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张无忌顿时有些心虚。
他怎么会没有周嗣业的消息呢?
须知他如今可是明教教主,而周嗣业其父周子旺,当年正是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彭莹玉彭和尚的弟子。作为彭和尚的徒孙,周嗣业天然就是明教中人。
事实上,周嗣业不仅仅是明教中人,而且还是诸起事义军领袖之一,甚至是起事义军中的中坚力量。而这些,他也是在此前的八月中秋淮北蝴蝶谷大会上,才知道的。
只是不知为何,方才向芷若叙述自己自下光明顶以来的事事种种时,他下意识的就将蝴蝶谷大会时所见的诸路反元义军英豪简略不叙。
不过眼下芷若妹子正等着他回话,张无忌可没功夫去剖析当时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干咳一声,道:“自然是有的。中秋蝴蝶谷大会,常大哥和周兄弟都来参加了。常大哥原属五行旗中巨木旗,当年奉令参加周兄弟父亲周子旺率领的反元义军,可惜被元廷镇压,常大哥受周将军托孤,这才有了咱们三人在汉水一逢。之后常大哥领我去蝴蝶谷寻胡青牛胡神医治疗寒毒,他又携周兄弟去寻周将军师父彭莹玉……
“这几年元廷愈发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周兄弟跟随彭莹玉学艺有成后,便下山联络其父旧部,寻机起事。常大哥听说后,也率一些本教兄弟加入。其所部先是屯驻罗霄山,立寨护民,屯田练武,诛杀元吏,劫富济贫,元兵多番来剿,皆被击退。自去年秋后,正式起兵下山,先后攻克袁州、吉州、临江诸路。今年年初,元军集大军围剿,周兄弟与常大哥商量后,采取诱敌深入之策,佯装败退,诱元军来追,在山路设伏,大败元军,并乘胜追击,又连克瑞州数地,兵临江西行省省治隆兴城下(今南昌),声势很大。蝴蝶谷大会定下举义方略后,周兄弟继续主持江西义军,‘五散人’彭莹玉彭和尚也前往襄助。
“对了,听说我等要来大都营救芷若你,周兄弟也一意要来,我等实在犟不过他……”
芷若一听,真是又惊又喜。她实在没想到,这些年来一直惦记着的小伙伴,竟是近在眼前。遂连忙追问道:“嗣业小弟也来了?在哪?快叫他来呀!”
张无忌连忙道:“芷若你别急,周兄弟如今暂驻城外。等明日传记,他设法进城后,你再与他一叙不迟……”
随即张无忌做了解释,却是这番来大都,张无忌本打算是轻车简从。只因大都乃元廷首都,非明教势力所能染指。守卫必然严密,而其中虚实,也所知不多。因此,如果比拼救援力量,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守卫大都的元廷武士和军队。反而大张旗鼓,易暴露行踪,引起元廷警惕。因此,倒不如集中精干力量,如他与杨逍、韦一笑三个武功高手即可。既来去自如,也易于行动、窥明虚实。
只是周嗣业也一力请缨,他的理由也很有力:以教主和杨右使、韦法王之武功,前往大都自然是来去自如,至于查探到六大派被羁押所在以及其中虚实,也无甚问题。但若要救援,需得破开元廷守卫。教主和杨右使、韦法王固然武功高强,若是以突围为目的,任是元廷调来上万大军也是无用。然而若要救人,就得以保护六大派被俘众人的安危为要,以三人之力,哪里能顾得周全?即便到时候施以巧计,也需人手相助。退一步讲,哪怕营救成功,若是元廷反应过来,派人追杀,若无人断后,也是艰险。
随后周嗣业自荐,他这番赴会,所率亲卫五十人,皆是经过战阵杀伐的军中好手,刀剑枪矛、强弓劲弩、马战步战,无一不精。且每人都携马两匹,虽不习轻功,但也能做到进退自容。若有这么一支小队随行,无论是硬闯囚监,还是外围阻敌,又或突围断后,都很得用。
周嗣业这么一说,无论是杨逍还是韦一笑,都大为意动。张无忌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于是最终决定,兵分两路,他与杨逍、韦一笑以及随行的杨不悔、小昭两女,轻车简从,前往大都,甚是便利。至于周嗣业及其所部,则做行商打扮,藏好兵刃甲胄,利用明教在河北各地分舵掩护,自行前往大都城郊,抵达后,再以讯号联络。
而正如周嗣业所说,其部一人双马,在明教河北分支的掩护下,行军真是一点不慢,而张无忌一行五人,反而有两位姑娘家,其中小昭还手脚皆有铐链,不便骑马,只能坐车,及抵大都,双方竟相差不过半天。
“……因人数较多,再加上多有军械兵器,不易通过城门检查。所以周兄弟他们如今在城郊租了一处宅院安置。”张无忌最后道。
芷若听后,心中甚是喜悦,但又不免担忧道:“嗣业能来,我心中甚喜,但他如今是一军之主,听无忌哥哥你刚才说,义军正兵临隆兴,大战在即,他不在军中坐阵,会不会影响到战事?”
