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诗梦从小到大就是安静不下来的性子。
作为曾经的灵枢宗掌门的长女,她对待同门没有一点架子,总是会和师姐妹、师兄弟们打成一片。
不过这总是让长老们愁坏了。
因为他们时不时不小心把这个长老的丹炉炸了,不小心把哪个长老的菜园子烧了,或者练剑是把自家园子里的树砍了。
终于,在她十九岁那年,因为她不小心惹了一个其他宗们的弟子,对方的师父找上门来,掌门看不下去了,大手一挥,给她拨了一大笔钱,让她离开宗门去外界游历。
她选定的第一个目标是离正道门派最近的飞花城。
对她而言,去其他宗门玩玩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要去凡人的地界玩可能才会有些意思。
只是,此时的飞花城还是个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的穷苦地方,因为长期受到修士的压迫,再加上朝廷的苛捐杂税,百姓的日子过得可谓是苦不堪言。
也正是如此,这里的百姓一看到她就跟见了瘟疫一样,唯恐避之不及。不仅客栈不欢迎她,而且也没人愿意卖吃的给她。
就算她学作他们的模样变幻出衣衫,也会因为口音还不够纯正的问题暴露。
折腾来折腾去,整得她非常烦躁,变回原来的样子打算直接走人。结果刚准备出城门,却被几个魔修拦住了去路。
那几个魔修摩拳擦掌地看向她,齐声说道:“站住!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交出来。”
她正生气着呢,二话不说就把剑拔了出来:“先打过我再说。”
没等她动手,那几个魔修就被远处飞来的石子击倒了。
她一回头,就见一个和她年纪相当的少女正坐在不远处的一颗杨树上。她的手中抛着几块一看就品质上好的玉石。
过了一会儿,少女从树上跳了下来,脸上笑意盈盈,她生得容貌娟秀,明艳动人,是看一眼就能记住长相的类型。
魔修们很快就站起身,但见到少女之后,竟是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为首的人指着张诗梦说道:“这次算你运气好!你给我等着!”
少女一边朝她走来,一边笑嘻嘻地说道:“劳烦这位姐姐把我丢出去的玉石还给我好吗?”
少女身上佩戴着许多银饰,一动起来就因为银饰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张诗梦点点头,照做了,但当她捡起玉石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些玉石是喧芸玉,产于喧芸山,只有魔教才会有。
少女手上一下就有这么多块,要么是她从魔修手里夺得的,要么她就是魔教的人。
先试试她吧。张诗梦这么想着,便不动声色地起身,把玉石还给了少女。
张诗梦笑着和少女说道:“你这些石头真好看,哪里买的呀?我也想买些回去,送给我阿爹和阿娘。”
少女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姐姐若是喜欢,便赠与你了。对了,不知姐姐姓甚名谁?我叫褚怀慧,姐姐穿着如此贵气,应当是哪家宗门长老的女儿吧。”
张诗梦一听取名就犯了难,最后纠结道:“我叫余应晚……,不是什么强大宗门的弟子……不过,你这些宝石倒是一看就是贵重之物,我怎好收呢……”
褚怀慧还是把石头往她怀里塞:“我一见姐姐就觉得喜欢,既然姐姐觉得这些宝石尚且能入得了您的眼,您就尽管拿去,我家还有许多这种石头呢。”
张诗梦颇感为难地皱了皱眉,最后也只能无奈地道声谢,将宝石收入囊中。
她和褚怀慧聊得相当投缘,她也因此在飞花城多待了数月。
——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张诗梦和褚怀慧一起去了永和城。
比起飞花城,这里更富饶,有很多能人志士相聚于此。
有时候,她们也会参与进去。和他们一起喝酒斗诗。
在这段时间里,她认识了同为修士的楮含章。两人情投意合,最后在褚怀慧的撮合下,两人芳心暗许,私定终生。
楮含章虽然没有优秀的宗门家世,但也称得上是品行端正,谦逊有礼,为人处世也和张诗梦非常合得来。
不过张诗梦虽然素来调皮惯了,但诗才向来不输她人,每回都能拿第一。
至于褚怀慧——她每次都会因为对不上来诗把自己和得酩酊大醉,然后让张诗梦扶她回去。回去的路上还总是醉醺醺地说胡话。
可是这一次却不同以往,南文秀说完胡话之后就大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无奈地说:“呜呜呜,诗梦,我爹娘说必须要我回去了,如果不回去就打断我的腿。”
张诗梦也有些醉意上头,没留意到她喊出了自己的本名,宽慰道:“没事,他们肯定是在吓唬你呢。你回去和他们意思一下,他们肯定还会放你出来。”
褚怀慧依然摇头:“他们不是在吓唬我,我是真的不得不回去了。”
张诗梦停下脚步,不由得有些难过:“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褚怀慧叹了口气:“明天吧。”
晚上回了客栈,两人都没有睡,她们一起坐在客栈的屋顶上聊着天。
张诗梦和褚怀慧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无奈地说,分别以后自己恐怕也得回去继任灵枢宗掌门的位置。
褚怀慧不舍地拥抱了她,和她说了许多鼓励的话。
她仍然记得那天褚怀慧说的许多话。
“其实我一早就猜出了你的身份。怎么说呢,其实这不是我们第一次相见。”
“至于我……我其实是魔教的圣女南文秀。我今后,大概会成为魔教教主吧。”
“哈哈,其实我不想当什么教主。我不想和我娘一样累。我想在飞花城建一座听雨楼。”
“当有人遭遇不公或无家可归时,便可以来这里寻求帮助。”
一开始,张诗梦不语,她觉得这么做很难。但思来想去她还是说了一句话。
“祝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
其实,张诗梦一直觉得,自己不适合成为别人的妻子或母亲。
她从小娇生惯养,心比天高,即使真遇上了情投意合的人,也没有与对方一起成家的想法。
至于生下楮知白……那甚至是出于一种应付心理。
如果不成婚,她就要被宗门长老念叨,如果不生孩子,更是被吵得头昏脑涨。
一来二去,她只能选择屈服。
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明白。都是修士了,搞这些血脉传承有那么重要吗?
