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摔得不疼,吸气声里,族亲愤愤骂着,被孟晏左耳收进、右耳赶出。
“你这晦气货,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娘死了,还有谁会护着你。”
“丫头片子手上劲不小,这天生就是当下人的命,今夜一过,你比不上路边的狗,再没人把你当主子!”
“夫家都不认你,只说是师妹,就怕和你扯上关系掉了身份吧?”
“瞧你那哑子样,连哭都哭不出声,我们只用把你往里头一关,改明儿就同你夫家说,你丧母心痛夜里疯跑了,谁会知道柴房这窝囊地躺着你呀?”
“是啊,到时候我们已经搬到大房子去住了,你就是死了烂成骨头,熏得苍蝇满天飞,也不会再走出这间破院子了。”
他们的嘲讽孟晏毫不在意,但对于话里的内容,她直觉不妙。
也许这帮人之前的确冲着自己,现在有了越朗这块富得流油的假肥肉,只怕他们转了目标朝他去了。
这次可真给越朗拖得不轻。
忧心之下,孟晏在屋中踱着步,某几瞬,她感受到了屋外的光线,虽然弱,但在完全密闭的屋中已是极为显眼,换着角度试去,她在门板上找到几条裂缝。
屋外秽语仍叫嚣不歇,他们一心忙着动嘴,哪曾注意门上悄然探出的细针。
“那少爷是个有钱的,偏偏也是个瞎眼的,怎么就看上她了?”
“霜妹子身子弱,指不定是沾了她多少瘟气,都这样了还同她那么亲近,今日躺在那木头里,你们说算不算自……”
叫得最欢的姑母忽然闭了嘴,身旁的姑父紧随其后,他们猝然瞪大了眼睛左右张望,捂着嘴闷哼却说不出话,暗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浸出,一滴滴砸在地上,屋外整个收了声。
又有几个亲戚吃痛,低头往伤口看去,只见一根银针深深刺入皮肉,凝出朵朵血花。
除了他们,院中哪还有旁人?林宇在后院等着消息,林韵带迷药去寻了富少,那些跟着来奔丧的仆人早在留下财宝后便退了出去。
为数不多的可能,就是一门之隔后的孟晏。
“贱人!”姑母含糊道,从窗台取下段干草棍,借着烛火点燃,朝柴门步步紧逼。
其他人立刻明白,冲着门内附和骂道,气势宛若在声讨妖魔,伸张正义。
越朗正是此时从人群中探出头,飘着手中符火,好奇地拍过亲戚的肩,幽幽问道:“诸位长辈不来灵堂也不去歇息,守在这儿是做什么呢?”
最不该出现的人衣冠楚楚立着,指尖还燃着火,让干了亏心事又莫名被针扎的众人背后一阵发凉。
“我们……走走,散散心,待着夜色除除邪祟,死人了嘛,有点脏东西很正常的。”众人手脚冰冷四肢发僵,咬牙回着他的话。
闻言,对面那人摇了摇手上的火:“交给晚辈便好,雨后气浊,诸位切莫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句是他肺腑之言,有人赶着送死,他一向是不拦的。
孟晏在门里听着,总觉得他下句就要开口“我是个道士”,郁了一天的心结因他松了松。
“好,好啊。”
大家被他唬住,拖着万斤重的腿朝四面八方挪去,手执干草的姑母笑得比草还干,趁人群慌乱,硬着脊背把手中红焰的火柱丢进了柴房,拉过铁链绕圈锁上,逃命般挤入散群。
原本挂着笑的越朗脸色骤变,看着门内火光四起,不假思索踹了上去。
说不准在急什么,里面甚至没有声响传出,可他却在透过门缝看到红光时心头猛地一跳,近乎无意识地想破开它。
“咣啷——”
门板倒在地上,一半向内扬起灰土,一半向外溅起水花。
没了阻隔的两人见了面,各自举着抹红,那捧干草被孟晏安然握在手里,同他的符纸一起燃着,为对面的人照亮了自己。
天边已然泛起霞光,火的存在显得没那么必要了,于是孟晏将草捆扔到水坑里,贴心补了几脚,两人再次对上视线。
越朗:“没事就好。”
孟晏:“你竟然能把门踹开。”
越朗:“师从高人,不及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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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个时辰,母亲就会入土为安,这场闹剧终将在今天写上结局。
金芒自东方破云而出时,两人早早携了满身露水,踩着春草离了村,根据族亲的说法,该是有两道诡计冲着他们二人前来,眼下均以失败告终,为防鱼死网破,提前撤离是个明智法子。
孟晏走在前面开着路,去年她便是沿着这条小道躲去的茶楼,今年还多了个同行的伴。
“师弟们呢?”她回身迅速比划道。
“这都被你认出来了。”越朗装得诧异,“他们放下东西就离开了,虽有同门情谊,我总不好留这么人陪我在这儿耗着,所以才让他们自行做了打扮,进门便可无虞。”
孟晏点点头,专注清着杂草,越朗在身后忽然道:“你在柴房受伤没有?”
不等她答,他又道:“我瞧那帮人是伤得不轻,有几个以后能省省口水了,正好治了他们口无遮拦、胡言乱语的毛病,神医啊晏晏!”
知他是在舒缓心情,孟晏也不过多应答,随手反问他那边情况如何。
“一言难尽。”
“林宇把我引到间暗屋中,说那是你曾经的居所,让我暂歇等你。我哪有心思睡觉,就在屋里转悠着度时间,还真等来个人。”
越朗把纸包递给孟晏看,在她伸手接过时又撤回了手,为她解释:“这是药效极强的迷药,平日多见于医师房中,不知他们上哪弄了这么多,也万幸碰上它的是我,万幸我得了消息没等你商量,脑子一热就问路追了过来。”
这份量要是悉数作用于一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怎么出来的?”依照孟晏对那群人的了解,他们最惯用的手段便是上锁,既然是冲他而去,必然不会主动开门。
“你见过的。”越朗轻巧道。
木门一分为二的景象再度浮现在孟晏脑中,清晰又壮阔。
挑开横拦在跟前的翠枝,茶楼一角恍然出现,钻出草丛,整座竹楼落入眼中。
越朗比孟晏高出不少,是故一路潜来磕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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