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不确定能拖莫无归多久,但能拽着人走多远就走多远,总要打断对方节奏,拉开距离。
“哥哥先尝尝这个!”
宴会场有点远,他得先稳住莫无归,想起荷包里还有颗糖,顺手就塞到人嘴里:“甜不甜?”
莫无归没能躲开这只手。
多少年,没人能近他的身,多少年,他不吃糖了……
“……甜。”
莫无归垂眸,看到臂弯多出来的手,弟弟的手纤长清瘦,很好看,却不如别家小公子的细嫩,连抱着哥哥撒娇这种动作,手指都在轻轻颤抖,好像害怕不被接受,害怕再次被抛弃。
叫人怎么松得开。
“哥哥带我玩好不好?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路也都不熟……”宋晚最懂顺杆爬,别人但凡流露出一分心疼,他就能展开秘技拓宽这个边界。
这么一个荏弱的,被不安全感包围的小可爱,还是你找了多年的弟弟,你舍得拒绝?
莫无归舍不得,弟弟自出生起,就该是他的责任,可隔了十九年,他缺失这份使命十九年,弟弟在外面受着苦,自己长大了,他怎么还敢推?
可今日……
“你乖,哥哥找个人陪你好不好?”
莫无归大手落到宋晚发顶,轻轻揉了揉,今日有些特殊,以后……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不好!”
宋晚立刻摇头,避开对方的手,扭头看别处,别别扭扭道:“我不是非得要哥哥陪的,我也没那么想跟别人玩,刚刚逛了那么久也没丢,才不会迷路!”
掌心柔软触感消失,莫无归默默收回手:“你……”
“我要去喝那个曲水流觞的酒,走了!”宋晚转身就跑。
不高兴都不敢发脾气……
莫无归很难放心,召来苍青:“你去跟着小少爷。”
可宋晚又跑回来了,塞了颗果子到莫无归手里:“脆脆的,超级好吃,我尝过了,这个给哥哥!”
莫无归掌心一紧,似乎接到的不是一颗果子,而是弟弟的牵挂。
“我刚刚不懂事,哥哥别生气,”宋晚仰脸看着他,“这里园子很大,我可以逛很久,哥哥有空时再陪来我,我……我不想要别人,只想要哥哥。”
生气不敢显露,撒娇也不敢太过,只眼底期待如水波映月,想被人掬起在掌心。
莫无归垂眉:“好。哥哥忙完就来找你。”
目送小少爷离开,苍青默默请示:“属下……还去不去?”
“耳朵没用就去捐了。”
莫无归视线淡淡扫过去:“他只要我。”
郡王府的宴,出不了事,弟弟说只要他,如果看到去的是别人,会失望,那双眼睛里的光会暗下去。
他不想看到那样的眼睛。
他会很快解决手上的事。
宋晚只是加道保险,便宜哥哥真不听劝,关心则乱,派了人来护他周全,他也能躲开,当这身绝步天下的轻功白练的?大不了玩把躲猫猫,这游戏他可是个中翘楚……
他飞身赶往下一个线索方位,不忘再次设置障碍——
赵经时顶不上用,段氏没分量,那便来点别的!
还是那句话,段氏心思极深,不可能无的放矢,既然提到了高家姑娘,一定有用意,故意提到嫁娶……谁娶了她,就能得到高国舅的政治遗产?
高国舅和孙阁老有宿怨,这些资源孙家自己难拿,但若有人想帮忙拿,岂不正好?段氏的手段,难道是想促成莫无归?
若真如此,他这个做弟弟的当然得帮忙!
好哥哥,你事业心这么强,那有捷径摆在面前,你走不走?联姻花路,还是自己辛苦越荆棘,你选哪个?
宋晚立刻开始行动,段氏还真是一点都没让他失望,正在调动丫鬟小厮内宅资源,配置高端局,助高慧芸私会莫无归!
奈何莫无归郎心似铁,又对段氏警惕,根本没接她的茬。
但有了亲弟弟帮忙,就不一样了,宋晚作为被追找的‘鼠’,把莫无归诱到厢房廊下,简直不要太容易!
“莫大人有礼——”
高慧芸久等不见人,还以为今日成不了了,未料峰回路转,竟真让段氏办成了!
她莲步轻移,腰纤桃面,福身礼行的不要太好看。
莫无归眼瞎了似的看不到,越过她就要跨门槛走。
高慧芸脸色瞬间涨红,咬牙快行两步,拦住他:“大人睿智,当知我在此是什么意思。”
“没必要。”莫无归继续抬脚往前。
“愿与大人结鸳盟之约!”高慧芸既已打定主意,顾不上羞臊,快速道明来意,“大人知我家中境况,父亲既死,孙阁老掌权,他不会允许我的哥哥们成势,但高家的东西……总得寻个人托付,你不必急着拒绝,我知家中苏州道的人脉已被你得了,但高家经营这么多年,那些不过是皮毛,更深更多的东西,你难道不想要?”
莫无归:“既知我抢了,便更当珍重自身。”
喜欢用抢的,便不会想要送上门的,高家再不努力收拢,剩下的恐也保不住。
高慧芸脸更红,可再难以启齿,也还是要说:“我很有用!你可以不喜欢我,我也愿承诺不干涉你任何,还可帮你稳固内宅……你那继母什么打算,你定清楚,我会在这里堵着你,也绝非偶然,我可于内宅之中与她争斗,结果什么样全凭自己本事,我若能赢,夫妻一体,你便赢了,后顾无忧,我若输了,是我活该,生死有命,不累你半分,如何?”
莫无归看着她:“高国舅既去,前番诸事皇上不会清算,你若愿寻个良人,能安度一生。”
“良人?”她嗤笑,“我高慧芸锦衣玉食多年,难道去嫁个穷鬼,生一堆穷鬼,一辈子后悔追忆闺阁时光?我高家金玉满庭,我姑母得尽圣宠,自来是我家想要什么便有什么,没别人说话的份!”
她越说越急,胸膛鼓动:“你不应当乐见我嫁与旁人,你不得我,日后的路只会更难,你以为我父亲与孙阁老对峙的局是谁在殚精竭虑细细铺就?他孙家有聪慧长孙孙伯诚,我高家亦有我高慧芸!”
她挑了几样自己做过的事讲述,为了打动莫无归,说的都是高端局,举凡高端局,都会特别残忍……
宋晚听一半就听不下去了。
恶心。
这位高门贵女,尽得家门真传,手染鲜血,精致利己,视普通人性命于不顾,视道德公义如无物,心性残忍,糅杂着何不食肉糜的天真,所言所行皆是对权柄的渴望和追逐……和死了的高国舅没什么两样。
高家罪行罄竹难书,这些年来贪污索贿,窃赈灾粮,劫不义财,草菅人命,灭门惨案不知制造过多少,手段无所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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