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没......”看着眼前这张美丽的脸庞,陆北辰说话有点紧张,好像藏着的小心思被人发现了,还光天化日地说了出来。
“没点我的牌子是不是?没关系,我这份不收你钱。”座上的女子款款站起来,眼睛直视着他,似笑非笑,尾音轻轻挑起,恰似虎跑泉涌出的第一缕水线,未及触地便散作濛濛雾霭,把三分调笑藏在了里面。
“听闻陆公子把我春意楼的姑娘一拨一拨地往外带,这都是第几拨了?第五拨还是第六拨?知道你有钱,但广施雨露也不是这个施法。”说话的是春意楼无人可并肩的头牌晴水姑娘,她半垂云鬓,月白绫衫外罩着青瓷色薄褙子,襟口暗绣的竹叶纹随呼吸若隐若现。
“你别过来。”听到广施雨露这个词,陆北辰脸红了,又不知如何解释,看着晴水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连忙喝止。
“今天这群姑娘是从未出过局子的,陆公子大手笔,妈妈舍不得这笔钱,又担心姑娘们没经验,侍奉不好公子,反而坏了公子心情,正犯愁呢,刚巧我今日清闲,便跟来看着她们点儿,别冲撞了公子您。另外呢就是好奇了,陆公子把春意楼的妙龄姑娘从上往下挨着个儿地点,唯独不请我晴水,我只好先自己来赔罪喽,不知哪里得罪过公子,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
晴水低首行了一个万福礼,双手叠放腰间,微微屈膝。春阳漫过她的鬓角,照见斜簪的银丝点翠步摇。五枚珍珠坠子垂落额前,衬得眉间那颗朱砂痣越发鲜润如雨打海棠。裙裾下探出双青缎绣鞋,鞋尖缀着的米珠攒成并蒂莲,随舟身晃出流光的涟漪,倒比满湖桃瓣更惹人顾盼。
“姑娘如此说,倒让我汗颜了,还请起身,坐下我们慢慢说。”陆北辰并未伸手去搀扶晴水,他叫过那么多姑娘,但没碰过任何一个人。晴水应了客人弹琴还要隔帘而坐,她应了跳舞也是远上高台,能让她坐陪饮酒,也是分桌而食,如今晴水行礼等待,等来一个谦谦君子,晴水心情大好。
陆北辰叫春意楼的姑娘们出局子,这已经是第六拨了,从当红的姑娘到今天这些只在大堂招迎的姑娘,只要是十五岁左右,陆北辰一个都不落下。
第一次徐妈妈拿着银票很开心,只当是初来乍到的有钱公子哥任性,第二次便有些疑惑了,她问过那些姑娘,姑娘们说就是陪陆公子聊天说笑。直到第三次陆北辰还是这么个叫法,徐妈妈毫不犹豫地差人跑去告诉了李博元。
李博元虽然诧异,但也未曾插手,只说尽管随他去,只要不胡来,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这次,晴水按捺不住了。
这次的姑娘们资质一般,基本上没有可傍身的恩客,只得在大堂里抛头露面。如今一听有这么个帅气多金的少年郎点她们出局子,兴奋得像喜鹊扎堆开会,一大早叽叽喳喳个没完。相传陆公子品味独特,没准她们就能飞上枝头,身价暴涨,幻想得比画屏上的桃花还要粉艳。于是,可把她们忙活坏了,借衣服的,借首饰的,向之前的姑娘悄悄打听的。妈妈听得心惊,这要是为了搏个未来,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再有胆大的使点什么手段......后果她可兜不住。
她阅人无数,那陆公子就是个未通人事的毛头小子,连逛青楼都不会逛,叫局子跟要出去打群架似的。不过就是看在钱的份上陪他玩罢了,少爷开心,姑娘们开心,她也开心,一举三得多好。可若是真出点什么事,李公子定然饶不了她。
还好晴水自请跟着去,有她坐镇,谅那群丫头也翻不起浪来。
而晴水的私心是,她要替那个人,看顾好陆北辰。
姑娘们团团坐了,着红点翠,满船脂粉香浓,齐齐含情脉脉地看着陆北辰,看得他有些发毛。
晴水姑娘看着心里好笑,饶有趣味地顾自喝着茶。
“不如,我先给公子唱个曲子吧,前儿个新学的。”一个胆大的姑娘站起来说。
大堂里行走的姑娘所唱之词,多半露骨含羞,可这年少公子能不能听得出来其中妙处倒也难说,故而晴水并未干预。
“不忙,今天点了各位姑娘的局,想了解些事情,诸位都是十五岁上下对吧。”陆北辰不想再迂回了。之前还想着法地不留痕迹地去探问,比如击鼓传花,落到谁那儿谁讲故事,要讲真实的,要从头讲起,结果却没少被姑娘们戏耍。
“我十六岁,也算十五岁上下。”晴水悠悠地说,“不过春意楼的很多姑娘打小就被徐妈妈买来了,记不清自己的年岁也是有的,都是妈妈说多大就多大。有时候年岁还会变,需要你大的时候就大上两岁,需要你小的时候就小上两岁。花街柳巷,这都不算什么。”
“姑娘们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到的春意楼?家乡在何处?”
“我是被酒鬼老爹卖的,我死都不会忘。”
“我家重男轻女,娘一直生一直生,养不活那么多孩子,把我卖给了人牙子。”
“我本是别人家的婢女,主人家道中落,把我卖了,只因为青楼给的银子多。有银子在,人算什么。”
一人一部血泪,倒成了卖惨大会,谁还掐着节点地拨了几下琵琶,像一腔怨恨总要发出个声,一时凄凄惨惨悲悲切切。
“就没有从出生就在春意楼的吗?”陆北辰又问。总要问个彻底才能死心。
“呦,妈妈怎能容许姑娘大肚子?还生下来。”还是那个胆大的姑娘。
“没有哪个青楼愿意要个婴儿,总得能看出点模样身段来才肯买。”
“我自有记忆就在春意楼,妈妈一直强调她把我养大,对我百般调教,付出了很多心血,去年我的梳拢也能拍得上千金,若不是李公子护着,我现在也是明码标价。”晴水说道。这是春意楼人人都知道的事,与其日后由她人说出,不如她自己讲。
“徐妈妈没告诉过你的来历吗?”陆北辰眼里闪着希望。
“她说是后门捡的,她慈悲心肠,不忍一条命从她眼前没。”晴水说着淡淡地扫了一眼其他姑娘。徐妈妈逼起姑娘来,什么命不命的,用她的话说,谁都愿意当菩萨,可不用金刚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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