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心看完所有的讯息,没有发言,只是给群里的另外两人各打了六位数的款。
在将徐腾达差点从天台掀下去那天,她莫名又想起刚传来那日在老城区偶遇于娇娇的场景。
那慌张的神色,精致的礼盒,和逞强的说辞,顶有古怪。
碰巧那时候徐腾达还在自顾自的花天酒地,她便让没有事干一直串串不安的两人帮她找出当时那人。
本是不抱希望的,只不过被黄秀芳烦的不行,才勉强找出的任务,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明明昨晚睡得早起得晚,怎么偏偏还那么困倦,她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
她脑里转动地愈发缓慢凝滞,伴着外教那如同睡前asmr的朗读,眼睛愈发粘黏在一起,扯也扯不开。
下巴一磕,还是抵抗不住,睡了过去。
祁心在英语课上睡得昏昏沉沉,不知天地为何物,老城区里,黄秀芳却缩在一个巷子的盲区里,看着手机上的转账,激动地捂嘴。
像是偷到珍贵黄油的老鼠,在原地蹦蹦跳跳,又将大笑声咬碎,只溢出几声“嘻嘻”的轻笑,倒真像老鼠的“吱吱”声。
将得来的十来万元全都转到老家医院负责付款的卡上,给自己留了几百元生活费,她才将手机放回兜里。
下午的天空不是早上那般清澈的蓝,天边处染了点黄,一点点延伸过来,让身处巷子里,只能看见四角的天的黄秀芬都能看清楚。
她踮起脚尖,在巷子里滴溜溜转了个圈,才将手上提着的黑色垃圾袋打开,把里面鼓鼓囊囊的东西掏出来。
——是一套全新的衣服。
四处张望,确保了附近没人走动,她才钻进阴影里。
扒掉身上的衣物,扯掉头上的假发,套了条裙子,确保全身装束都换了一套,才将垃圾袋往一旁的黑色垃圾桶一扔。
先是在巷口一阵东张西望,再是缩着头,趁着来人多的时候猛地窜出去,迈出腿两步又立马恢复正常速度。
成功且彻底地融入了来往人流。
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她蹦蹦跳跳地转进身旁的一家小卖部,却在刚踏进的下一秒倒挡退出来。
她从口袋处摸出了给口罩套在脸上,确保自己的面容看不分明,才重新踏入小卖部。
一进入店面,她便背对着收银台,直走向不远处的饮料柜,抖擞着两只耳朵。
“老板娘,我看你贴了个招人启示,我来应聘。薪资我要求也不高,这个数就行。”
“九,九百?”
“九千?你这种货色,还敢要九千?”
声音一下提得老高,原先正常的语气也蛮横起来。
“爸妈不要你,你当我冤大头啊,快滚远点,别耽误我做生意。”
咚——
声音沉闷,像是一坨带着脆骨的肉砸向了坚硬的石板上。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黄秀芳,她拎着好几箱奶制品,也顾不得被认出的风险,转过头朝后看去。
那枯黄头发的瘦狗也没管腿上沾了许多灰,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一手握拳立在台上,一手伸向后背挠着痒。
黄秀芳一双眼睛来回转动着,一下看向老板阴沉的脸,一下看向徐腾达那瘦津津的背影。
气氛达到了凝滞的极点,眼见大战一触即发,一声诺诺打破了凝固的氛围。
“老板,求你了……”
黄秀芳看热闹的心被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听见这一声,瞬间掉回肚里,转过头,对着赢料柜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小卖部老板原先还沉这个脸,听见徐腾达这近乎撒娇般的求情,连着倒退两步,神情震惊。
在这附近谁不知道徐家小子偷鸡摸狗不学好,是活生生一条白眼狼,老徐两口人怎么对他好都捂不热他的心,赚的那几分辛苦钱还总是被抢,每次被抢,便来这里几条几条地买烟买槟榔。
那小子在这街坊里,脊梁骨都被戳烂了,那老徐两口子还当心肝宝贝宠着护着。
老板又朝后挪了几步,摸过藏在烟柜下的一把菜刀,这才重新站回去。
她这才想起来,今早开铺子时,在路上听齐()说,老徐两口子搬家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干净了,却独独留下了他们那宝贝儿子。
老板目光狠厉,不知从哪里掏出各木菜板,提着刀往上一砸,怒吼道:“老娘是女老板,去你的老板娘!你这小鳖孙给我滚!!!”
