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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摸石头过河

小说:

青苹果年代

作者:

王望舒

分类:

古典言情


蔡支书的话,虽是酒后说的,但不是没道理。
世平觉得这话没毛病,现在自己啥都没有,等于白手起家,哥是国家工作人员,但不能保证三十年后还红火,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三十年后是什么样的呢,再说,即便现在有稳定收入,也轮不到自己来分享,因为有嫂子、侄儿侄女,他们一家人要吃喝拉撒,要上学,不是这事就是那事,金钱的渠道单一,而且非常有限,花钱的地方可多了,如何攒住钱,这就是一个摆在面前的难题。
自己无论如何要独立起来,自己强大,才能照顾家人,自己都不行,怎样管家人各种需要呢?
“说得对!我哥忙,通过书信联系比较慢,发电报太贵,打电话要到总支去打,不方便,也不一定接的通。还是当面说话比较直接。蔡**说得好,我就需要有人指点,埋头走路,也要有个目标,免得走了白走,尽做无用功,白费了。今天,没有陪好蔡**,不好意思,以后再补。”世平说。
“已经很好了,喝了一天酒,从白天喝到晚上,不出所料,明天估计徐德恨的老婆会来骂你,你要做好思想准备。”蔡支书说。
“她骂**什么?要骂就骂他丈夫,没有谁拿刀枪逼着他喝,劝酒无恶意,这个道理连不识字的都懂,何况她是小队队长夫人呢,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世平说。
“只是提醒你注意,小队长有今天,和他老婆分不开,他老婆可不是省油的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般人都玩不转,她却游刃有余,得心应手,小队里有一大半的家都是这个女人在当,徐德恨只是一个提线木偶,你看徐德恨,何德何能,居然能当小队长?这不都是拜他老婆所赐吗?除了他老婆,还有谁真正在帮他?他的福气,有一半都是他老婆给的,你看他老婆那样子,见人就满脸堆笑,你搞不清是笑她自己,还是笑别人,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要表现一下自己。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蔡**说。
“我想,今天的安排很有意义,如果我哥没意见,就定下来。我哥应该不会反对,他恨不得把我嫁出去。”世平说。
“胡说!你哥就在那钓鱼呢,你问问他,看他啥意见,他把你嫁出去,家里怎么办?你也不想想,他怎么舍得你嫁出去给别人家当劳动力呢?”蔡支书说。
“我是开玩笑的,我家情况特殊,只有兄弟俩,哥在外地工作,又不能立刻把全家搬到城里去,必须暂时还在农村,也许,他根本没有把全家搬进城的想法。他还有很多顾虑,加上现在的城市入户政策,估计不容易进入城市。在目前的情况下,只能说在农村的话。我嫂子和侄儿侄女都需要照顾,我妈年纪也在那里,是小脚,等于没有劳动力。或等于半个劳动力。”世平说。
月亮走到枣树那边了,蔡支书坚持自己走回去,刚好月亮很亮,起风了,世平也觉得有些冷气袭来。
世平没有送蔡支书,好在蔡支书离世平家只隔着一条大路,在坡下,这样的坡比较平缓,路也平,在月亮下发白,路边的庄稼是黑的,偶尔还有萤火虫在飞舞,虫儿也在叫。
世平返回,感到人生走到了一半,他见世和已经靠着椅子睡着,头偏向一边,打起了鼾声。
酒后,世和容易睡觉,他之所以放开了喝,觉得大事即将完成,没有不放心的,如今的社会,是关系社会,越是小地方,越要有关系,没关系,寸步难行,没有关系,成功很难。
世和尽量给弟弟铺路,选妻子还是要考虑实用,要知道,有智慧的女人比花瓶式的女人更有用,女人只是女人,女人背后的家庭、背景还有关系才重要。
世平爱的人,是秀红,秀红也爱他,但秀红不能嫁给他,因为秀红背后的家族,不接纳世平,不接纳世平,也就是不接纳世平所有的关系,他的背景,他的关系,他的宗族,和他有关的所有一切,都不被秀红家接纳,只要秀红的妈活着,就不会让秀红嫁给世平,哪怕他们真心相爱。
