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恨对大公子说不让世和当兵,不让他离开农村,离开生产队去部队,等他羽翼丰满可以展翅高飞,对徐家十分不利。
因为两家是世仇,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是公开的秘密,很多村里人作壁上观,看看谁家能胜出。
这也是世和想要摆脱农村的一个理由。
知道村民麻木,无法在村民中得到公正,因为他曾经当过民兵连长,也得罪过一些人,这些人就倒向了徐德恨那边。
徐德恨的计划执行得很成功。
但是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世和心服口服才行,苦思冥想很长时间,徐德恨想到一个理由,就是说他肝有问题。
世和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肝怎么有问题了,他非常健康,在当时那个条件下,能活下来的,就能证明身体没问题,有问题的会夭折,或者中道崩殂,对徐德恨的话他只是有些怀疑,不过,他马上调整了心态,觉得应该认命,因为有权的人说你有病你就有病,没病也有病,说你没病就没病,有也没有,属于世和的高光时刻还没来到,现在拼的是耐心,能熬过去就熬过去,熬不过去就自认倒霉,他现在问题只是时间没到,靠自己的努力恐怕不行。
世和因为自己的父亲没留下什么家产,一直贫穷,人穷了志气就短了,说话不硬气,但是他有骨气,不愿意低眉俯首事权贵,说一些肉麻的谄媚之语,不想为了狗骨头丧失人的尊严。
他的这点自尊,让他变得敏感而坚强,外表看起来隐忍,默不作声,内心里总是如燃烧的火,有强烈的愿望挣脱黄土地的束缚,奔向文明、进步、欣欣向荣的城市,或者其他地方,只要能从这块黄土地出来,不管去哪儿都可以,摆脱黄土地,其实就是摆脱徐德恨这块地上的人。
所以,他就不再恳求徐德恨给上头说说好话,网开一面,手往上抬一抬,让他好过去,但是这个希望马上变成了失望。
他认为越是求徐德恨,越容易被瞧不起,越会受到他的欺压,反而会设置一些障碍,使他无法逾越。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靠山山倒,靠人人歪,靠自己才算是好汉。
他的骨气让他在家呆了一年,也就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天累得很,仿佛骨头都要散了架一般,只有咬牙切齿坚持住,也许以后还有机会,也许没有。
他知道肝上出了问题,就很难治,因为肝脏十分重要,要想在一年之内完全治好肝病,十分困难。
再说,肝有问题本来就是伪命题,是人为设置的障碍,这个理由看上去冠冕堂皇,没有任何问题,也不会让人怀疑公报私仇,医疗机构医生的诊断应该没问题,不会让矛盾的焦点转向徐德恨身上。
不管怎样,世和选择忍耐,继续等候机会,他想天不负有心人,也会眷顾苦心人,会可怜在困境中的他。他肩上的担子沉重,他的心疲累。
他不消极,反而积极为将来的机会做好充分的准备。
他相信每年都有退役的人,每年都应该补充新兵才行,在没裁军的情况下,要保持部队人数,是要做这个安排的。
他期待的事终于来了,真没想到第二年又征兵,世和看到了希望。这个在往年是没有的。
他在想办法进入部队,要想进入,需要先过村队这一关,这一关过不了,就别想跳出农门。
思前想后,如果是肝真有问题,有什么办法让肝没有问题呢?
他想到了,体检再三强调的不吃早饭,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呢?如果吃了早餐会怎么样呢?
