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其实是没有见过兰妃的。
穿越来时,她就已经被赐婚,在闺中待嫁。而大婚那日,他们按流程是要进宫向皇上皇后请安,彼时兰妃也在,但她头戴喜帕,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面容。
但是李淮戈是不一样,当太监把一排盒子拿出来,打开,遥远的距离并不影响他的视力。
他清楚地看见里面,他母妃的头颅,赫然放在里面。
纵然听到这么多消息,纵然心底已有准备,但此刻,他还是内心剧痛,脚步踉跄了两下,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怎么了?”杨书吓了一跳。
“啊啊啊啊啊,”李淮戈抱头,神情悲愤,话中皆是不解:“为什么,为什么?”
杨书赶紧蹲下来,扶住他的肩膀,“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但是李淮戈没有回答他,只是一昧捶打自己的头,神情越发狰狞。
杨书拉住他的手,“你也别打自己啊,发生什么了?”李淮戈不说话,她也只能干着急,眼神四处扫射,既担心那些人发现他们藏在着,又担心李淮戈这是怎么了。
突然,她的视线扫到前面,在皇帝的一声令下,盒子里的东西被倒了出来,她才清楚看见里面装得是一颗颗人头!
杨书立即被吓到了,双腿发软,跪倒在地。
好家伙,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良好市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头齐刷刷地滚到地上,仿佛是人间炼狱。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里面,不会有你母妃吧?”
没想到,听到这话的李淮戈,竟停下了动作,缓缓抬头看向前方,眼睛四周已经泛红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杨书看到这个,什么都懂了,她扶着膝盖,勉强用力站起,又蹲在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李淮戈心理防线一下子崩塌了,他双手捂脸,头靠在她肩膀上,语带哽咽,“小时候,母妃就是这样安慰我的。”
遥记得,他和母妃都不被父皇重视,甚至宫里的人都看人下菜,每次的月例不是少这个就少那个。
而他也不配和其他皇子一同玩耍,反而被他们当做逗趣的玩意。
每次受到欺负,母妃总是这样温柔地安慰他,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没事的,还有母妃陪他玩。
后来,他渐渐长大了,心也渐渐变得坚硬起来,既然无人瞧得起他,无人为母妃撑腰,那他就要成为她最坚实的依靠,要挣出一份功名。
于是当年父皇看似亲切的问他,要不要去边疆锻炼一下,他毫不犹豫答应了。一是知道父皇此番只是问一下,他要向群臣交代,但绝无让他回绝之意。二则是朝内在丞相、镇国公两派镇压下,他没有喘息的机会,唯有去塞外一搏。
但没想到,此刻竟然会是如此结局。
他不解,似乎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他和母妃被欺负的命运,在他们眼里,他们的命就不是命,贱如草根。
就因为他们出身胡林吗?
杨书默默地拍着他的肩膀,给予他安慰,虽然她是个孤儿,但是孤儿院的阿姨们给了她很多关怀,平心而易,她能理解李淮戈此刻的心情,但她能做的,只有默默给他安慰。
前方一众人已经出征了,数万士兵的步伐,震得地上灰尘四起。
李淮戈拿出一把短刀,这把在太子密宅拿的刀。
他站起来,打算上去问个明白。
杨书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虽然大军快要离去,但是皇帝身边都是侍卫,别说还有众大臣,他这样拿着刀上去,就是自寻死路。
落在地上的头颅,被灰尘掩盖着,被人踩踏着,而始作俑者在漠视着,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眼看着他真的要跨过这个小山坡冲下去,杨书赶紧拖住他,“别...方法还很多,你先冷静下!”
“我冷静不了!”李淮戈回头冲她喊了一句。
杨书立即愣住了。
他抹了抹脸,“对不住,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只是,看着母妃被人这样折辱,而我在这里瞻前顾后,还算人子吗?”
杨书沉默,此刻漫天黄沙飞舞,皇帝马上就要回宫,如果此番不去,回宫之后,他们再难寻机会。
于是她松开了手。
但是半途中,李淮戈反握住她,“你在这里等我,如果见不对劲,赶紧回城,找机会藏身。”
说罢,他跳下小山坡,一身灰扑扑的粗布,掩盖不住他挺直的身躯。
杨书紧紧拽住衣角,心里头着急万分,实在是不知道做什么好。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四周,看看有没有可以帮上他的。
这里是新厦朝的国都永宁的郊外,四处人烟稀少,而且地势分布显著,一侧是一片密林,树木繁多,另一侧则是黄土地,来往途径的人多了,土地便被踏平了,寸草不生。
李淮戈这回势单力薄,必定要借势才有一丝机会。
杨书想了想,还是决定重新上演刚才的一幕。
她沿着小山坡小心平移,不让外边的人发现,同时根据风向,判断出今天是吹北风,于是她找到一个绝佳的位置,拿出几块银子,对准太阳,而这回是试图引火。
她不停转换角度,心里默默着急,“赶紧生火,赶紧生火。”
但是实在是太少银子了,光聚集不起来,她只好换了一个地方,不断地尝试。
另一边,李淮戈握着短刀,小跑着移动到前面。
皇帝李晖正准备上轿撵,一道风瞬间飘来,众人纷纷用衣服捂脸,抵挡飞舞的风沙。
等到回过神来时,面前赫然出现一人。
正是抱着兰妃头颅的端王!
众人皆被下了一跳。
太子更是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这人,怎么逃出来了?
他大声呼喊侍卫,“来人,快来护驾。”一时众人慌乱,竟被李淮戈抓住了皇帝。
“你想干什么,还不放开孤!”李晖训斥道。
“父皇,我只是想问,为什么要杀了母妃,她是无辜的!”李淮戈低吼出声,热气喷洒在李晖的脸上,不知道是他的热气还是他的问题,令他有点不自在。
“大胆!还没轮到你来质问孤!”李晖好歹是一国皇帝,又怎么会被他这个儿子所威胁。
“来人!抓拿罪臣端王,重重有赏!”
周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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