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焕察觉到她的异常,抖开氅衣将她裹在怀里,向来人致歉,神态谦逊,语气温和。
“实在抱歉,在下方才见那小童无礼,生怕惊扰贵人车架才将其拉回,不料还是惊了贵人,冒犯之处还请见谅,若是各位大人愿意,在下愿备上薄礼,聊表歉意。”
那孩子早被家里人拉回,集市上的人一会儿功夫都散的老远,空出一大块地方,探头探脑的远远望着。
围上来的黑衣人愣住,脚步停了下来。车夫目光稍缓,见此人姿态低微,谦逊有礼,车里也没有动静,心下犹豫片刻,才冷声道:“滚!以后少管闲事。”
沈焕温声应下,当即就要揽着沈容离开,谁料车里传来一声娇呼,“慢着。”
那声音娇媚婉转,仿佛温泉里的琳琅玉石绵绵相撞,说不清的勾人心魂。只是这轻轻一声呼喊,便叫旁边围观的男人们身子酥了半边。
是栀窈!沈容稍微松了口气。
沈焕闻声望去,一柄铸造精致纹饰华丽的菱花铜镜挑开车帘,而后探出一只柔若无骨的雪白玉手,轻握住镜子手柄,娇媚的声音随着菱花镜一起出来,“我来瞧瞧是哪儿来的小郎君,怎么说话这么好听?”
随后一阵香风袭来,一个朱红纱衣的绝色美人从马车上款款下来,瞧见沈焕之后,眼波流转,执着花镜掩唇娇笑,“好个风流潇洒的小郎君,比我想的还要俊俏多了!”
那美人姿容艳丽,鼻梁高挺,倒不像中原女子的模样。天气寒冷,她艳红纱衣轻薄,露出半截鼓囊囊的雪白胸脯,看得人眼睛都直了。周围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和吞咽声,以及压低的咒骂声。
马夫和一众黑衣人见她下来立刻退在一旁,不敢出声。
那女子目光放肆露骨的盯着沈焕,腰肢款摆地走了过来,一只玉手轻轻压在自己胸口,“方才奴家吓得心口都疼了,要不然小郎君帮我揉揉?”
沈容眼皮一跳,恨不得出来打人。栀窈自持貌美,最爱勾引俊俏的年轻男子。她在沈焕胸口拧了一下,心想他要是敢,今天豁出去也要把栀窈给杀了。
沈焕忍下疼痛,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些,后退几步微微低头,语气甚是诚恳,“惊扰姑娘实在抱歉,前方不远便有医馆,若贵人有任何不适之处,所需药材和相应费用,在下愿一力承担。”
“小郎君怎么看都不看我?难道嫌我生的不美吗?”栀窈越走越近,见他怀里紧紧揽着一个人,声音渐渐带了冷意,“哟,原来是有相好的了!我来瞧瞧你这相好的是怎么个天仙模样,叫你这般疼爱。”
说着一只素手扳向沈容肩头,准备将她拉出来。
沈焕闪身避开,温声相劝,“内子模样寻常,性子胆怯,怎比姑娘天姿国色,气度无双。且如今病着,不敢累及贵人,还望见谅。”
沈容忍不住又拧了他一下。
她不知道来的有哪些人,但只要段朝崖不在,今天她和沈焕联手,要杀他们应该也不难。
大不了日后找个荒山野岭躲起来。
栀窈瞧了瞧他,艳红的唇角挑起一抹笑意,“好可惜,这么好的俏郎君居然是别人的!我这心里可不服气,”她声音慢了下来,“偏要瞧上一瞧!”
话音未落,菱花镜扬手一挥,几枚银针激射而出,而后银光闪过,菱花镜四周弹出尖利的刀刃,直指沈焕而来。
沈焕挥袖震开银针,几招过后,两人重重对了一掌,各自连退数步。沈焕怀里的药材和刚买的玩意儿饰物被摔在地上,撒了一地。
围观的人见打了起来,立刻四散逃窜,各自归家闭门不出。
沈容忍不住要抬头冲出去,却被沈焕按住脑袋,拍了拍她的背,温声劝慰,“没事,别怕……”
继而对栀窈道,“还请姑娘见谅,内子本就胆小,又在病中,受了惊吓难免失态,实在不敢唐突。姑娘一看便是尊贵之人,事物繁忙,若是因此误了您的正事,更是令人羞愧难当。若姑娘今日高抬贵手,在下定铭记于心。”
栀窈退了几步稳住身子,心下稍有忌惮,此人武功不俗。她本是听他声音好听想出来瞧瞧,不想着偏僻小镇竟有这等绝色人物,不免来了兴趣。但是……她回头看了马车一眼,确实提醒她了,不能纠缠下去,若是惹得车上人发了脾气可就得不偿失了。
反正这也不是朝夕之事,不如日后自己再过来,徐徐图之。
她美目流盼,复又娇笑,一字一句将沈焕几个字重复了一遍,声音粘腻无比,“铭记于心……小郎君说的话可别忘了,奴家且等着呢!”
沈容自然知她心中所想,忍不住冷哼一声,只是声音极低,细不可闻。
然而马车里的人却陡然睁开了眼睛。
一团黑影闪过,几乎是瞬移到两人面前。死死盯着沈焕怀里的身影,浓墨般的长眉拧起,声音切金断玉般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抬起头来!”
沈容听到声音的瞬间,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是段朝崖。
马车上居然是他!
怎么办?她心里乱成一团。
但很快又想到,不对!他应该不是来找自己的,否则早就动手了。然而一时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自己方才哪里暴露了,难道因为那一声冷哼,她十分不解。
沈焕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栗,安抚的拍了她两下,看了来人一眼。
是一个高大冷峻的黑衣男子,衣服上用金线勾出火焰图案,眉眼深刻凌厉,气势逼人。站在那里就能感受他强烈的压迫之感,真气鼓舞,黑袍无风自动,武功更是深不可测。
然而沈焕看着他,不知何故竟有一种熟悉之感,他记忆力极好,这样的人他若见过绝不会忘。
但是此人……
“内人怕生,恕难从命,实在抱歉。”沈焕退后几步拒绝。
沈容就势往他怀里钻了钻,捏起嗓子娇声道:“相公,他们是什么人,我好害怕,咱们快走吧!”
果然段朝崖听到她的声音眉头皱了起来,掌心的真气凝结却并未出手。
一旁的栀窈却扬手将菱花镜飞了过去,白刃飞旋正对沈焕怀中之人,两人闪避间沈容从大氅中露出身影,脸仍埋在沈焕怀中 ,只耳边一串红石榴的坠子露在外面。她微微屈膝,尽量将自己身形缩的娇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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