哦,对,就是这样一回事,如果吃了早餐,检验肝脏抽血检验就不会查出有肝病,如果不吃早餐,就容易查出,为了达到目的,就要想办法处理。
如果不是肝出了问题,那就是人出了问题,想来想去,还是徐家在压制任家,因为宅基地问题,不想让任家有出息,一辈子都老死在农村,这样的居心不良,就要想办法逃出去。
想来想去,只有跳出农门,才有生路,否则他迟早也会被弄死。
如果是人的因素,就要想办法了。
他想来想去,还是不经过徐德恨同意,直接去体检,如果通过,部队直接要人,下达了通知,徐德恨也就扛不住,毕竟是官大一级压**,他要想保住小队长这个小官帽,就要绝对服从,哪怕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放他走,那么,世和的目的就达到了。
首先要过小队这一关,需要先去参加体检。
估计徐德恨会时刻盯梢,派人盯着世和,不让他去,世和就想了个办法。
徐德恨安排了一些人,那些人是世和得罪的人,也有一些世仇,他们和徐德恨一伙,专门针对世和一家,跟世和一家作对,世和心知肚明,清楚自己祖上也不是面面俱到,村里的人不可能全都维持好,到了这一代,就有了这些现实问题。
人一般在凌晨三点最犯困,也就是鸡叫头遍的时候,正是出逃的好机会。
他知道被人盯梢,也就放开手脚晚上睡觉,插上门栓,时刻关注外面的动静,一个是听鸡叫,再就是看月亮偏西,晚上睡觉故意鼾声大作,让看守误以为属于熟睡状态,看守也就放松了警惕。
世和不会从正门走,他清楚,正门开门就会发发出声音,吱吱呀呀的,很明显,就是开门时发出的声音。
他早就安排好了,从小厨房离开。
小厨房和正屋挨着,小厨房的门也小,正在一个死角的位置,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小厨房的门在哪里。
到了鸡叫头遍的的时候,他蹑手蹑脚来到厨房小门处,早就将门柱处涂抹了猪油,开门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顺利出来,再掩上门,包里带着一个小窝窝头。
他顺着墙根,然后跳到沟里,顺着沟边向村外勾着腰走去。
这条沟是学校和世和家的一条分界,到了雨季,这条沟也用来泄洪,平时没有什么水。夏天暴雨又不少,这条沟也就成了一个泄洪的地方,小河流会流到世和家门口的两个堰塘,大河流就直接流走,不经过堰塘,但雨后捕鱼还是很常见。
世和顺着沟往前走,一直顺着沟,不敢抬头,借着月光,等走到了赵岗村村头,他才从沟里爬了上来,看看远处的自己出生长大的村庄,心情非常复杂,他想,这次一定成功,等到成功之后,再也不留恋这个让人爱恨交织的村子,再也不想见到这里的人。
成败在此一举。
他看看月已经偏西,东方有些发白,这个时候,鸡叫了第三遍,天就要亮了。
看看韩岗征兵处已经有了有些人,他偷偷到了墙根,蹲下,从包里掏出窝窝头,吃了,喝了一口水,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后向征兵处走去。
很顺利,经过检验,他各项指标都合格,很快通知书就下来了,先是到了大队,再由大队的支书带着部队的人去到世和家,将通知书直接给了世和。
得到世和应征入伍合格的消息,整个村子都沸腾了,纷纷来祝贺,像是状元及第那样热闹。
到了1968年深冬,凛冽寒风裹挟着鹅毛大雪,将新兵训练基地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任世和背着简陋行囊,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忐忑,踏入这片充满热血与纪律的营地。
一下车,刺骨的寒风如刀割般划过脸颊,可他望着飘扬的五星红旗和整齐划一的营房,心中涌起一股炽热的力量,暗暗发誓:一定要留在部队,就算留不下,也要为走出农村铺好路。
新兵训练正式开始,清晨五点,尖锐的哨声如炸雷般打破营地的寂静。
世和从温暖的被窝中一跃而起,迅速穿好军装,动作敏捷得如同训练有素的老兵。
整理内务时,他盯着那床软塌塌的棉被,眉头紧皱,决心把它叠成标准的“豆腐块”。
他一遍又一遍地折叠、按压,手指被冻得通红,关节生疼,可丝毫没有停下。
当看到自己叠出的棉被有棱有角,与样板无异时,他黝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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