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垂柳拂岸,河上碧绿如玉,飘荡着片片洁白梨花。
上京城城东处的鹊喜桥是大多数未婚男女来处,他们或是被家里人逼着来,亦或是特地来寻艳遇的,如江荨这般就是被江父江母逼着来相看的。
而她相看的对象正是南宫无忧,两人的父母是世交,她和他又是从小一起长大,除却去衡山修道的那几年,小时候的他们几乎是天天见面的,可谓是青梅竹马。
既是世交,两家也有意让两人结亲,曾在年幼时有过口头之约,只是江荨自衡山回来就一心修道除祟,无意儿女情怀,所以才一直拖到今天才逼着江荨挤出时间去和无忧见面。
河岸边有品茶赏花的雅座,江荨去时,不少雅座已经坐满了男女情人,无忧也提前在预定好的雅座里坐下等她了。
江荨站在不远处看了他一眼,他今日好生打扮了一翻,穿着淡青色的衣衫,一半的长发挽起用玉冠束着,修长的十指握着一把折扇,柔和的面容盈着淡淡的一抹笑,平日见惯了他在官署的官员装扮,现下这么一见倒显得有几分清冷出尘,江荨不免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尉迟渡?”江荨喊了一声。
无忧闻声抬起头来看她,这一看便有些愣了眼,江荨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襦裙和大袖,挽了个堕马髻,温暖的色调冲淡了她眉眼一贯的凌厉与坚定,现出三分恬雅娴静,只是她眼中的冷淡依旧,不解风情伤郎心。
他笑了笑,回她道:“阿荨,你来了。”
江荨向他走去,但由于裙摆过长,她不小心踩到踉跄了一下,无忧见状,下意识地起身去扶她,可还没等他站起来,江荨自己便稳住了身子,无忧只好又坐回去。
她蹙了蹙眉,提起裙摆走过去坐下,面对着无忧,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在官署常见,无忧目光倒也坦荡,拿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
无忧道:“可是衣裙不合身?”
江荨道:“早年行笄礼的时候,母亲送的,没穿过,不知道不合身。”
无忧一听便知,定是江母逼着她穿上来见自己的,他道:“寻常穿着便好,不必太过隆重。”
其实也不怪江母逼她穿上,因为江荨的衣柜里清一色的白,能拿出手的少之又少,之前倒是有一件橘色的,但也因除邪祟弄脏了。
说完,两人便没有多余的话题了,无忧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刚想开口找话题,却听江荨道:“刘子闻的事情处理的如何?”
在江荨看来,这是处理公事最好的时机了,她对他并无多余情感,想来他也是如此,无忧听完,猛地咳嗽了一阵,他忙用衣袖作挡,将脸偏向一旁,咳得一张白玉的脸涨得通红,道:“处理完了。”
“待钦天监拿公文一对既可。”
钦天监和司灵监共同处理捉鬼除祟一事,每处理完一件邪祟之事,两监都会保留一份档案,以供日后参考,为免出错,通常会在记录完后,会将两监的档案互对一下,直至相同。
江荨点了点头,她对刘子闻的事情一直保持着怀疑,只是查下去却一点线索也没,再加最近监长还没有回来,司灵监大小事都落到了她身上,腾不出时间去查,她只好暂时放弃。
江荨深思着,无忧踌躇片刻,道:“春日江边梨花正盛,闲坐在这里也无事,不如去赏花如何?”
“赏花?”江荨面上明显出现了犹豫,正想拒绝,她身边的侍女就上前在她耳边低声唤了声,“小姐……”
江荨转头看她,侍女虽没说下去,但光看她脸色便已明了。
江荨只好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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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春楼里一片寂静,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都看着何妈妈,或鄙夷,或不屑,或厌恶……
何妈妈面临着千人所指,她面上尴尬,却说不出话来,那紫衣公子已经拽着人往前面来了,他说道:“何妈妈,大家平日里也给楼里的姑娘花了不少钱,可你呢,却把我们当猴耍,是不是太可耻了些?”
那少年看着温温和和的,说出来的话却一句也不饶人,何妈妈的面色被她说得青一阵白一阵的,旁边也有不少人附和起来,嚷嚷着要何妈妈给个解释。
何妈妈本就理亏,手帕绞紧了,银牙咬碎了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站在原地低着头任由他人指责。
“我说呢,这满春楼怎么干起慈善来了,原来是打定了主意坑我们呢,合着是把大家当成了傻子!”
“要我说,何妈妈,你这么干就不道德了,这上京城花楼这么多,你干不了就滚!”
“就是就是!退钱退钱!!”
可何妈妈又岂是那种拿了钱还能放手的人,平日里就抠门的紧,现在更是不可能退钱的。
林月明理了理衣摆,让人抬了一张太师椅来坐下,傲慢地开口道:“要我说,何妈妈,你这钱又不肯退,人言我又扛了,怎么也得给我点赔偿吧?我也无意以权压你,你今日将梅娘子卖给我,这事就一笔勾销,如何?”
何妈妈一听还有戏,忙抬头笑着回应林月明道:“郡主说什么便是什么,依郡主看这价钱出多少合适?”
何妈妈说完,期待又紧张地看着她,说话时,林月明已从她侍女怀里抱过她带来的灰白毛的宠物幼虎,正一下一下地撸着它光滑柔顺的皮毛。
她沉吟了一阵,道:“这女子是人又不是物品,何以用价钱商量?若是我问一声,她愿意跟我走的话,便是我的人了,当然梅娘子这些年在楼里吃穿花的钱,我会一并付清,断不会亏了妈妈的。”
这话一出,何妈妈的脸色就僵住了,要知道梅娘子才刚来楼里两年,她又是如此抠门的人,吃穿用度能花得来多少钱?
早知如此还不如花钱竞价来得好。
何妈妈肠子都悔青了,林月明见她一直不说话便有些不耐烦了,皱起眉头,道:“怎么?你不愿意?那就上公堂,欺瞒当朝郡主之罪,不知你承不承得起?”
听到要上公堂,何妈妈这才慌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到林月明面前跪下哭喊道:“我同意我同意!!郡主,我同意,这多大的事啊,公堂就免了吧,免了吧……”
林月明一下一下地拍着怀里的幼虎,唇边勾起一抹笑,说道:“早说不就行了,何妈妈,你看这事闹得。”
林月明说着往楼上周围扫了一眼,原本还伸着头看好戏的人,忙将自己的头缩回来,传言说被这位骄纵跋扈的郡主抓到牢里的人,一出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还听说她有一个专人的私牢,里面有九九八十一道让人生不如死的酷刑,是以,在上京城里她还有一个外号叫“活阎王”。
林月明视线定在二楼红色帷幕处,说道:“来人,将梅娘子请下来。”
侍女应声上前,楼里人不敢多有怨言,就在此时,一道清亮带着朝气的嗓音在林月明耳边响起,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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