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这一次,芷若是彻底被打懵了。
而且“懵”的点有些多,多得有那么一阵子,她的大脑都宕机了。
这些敌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突然下次毒手?
这酒水中的毒药又是什么?竟能让习武之人的内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且无色无味,以致连武当五侠这般天下有数的大高手也不曾察觉,以致来了个“全军覆没”!
尤其是这个结果,要知道虽然六大派并立,同为当今江湖顶流势力,但六大派内部也是分化,其余四派地位或有争议,但少林武当名列一二却是世所公认。换言之,在江湖绝大多数人言中,武当派可以说是当今少林之下的第二大门派。而就是如此强大的江湖门派,远征数千里之外的光明顶,作为东道主的明教对其无可奈何,结果却在归途时栽在了路边的无名酒肆小店之中!?
而且还是被毒药翻倒的!
想那明教人多势众,既有武功高明之士,又有各路三教九流、奇人异士,结果辛苦防御,死伤甚重,却还是被人攻上了光明顶。而这个还不知底细的势力,只用了区区一味毒药,武当阖派竟只能束手就擒。
好吧,说“束手就擒”可能过了些,但这个世界,内力实是一个武者最大的凭借和最重要的根本。虽然也有修外功的,但终究还是少数,且除了如金刚般若掌、大力金刚指这样的顶级外功,多数外功都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像那日五个恶僧中,由外而内修出深厚内力的阿二,更是天才中的天才,异数中的异数。而且他之所以武功高强到能与武当六侠一对一,本质上还是他修出了深厚内力。
至于武当,更是以内功高明著称。而正因此,一旦内力有失,武当弟子的战斗力就下滑得格外明显。再加上那白衣公子身边的侍从护卫,武功也相当高明,眨眼之间就将武当派个别弟子的反抗给镇压住了。为避免无谓伤亡,宋远桥只能命弟子停止反抗。
于是,悉数被擒。
哦对了,那个恶僧阿二竟也在人群当中。殷梨亭目眦欲裂,戟指喝问。其余诸侠这才知道大敌在此,七侠莫声谷性情刚烈,也张口喝骂。二侠俞连舟沉稳,只问其姓名师承。然而无论众人如何问诘,其都垂首敛声、沉默不语。而那白衣公子——确切的说是女扮男装的女公子,只是含笑不语,避而不答。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武当诸侠也只能无可奈何。
白衣公子只露了个面,主持大局,见武当诸人悉数被擒后,只交代了几句,就带人先走了。临行前看了一眼芷若,笑着道:“这位就是‘峨嵋玉女’周芷若周姑娘吧?果然是仙姿玉色,这通身气派,瞧着不像是江湖侠女,倒似是汉家江南闺秀呢。”
芷若蹙眉道:“不曾听闻什么‘峨嵋玉女’,峨嵋派周芷若见过阁下,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白衣公子微微一笑,自顾自的说道:“周姑娘不仅人美,武功也端的厉害得紧,不亏是女中豪杰,在下佩服得紧呢。至于在下的名讳,周姑娘也不需急,日后自会知道……嗯,周姑娘一个姑娘家,与武当这些臭男人在一起,着实不便。却也不急,待数日后将尊师灭绝师太及贵派其他弟子安排好后,便让周姑娘与之相会,如何?”
芷若心中一颤,面上却竭力保持镇定,只是淡声道:“甚好。”
芷若其实算不得什么有城府之人,若是初闻此消息,恐怕真要惊慌失措,但她心思灵敏,今遭武当派遇袭,见这些人训练有素,计划周密,她便有些担忧,觉得这些人所谋甚大,恐怕不止对付武当派。因此,听到这白衣公子这般一说,心中虽是沉重,却并没有觉得有多少意外。
白衣公子倒不知芷若心思如此灵敏,她定定看了芷若一眼,继而又笑道:“周姑娘果然好涵养、好定力,佩服,佩服。眼下在下事务繁忙,待忙完了这阵子再好生招待周姑娘。”
白衣公子走后,留下的人赶来十数辆大车,将众人押解上车,随后便一路东行。
行不过数里,便有数百官兵在路旁相候,并加入队伍中,受那白衣公子留下的侍卫指挥。
见有官兵加入押解,武当众人一时骚动,便有侍卫和官兵喝骂,并立即催车前行。
芷若安坐车上,调息内力,果然丹田空荡荡的,四肢百骸也是虚浮无力。不过她并没有灰心,而是又小心翼翼的运转了一下“左手四阳经”。
一股熟悉的热流立即流动起来!
芷若悄然松了口气。
自打与那五个恶僧激战后,这些时日芷若一直在复盘反思,其他收获不提,单就“第二经脉”在实战中的作用,让她经此一战后,真正重视起来。
若非当时在“第二经脉”中还存储了一股纯阳内力,她那“百步飞剑”还真不一定能建功。而这临时想到的“神来之笔”也让芷若愈发意识到,实战中留一手究竟有多重要!
于是,在这几日奔波中,内力稍有恢复后,她首先做的还是滋养脏器、恢复伤势,而是将一股内力先“存储”到了自丹田自左臂的“第二经脉”中。
先将这个后手恢复了再说。
本来,她还想着待伤势痊愈后,要加快“第二经脉”的开凿进度,至少先把左臂这条“第二经脉”从“单向车道”打通成“双向车道”。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着手,就被人用药一网打尽了。
但这毒药虽然厉害,也不知其机理如何,但作用范围似是完全针对于丹田和正常人体经脉,对芷若自行开凿的“第二经脉”却并无影响。之前在酒肆时,芷若就隐隐有所感知。只是唯恐露出异样被人察觉,所以一直按捺不动,直到上了车后,才运功尝试,果然如她所料,那股内力却还“存储”完好,并无损失。
只是喜悦过后,芷若又无声叹息,若是她内伤痊愈,且“第二经脉”开凿更多并自成循环、“储备”的内力也再多上三到四倍的话,她就真敢冒险一搏,夜中自行突围。
然而这几个条件都不具备。
只能说,虽有后手,但后手不强,徒呼奈何。
眼下也只好先做休养,再待时机了。
之后车队涉西域,过河西,一直到了关中,才短暂停歇下来。此时已是初春,而这里,已有数支车队先行抵达,正是押解华山、峨嵋两派的车队。
只见灭绝师太安坐车中,盘膝闭目,神态淡然,却有憔悴之色。至于众师姐妹,也多疲色,好在衣衫完整,看来如武当诸人一般,虽中毒被擒,但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
芷若这番追殷之旅,可谓跌宕多折,既有失意,又有凶险,既遇天地之威,又逢人心之恶,兼之与师父及众师姐妹第一次分别这么久,当下泪水盈眶,大声喊道:“师父!”
灭绝师太正闭目养神,忽然听到这声呼喊,声音之熟悉,令她心中一颤,连忙睁开眼睛,果然见到朝思暮想的爱徒正在近前,当即眼圈一红,失声道:“芷若?!”
芷若连忙扑上前来,跪在她膝前,泣声道:“师父,是我。师父,你怎么样?可还好吗?”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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