这一狮吼,连带着把在采购零食的黄秀芳都吓了一大跳。
她抱着一兜子饮料零食,从零食架后探出头看向收银台,正正好对上老板飞快的神色转变——在看到她的那一秒,杀气收回,露除各歉意的笑。
徐腾达浑身哆嗦了一下,嘟囔句“你不招我,你会后悔的”,便低着头,缩着肩胛骨,灰溜溜地走掉了。
见徐腾达彻底走远了,黄秀芳才放心地走出来,一边张望着,一边冲老板打听消息。
“姐,这是发生了傻啊。”
老板一边滴着商品上的条形码,一边回答道:“别提了,这小鳖孙在邻里可谓是坏事做尽,这下被爸妈扔下,总算是招报应了。”
黄秀芳右眉提起,随意附和了两句,也没再说话了。
昨日下午才找上徐腾达父母,晚上便连夜搬走了,这速度倒是快。
从老板手上接过装得冒尖的购物袋,付款后她埋着头走,盯着自己抬起又落下的鞋尖。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走向墙边驻足,从装满零食的袋子里捏出手机。
【小芳,晚上记得来阿姨家吃饭哈[拥抱]】——齐宜妈妈。
她将沉甸甸的袋子往肩上一搁,身子□□平衡,打字回复了【好】。
那日她和齐宜一起伪装骗人,一切都准备好了,她却迟迟没在约定地点等到齐宜。
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不知为何,她心脏跳动地快要窜出来,拔腿就朝齐宜家里跑去。
齐宜家门大开,黄秀芳还未走进,便听见屋内传来的阵阵求饶声,和东西摔在地上叮叮咣咣的声响。
酒气以及身上干掉的呕吐物味一个劲往黄秀芳鼻子里钻,令她作呕。
黄秀芳不记得当时她怎么抢过男人手中高举起的酒瓶,又跳起将酒瓶重重砸在男人头上,等她回过神来,男人已经倒地抱头呻吟了。
那时的她,热血上头,就那么举着瓶子,直指慢慢爬起的男人,挺身护在齐宜母女身前。
直到男人捂住头,一步步朝外退去,她才松下酒瓶,腿软得站不住。
黄秀芳晃了晃脑袋,向下拉手机界面想一键清消息时,才注意到扣款的金额。
七十四块五毛的物品,只扣款了六十六块。
她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小卖部,才发现已经走了很远,早已看不清了。
黄秀芳重新面向前方,脚步抬起,朝前大步一迈,扛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向前跑去。
她脚步轻快,像是一蹦一蹦地朝前跑去,马尾在空中晃来荡去,笼着暖暖的阳光。
不一会儿,便跑到了齐宜家附近,刚想走近,又看见灰头土脸,右脸还有个巴掌印和几处青黑的徐腾达再次迎面走来。
她咧着个大牙的笑立马收回,迅速缩到一旁,小心探出头重新观察起来。
*
002在接收到照片后便开始通过人脸识别进行检索,出了全套报告后,默默等着祁心起床。
这一觉,可谓是睡得天黑地暗,祁心从桌上爬起来时,才发现窗外早已彩霞满天,而教室里的人都走空的差不多了。
抓了下头发,祁心甩了甩发麻的双臂,站起身,又用双手拍了拍自己脸颊。
今天怎么这么嗜睡。
没有多想,她集中注意力,在脑中浏览起了002做的报告。
于顺,四十三岁,B市本地人,于氏集团名义上的董事长,于娇娇的亲生父亲。
早年商业联姻,同妻子生下于娇娇,婚后五年离婚,将家中产业交予堂弟打理,选择出国做义工。
半年前悄悄回国,与他同行的是一个女人。
为了避免被家里人发现,于顺带着女人住进了破烂的老城区,却仍在一次谈话中,向女儿说漏了嘴。
将错就错,他便随便编了个理由将于娇娇哄骗,又
祁心撑着窗台,双眼视线落在空中翩飞的双雀上。
看着它们你来我往地在空中追逐打闹,前后脚地落在枝上,相互啄洗。
“你说,倘若于娇娇知道自己父亲红袖添香,会是什么反应?”
还未等002回应,祁心又续上话:“不管什么反应,于家肯定能被闹个鸡飞狗跳,有得热闹。”
祁心转过身,从虚空中抓出个信封,又将抓出的一张张照片塞进去,抽出一支笔,在信封皮上落下一句酸话——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却仍想让你知晓我的真心~
写完最后一笔,她随意从于娇娇的课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物件,将信件压稳,偏偏露出那句酸话。
于娇娇素来骄纵,每每有对她不了解的男生,向她表达爱意,只要家世稍差,都会被于娇娇带着的姐妹团当众羞辱。
倘若是情书,便会召集众多人,当众将那些少年因为喜欢而真诚的语句,当作笑话般嬉笑念出。
倘若是当场表白,便会以考研为由,疯狂羞辱完告白者后,又冷酷地拒绝他,让他颜面扫地。
作为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人,祁心打下电闸,关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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