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小公寓内头一次住进来一个男人。
程徽也头一次觉得这套公寓小的让人窒息,屋子里充斥着另一个人的气息,不是姐姐的味道,而是靳佑身上淡淡的清香。
但都已经答应让他住进来了,程徽也只能劝自己,忍一晚就好。
照常从卧室拿了睡衣要去浴室的时候,正要打开门,又垂眼看了看手里的睡衣,转身去拿内衣。
真麻烦,有别人在,她沐浴后甚至还要穿上内衣。
程徽小声嘀咕:“早知道就不该让他住进来。”
说完懊恼的拍了下脑门。
“脑子进水了。”
更要紧的是刚刚靳佑抱她的时候,她真的没有挣扎!
一想到被靳佑抱着的一幕,程徽只觉得耳根发烫,急匆匆的打开卧室的门,像逃命似的进了浴室。
正坐在沙发上靳佑听见动静扭头看去,却只看见她一抹残影,紧接着,浴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花洒打开,源源不断的水流声传来,与窗外的细雨声交织在一起,彻底的盖住了电视的声音。
靳佑正襟危坐在沙发上,鼻尖萦绕着独属于程徽身上的味道,直到此刻他都不敢相信竟然就这么死皮赖脸的住进来了。
简直像梦一样。
沐浴露的味道从浴室的门缝中溜出来,他不受控的扫了眼浴室的门,但又快速敛回目光。
不行!正人君子怎么能往那边看?
虽说也看不见,但还是不该看!
但下一秒,靳佑微微皱眉,又小声嘀咕:“我什么时候当过正人君子?”
在程徽这,他一向是个流氓无赖加变态。
当什么正人君子!
后背慢慢靠在沙发上,碰到伤处,有点疼,他稍稍嘶了一声,等痛意渐消,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一句:“真是没有防备心,连我这种人都能放进来。”
可惜程徽没听见,否则今夜一定会把他赶出去!
*
等程徽从浴室出来,冲着正盯着她看的靳佑指了下浴室,“洗澡,不洗不能睡我沙发。”
“我没有睡衣。”
程徽进卧室,找出一身浴袍,又拿出一张毯子,“穿这个,晚上睡觉盖毯子。”
靳佑接下后故意叹气,欠欠儿的说:“你这边应该帮我准备几套睡衣,没准备就算了,等我下次来,一起带来。”
“?”
程徽觉得手有点痒,想动手。
但看在文明二字的份上,忍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别得寸进尺。”
要不是看这人受伤了,她怎么可能会让靳佑住进来?现在竟然还想在她这放睡衣。
痴心妄想!
“我得寸进尺也不是头一次了。”靳佑拿着睡衣往浴室走,一手拿着浴袍,一手解衬衣扣子。
还没进浴室,最上面的三颗扣子都已经解开,纯白色的衬衫与小麦色的肤色形成极大反差,胸肌若隐若现。
再往下只怕连腹肌都能露出来了。
程徽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但意料之外的是……这人的肌肉好像练得挺好。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却格外的有型。
耳根发烫,程徽赶忙转身回了卧室。
房门砰的一下关上。
只留靳佑在门口笑得一脸不值钱。
*
秋天入夜微凉,程徽躺在卧室,裹着被子,看着星空灯投射出来的一室星光,耳边听着窗外的细雨声。
许是下雨的错觉,只觉得今夜整个公寓都弥漫着潮湿。
而潮湿中,夹杂着她和靳佑身上的香味。
两人身上的淡香味纠缠在一起,似乎再难分辨出是谁的。
床头的闹钟上正显示着——02:36
程徽失眠了,全无睡意。换了平时怕是早就起来去客厅看电视了,可现在靳佑在客厅,她不方便去,只能一遍遍的属羊。
“徽徽。”
从客厅传来一声喊,声音不大,正好能被失眠的程徽听见。
她不说话,目光紧盯着门口。
“徽徽。”靳佑又喊一声。
程徽颦眉。
这小子大晚上的抽什么风!
但她依旧不说话,似乎就是不想让靳佑知道她失眠了。
不出所料,正在客厅内的靳佑又接着喊:“徽徽。”
“干嘛!”程徽没好气的回了一嗓子。
客厅,小夜灯发出微弱的暖光,依稀可见靳佑两手交叉枕在后颈。这张两人座沙发,根本不适合他躺,小腿只能耷拉在外面,身上盖着程徽找来的毯子,又香又软。
像是盖着一块巨大的棉花糖,他心里的那点苦,也被棉花糖的甜遮掩过去了。
此刻即便是被程徽吼了一嗓子,靳佑依旧心满意足,又十分欠揍的回了一句:“没事,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睡着。”
程徽:“……”
让靳佑来这住一夜,一定是她今年最后悔的事情。
这小子脑回路多少是有点不正常!
至少是欠揍的!
但好在靳佑没再喊她,程徽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现在她因为想从程家的公司离职,却被程母逼着不准离职,导致程徽现在在姐姐的准许下,根本不用去公司上班,自然也就不用考虑第二天去上班的事情。
毫无意外,一觉睡到自然醒,床头的闹钟上显示已经十点多了。
盯着天花板看了三分钟,才想起来昨晚似乎是让靳佑留宿在她这了,程徽打着哈欠起床,等穿好内衣睡衣才从卧室里出来。
见客厅没有靳佑的身影,程徽又试探的喊一声:“靳佑?”
没有回应,看来是走了。
程徽不放心,还特意去门口看了鞋子,确定靳佑鞋子已经穿走了,她才抬脚往洗手间走去。
然而从沙发边上经过时,忽地驻足——
她盯着空空如也的沙发看了足足十秒,又快步往洗手间去,甚至连浴室也都看了。
她的浴袍呢?她的毯子呢?!
这是被偷了?!
“这小子怎么还偷东西呢?太过分了!”
程徽直奔卧室床头的手机,打开后就看见靳佑发来的消息。
靳佑:【毯子和浴袍我拿走了。】
消息发的理直气壮,还没给钱。
不止是毯子和浴袍的钱没给,连昨天晚上自己亲口说的在这住一夜给五万的钱,也没给!
程徽不稀罕那点钱,但这种来借宿还顺走东西的行为,恐怕也就靳佑能干出来这事了。
正在气头上,靳佑忽地发来消息:【中午过来拿钱,要多少给多少,顺便陪我吃顿饭。】
*
四十分钟后,程徽气的在程禧办公室内来回踱步,红唇一张一合,把靳佑的恶劣行为统统说了出来。
程禧坐在老板椅上,掌心之间横向抵着一支钢笔,满眼宠溺的看着炸毛的妹妹。
“我好心让他在我那借宿一晚,他竟然还偷走了我的浴袍和毯子!而且昨晚是他自己说的在我那住一夜,给五万,现在要我亲自去拿,还要我去陪他吃顿饭,说什么要多少给多少!”
“太过分了,他拿我当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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