜测简直是踩着她的雷点蹦迪，险些激得她破功。
好在在她破防前，巍然不动的男人开口了。
“山衔月。”
他先是证明了他没忘记她，下一秒说出来的话将她的心倏地提了起来。
“想让我娶你，有什么好处？”男人的视线不加掩饰地落在她脸上。
言外之意就是，她有什么值得他选择的。
山衔月颦眉。实话说，她打心眼里厌恶被人拿来与旁人比较，仿佛她只是一件物品，可她眼下唯一能体面逃脱的方式，仅有联姻这一条。
且联姻对象也算看得过去，至少是从小认识的人。
依她对向樾行的了解，他们婚后只要双方面子上保持体面，他不会来干涉她什么，这正合她意。
而且她依稀听闻过向家的传闻，据说古板刻薄，规矩繁多，其中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条就是，一日不成家，便一日不要妄想飞出家族掌控。
当时听的时候只感叹内地豪门竟然有这么奇怪的规矩，没成想现在却成了她和向樾行谈判的筹码。
感谢八卦。
她沉思这阵子，面前的男人默不作声地垂眸盯着她。
他们凑得实在近，她的发顶堪堪过他肩膀，清甜味道带着一丝雨后草地的湿润扑面而来，好像一只水灵灵的酸甜菠萝跑过来拥抱住了他。
这一幕太熟悉，这些年，在他夜阑人静时的美梦中常常上演。
半晌，垂头思考的女人有了动静。
她仰首时脸上的笑容落入他眼底，只听她轻启朱唇，语气难掩自信：“我听说过你的家规，只要一年，我们可以和平离婚，比起家族的管束，你更想要绝对的自由吧？我们从小认识，知根知底，婚约也是众人皆知，你放心，届时我绝不会纠缠。”
“家规？”
不知是否错觉，她总觉得在听完自己的话后，向樾行的表情似乎变得有些古怪，她没深究，只以为是震惊她怎么能说到他心坎上。
楼梯间的感应灯随着他们间断的话语和猝然沉默而亮起暗下，山衔月目光中的势在必得和急迫随着灯光明明灭灭。
视线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相撞，其中火花似乎只有一方能看见。
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向樾行率先偏开眸子。
男人清润的嗓音比模糊记忆中的多了一丝成熟，仿佛开了慢速般，一字一顿：
“一言为定。”
近半月的折磨在他话音落下后封装，山衔月暗自躁动的内心霎那间安定下来，欣喜浮现唇边。
殊不知，她平静下来的同时，紧挨着的男人浑身血液一路高升，沸腾的热意烘着四肢百骸。
他刻意收敛呼吸，生怕让她听见他胸腔里汹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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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晚青回到山家后，由父母介绍，结识了不少圈内的同辈，不过今天攒局的秦家大少秦伦并不在内，她能来，全靠陈秀欣捎带。
陈家最近生意势头正盛，攀上了秦家这样的大佬，陈秀欣在圈内二代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以往轮不到她的局纷纷向她发出邀请。
她最近和陈秀欣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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