秀红还是遵从母亲的命令,和世平彻底**,哪怕暗地里哭了多少回,流了多少泪,都无法改变这个现实。
世平也哭了,不止一次,他问天,天不回答,他问地,地给他带来痛苦,还是沉默无声。
他哭,也是暗地里哭,有时候干活的时候,没人的地方,嚎啕大哭一场,有时候在梦里哭醒,他必须坚强,必须以自己的力量来证明自己能行,能得到渴望已久的爱人,但是现实给他迎头痛击,让他痛不欲生。他经过多少次碰壁之后,锋芒慢慢磨损,亮光渐渐变淡,他不屈服于命运的安排,可是命运偏让他承认这个结果。
他哀叹自己的出身,但无法选择爹娘,无法选择家庭,他自从出生,就被打上了烙印,这个烙印要伴随他终生,他无力改变只有默默承受。
世平将世和扶到旁边的板车上,夏天,那里是他的床,院坝里乘凉,屋里热,世和回来,屋里睡不成,只有睡在院坝里,世平拿来几把椅子,上面放一块门板,睡在板车旁,世和要喝水,世平去缸里舀来一瓢,世和“咕咚咕咚”喝了,还剩下半瓢,世平喝了。
瓢放旁边的凳子上,世和世平躺下,睡了。
睡到半夜,世和醒了,世平还在打呼噜,他又接着睡。
天在五点就亮了,世平醒来,发现缸里没水,就去挑水,世和起来,打扫院坝。
世平先给嫂子家的水缸倒满了水,再去井里打水,给自己家的水缸倒满水。
这么早去打水的就只有他一个。
枯水季节。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郭任庄还在沉睡,土坯房的屋顶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霜,远远望去,像撒了一层盐。
任世平裹着打满补丁的棉袄,棉袄袖口磨得发亮,他呵了口气,白雾在眼前散开,转瞬又被冰冷的空气吞噬。
墙角那根枣木扁担,被岁月磨得光滑,泛着暗沉的光,任世平熟练地将两只铁皮水桶挂在扁担两头,“吱呀”一声挑起来,出了自家院门。
村里的老井在西头,任世平踩着结霜的土路匆匆赶路,鞋底和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路过几户人家,土坯墙里偶尔传出几声犬吠。
赶到井边时,已有几个婶子大娘在排队,水桶在井沿边摆了一溜。
“世平,今儿来得算早,再晚一会儿,指不定得排到啥时候。”王婶笑着打招呼,她裹着一条灰扑扑的头巾,头巾边缘结着一层细碎的冰碴。
任世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将水桶排在队尾。
老井旁的辘轳吱呀作响,打水的人费力地转动把手,绳索一圈圈绞起,水桶破水而出,带出的井水洒在井台,瞬间结成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队伍慢慢往前挪。终于轮到任世平,他熟练地将水桶挂在辘轳钩子上,轻轻一放,水桶“扑通”一声坠入水中,溅起水花。
他双手握住辘轳把手,一下一下吃力地转动,臂膀上的肌肉紧绷,随着动作一起一伏。
打满两桶水,任世平将扁担搁在肩头,调整好重心,往家走去。水桶里的水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偶尔溅出几滴,打湿了他的裤脚,很快就结成冰。
回到嫂子家,院门虚掩着。
他小心翼翼地将水倒入水缸,缸里的水清澈见底,倒映着他冻得通红的脸。
这时,屋内传来侄儿的啼哭声,紧接着嫂子的声音传来:“世平来了?辛苦你了,进来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任世平搓了搓冻僵的手,呵出一口热气:“嫂子,不辛苦。我还得回去喂猪呢,改天再喝。”
说完,他挑起扁担,转身离去。
阳光渐渐升起,给郭任庄镀上一层金色,任世平的身影在土路上越拉越长,日复一日的挑水生活,在这平凡的乡村里,书写着他质朴的日常。
那口老井供应全村庄的人的饮水需要,几乎没干过,最干旱的年成,也不够吃,要起早去挑水,特别干旱的年成,在上个世纪49年有过。
这口老井已经存在数百年,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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