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湖大学城,“青云得路”咖啡厅。
曲语冰坐在店外的露台上。他面前放着一杯打满奶油、奶沫都快要溢出来的拿铁,还能看到里面有几块焦糖在冰块间上下沉浮。
他的头发相当蓬乱,好像刚睡醒没多久,但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T恤也有些皱,短裤下露出两截修长小腿,还有一双老人拖鞋。他基本就像刚从床上被拽起来,扔到这家典雅的咖啡厅里。
周围自习或聊天的学生很多,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干,稍显突兀。
他甚至没有用手环播点视频或者打游戏。这人就坐在那里,陷进软和的豆袋沙发里,面前咖啡开始融化,一抹一抹白色痕迹顺着玻璃杯身流下来。
他晃了一下手环,一组数字弹到他面前,随后又消散。很快要到约定的时间了。他可是特意早到了不少,平时他可从来不做这种事。
当然,也是因为会约他出来的人少之又少——不过现在,他等的人也未必能称作“朋友”。至少曲语冰认为,他们并没有经历正常交友的一系列流程,也一段时间没有再联系,这应该不是一般朋友的相处方式。
不过,他也没什么朋友,所以什么样的关系才能叫友谊,他也说不上来。曲语冰往杯子里插进一根吸管,终于纡尊降贵般吸了几口,喃喃道:“有点苦啊。”
“我建议你点奶茶。”清凌凌的声音飞来,曲语冰唇角含笑,侧头望去,他等候多时的人踏着太阳落下的影子走来。女孩身穿立领无袖条纹衬衫,脖子上是一个简单的丝绒环带,下身是卷起脚边的浅蓝色牛仔裤。
她拎着一个珠串小包,曲语冰不禁开始思考那是否是某种可拆卸的武器,比如说可以拿那对珠子打人眼睛什么的。
她坐到他对面,手环连接店家点餐入口后,在浮现光幕上快速滑动几下,点了份简餐。
曲语冰看她把小包放到旁边椅子上,开口时语调轻佻:“好久不见,小舒舒~”
“你再这样叫我,我会把那杯咖啡泼到你脸上。”舒觉口气随意地说。然而曲语冰清楚她真做得出来。
他决定改口,旁边店员过来给舒觉上了一杯柠檬水,他便暂时住口。舒觉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盯过来。
她开口,声音很平静:“我没想到你能那么快找到我。”
曲语冰微笑着抬起视线,与她对上。在不修边幅的外貌、凌乱随意的姿态下,那两点瞳仁却是锐如寒星,锋芒难挡。
“——乐天。”
【剧目:白日堂皇】
【演员:应如观】
男人正在处理一具尸体。这场面原本可能很惊悚,但当尸体放在手术台上,四周灯泡明亮得晃眼,旁边还放着尸检单时,就并没有那么吓人了。对剧中的男人来说,这只是一项工作,他该履行的职责。
“好可惜的女孩子。才这么小,就……”他感叹,语调带着些悲伤,尾音轻柔地散在冷气里。应如观放下解剖器械,开始在电脑上录入尸检报告。
大体完成后,他备注了一句:受害人颈后芯片在死后被剥离,目前不知去向,或许仍有保存她生前身体状况的记录。剥离手法专业,凶手可能为医生或常用刀具的从业者。
时针指向六点。他脱下白大褂,拎包下班。镜头跟随着他从公安局门口一直到某条小路,他淡然自若走进那条不见光的胡同。
轻微的破空声自身后袭来,应如观看似随意地迈出一步,却恰好躲开寒光锐利的刀锋。下一秒,他遽然旋身,袖口弹出利刃,一下割开对方颈动脉!
鲜血泼洒而出,如雨似雾。应如观侧在一边,避开了喷溅的艳红,他在死者衣服上将刀擦干净,从小巷的另一边离开,徒留后方一具倒毙的尸体。
他刚迈出小路的片刻,便有电话拨打进来。他接通,对面说:“东西到手了吗?”
“一直在我这里。”应如观回答。他的面容仍是那样沉静,甚至眉心红痣为他点上一抹慈悲,谁也想不到他刚刚让另一个人血溅三尺。
“很好。有个新委托,你有兴趣吗?”
“具体情况是?”
“一个女孩。”
“我不接这种委托。”
“听我说完。我没叫你杀她,不过她脑子里有份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情报,你把这份情报挖出来就行。”
“太麻烦,不接。”
“接了这个,你欠我们的债就一笔勾销。”
这句话后,应如观沉默良久。直到他走进家中,四周无人,他才说:“资料发过来。”
另一边满意地挂断了。应如观手机“叮”一声,邮箱收到了新的邮件。
他点开文件夹。第一页上写着目标的名字:徐青木。
照片里的女孩微微侧脸,看向镜头,眼神冷漠。那赫然是舒觉的脸。
“应医生演技好厉害。”应如观一出演绎,便听到舒觉赞叹。剧里要扮演他的目标的女孩坐在沙发上,显然刚刚一直在看他的表演。
“没有的事,不过是这个角色和我比较像而已。”应如观说。
舒觉作恍然大悟状:“的确,他也是个法医呢。话说后面您把人干掉那里,好帅啊!”
应如观笑笑,不多做解释。舒觉继续感叹:“不过这个角色,不是您还真难演得了。需要的专业手法太多了。”
应如观并没有多想,以为她是在说前面一段拍摄尸体解剖的长镜头。“这个确实。不过毕竟只是演戏,就算不专业,在上面划拉两下应该也可以。剧本里没有强制要求要怎么做,只写了【解剖尸体】这四个字。”
“原来是这样。”舒觉眯起眼睛,但仍然保持一点微笑,“虽然是演戏,不过应医生杀人的时候好干脆,有什么诀窍吗?”
似乎是觉得这句话有些怪异,她又补充一句:“说不定我以后也要演类似的情节,怕到时候害怕下不了手。”
应如观这才明白,她的“专业手法”是在说什么。他不动声色,只是简单道:“剧本上都会写指示的,按着那上面来就可以,比如说怎么闪避,怎么挥刀。也不用害怕,那些人虽然看起来真实,其实都只是一段投影,不是真的。”
“原来那个人不是真人?”舒觉语调惊讶,“我还以为是哪里找来的群演之类的。”
应如观摇摇头,“不是。刀碰到的时候就知道了,完全不是活物的感觉。”
舒觉说:“那我就放心了。面对真人,怎样都还是很难下手。”
应如观拿起自己的杯子,往里面注入温水,他说:“希望事情不会走到那一步。”
舒觉只是微笑。她并不应答。
晚饭后,为了解决心中一些模糊的疑问,舒觉打算和应如观再聊聊。
所以现在,她正在前往泳池的路上。舒觉一边在泳池边小屋里更衣,一边暗骂“剧团长”给的语音文字转录太烂。刚刚那玩意儿不知怎的失灵了一下,没检测到苏彦说的话。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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