长老们给她的回答是:掌门修为卓越,诞下的后代定也是修为不俗。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确保灵枢宗的传承不断。才能让灵枢宗继续保持现有地位。
宗门宗门宗门……成为掌门后,她听过的最多的词就是这个。
——
楮含章出事的那一天,张诗梦正在为了正道和魔教的事情同一众长老吵架。
吵着吵着,就见红了。然后,她就懵懵懂懂地生下了楮知白。
接生的长老高高兴兴地告诉她生的是个五斤的大胖小子。
她看了一眼,只觉得丑,皮都皱到一块去了,忍不住怀疑:这真是我亲生的吗?
长老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给她解释:以后慢慢地就会好看起来了。
她觉得没意思,就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就得知了楮含章在正道与魔教的冲突中死去的噩耗。
因为是修士,她产后恢复速度也是极快的,在简要交代了宗门事宜后,她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前往了楮含章出事的地方。
她没有哭,只是呆滞地在那里给楮含章立了一个衣冠冢就离开了。
——
听雨楼建成那天,张诗梦也去了。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把才五岁的楮知白托给宗门长老照顾就去了。
她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南文秀。只是,她变化很大。
她看着憔悴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努力扯出的苦笑。
一问才知道,她当年回了魔教后她爹娘只是把她叫回去说亲的。结果她一个都没看上,最后只能又把她放出去游历。
直到她五年前,她和一位灵枢宗弟子相爱了,但是魔教不同意她和那位弟子在一起,于是她就放弃圣女身份,心甘情愿和那位弟子在一起。
可是,就在四年前,她怀孕了,生下了一个早产儿,取名南流景。
但孩子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一但天气开始发生变化就会咯血,稍微跑动一下就会喘不上来气。
当南文秀试图用法术给他治疗时,南流景又会因为筋脉过于脆弱无法承受注入体内的灵力而呕血。
她四处找方法都无济于事,一位隐世神医更是扬言这孩子活不过十二岁。
至于那位所谓的弟子,早就在得知孩子的情况之后就连夜逃了,还拿走了她用于建设听雨楼的钱。
她后来找到那名弟子,气得差点把对方打成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并拿回了所有钱。
剩下的时间,她就在一边拉扯孩子长大,给孩子找药方,筹备建造听雨楼的钱中度过。
期间她爹娘也来见过她,甚至还试图给她钱,但是都被她拒绝了。
张诗梦问她为什么不找自己帮忙,结果南文秀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说了一句:我怕你因为我找了个歪瓜裂枣骂我。
张诗梦听了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没办法,最后只能让南文秀把南流景带来给她看看。
才四岁的南流景还没南文秀腿高,瘦得脱相,很怕生,见到陌生人就怯生生地躲在南文秀腿后,眨着一双又黑又水灵的大眼睛无辜地盯着她看。
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生怜悯。
南文秀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阿景,叫人,她是你张姨。”
南流景听了之后立刻开口说道:“张姨好……阿娘经常跟我说起你。张姨……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然为什么你总是皱着眉……”
张诗梦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过于严肃了,于是她便走过去把南流景抱了起来。
然后温柔地说道:“没有,我是在想,该怎么样才能让你和其他人一样每天快快乐乐地长大。”
——
张诗梦把南流景带回了灵枢宗,南文秀也跟着一起去了。听雨楼则暂时交给了一位名叫陈芝的女子看顾。
那几天,张诗梦和南文秀翻遍了宗门上下所有医书,但对南流景的情况始终束手无策。
最后,张诗梦就只能挑了些药性温和的仙草炼成丹药给他调理身体。
但她很清楚,吃丹药可以调理好这也只不过是拿来宽慰南文秀的话术。
如果南流景想要痊愈,就必须得不断修炼,直到他体内的灵力可以强大到将他本身的病痛全部抹除。
但是年纪这么小就开始修炼的话,那实在是太累了。而且这不是一件一定会得到回报的事。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在南文秀离开前把事实告诉了她。
南文秀听了之后,只是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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