张无忌笑道:“我等之前也有此虑,不过周兄弟说大军攻伐之事,多由常大哥为将。常大哥天赋异禀,行军打仗的本事十分高强,攻必克,战必胜,有他回军坐阵,自无忧也。”
芷若这才安下心来,随即一声叹息,对张无忌道:“无忌哥,九年前我们三人自汉水分别,却是各有际遇,虽说多有波折,但如今天下板荡、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我们兄妹三人却依旧平安,真是幸甚!”
张无忌听了这话,又想起那日在蝴蝶谷与常、周二人相逢时的激动喜悦,此时心绪也为之激荡起来:“正是。小民所求,不过平安二字。如今蒙古无道,我辈正该大兴义军,以暴诛元。待赶走蒙古人,天下复归太平,你我也可安然归隐。”
听到这里,芷若不禁问道:“无忌哥哥不想做这个明教教主吗?”
张无忌苦笑道:“我这教主本就是赶鸭子上架,其实我除了武功高些,哪懂得什么治人治教的本领,为人又太过仁厚,优柔寡断,只是恰逢其会,形势所逼,才不得不勉强为之。待寻回义父后,还需按照阳顶天阳教主的遗愿,由他老人家主持大局。”
芷若点点头,又摇摇头。
张无忌奇道:“芷若你这是何意?”
芷若道:“我是说,无忌哥哥若是不想当这个明教教主,那就不当好了,尽快将谢法王他老人家接回来即是。”说到这里,她不禁皱了皱眉。
按照她的价值观,实在难以认同谢逊之所做所为——哪怕其如此乃是中了成昆的奸谋,但刀在你的手中,你的父母妻儿无辜枉死,你就可以为了报仇去杀其他无辜的人吗?而且,靠所谓的“滥杀无辜,然后再留下成昆的名号,逼成昆出来”的法子,更是不靠谱至极。滥杀无辜,逼成昆出来是假,反社会宣泄负面情绪才是真。
倒是那成昆真是看人极准,他这般设计,谢逊也真就如他所料那般行事,只能说是完全将谢逊这个人看透了,细想极恐。
不过谢逊再是不义,他也是张无忌的义父。而其与她、与峨嵋派也没有什么仇怨。芷若也没想着去做什么裁决天下不公事的法官或是大侠,且听张无忌言语中对他的孺慕尊重——能让宅心仁厚的张无忌如此,即使其中有亲亲相隐的成分,但谢逊也必然是悔悟了,那她就更没什么立场去指指点点了。
于是,虽然提起这个人的时候,会本能的有些不喜,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继续言道:“不过,依小妹来看,无忌哥哥你这个教主做得还是挺好啊!”
“啊?是真的吗?”张无忌听后,有些惊喜,但也有些不信。
“当然是真的啊。”芷若一本正经的道:“不仅做得挺好,而且要我说,再换任何一个人来,哪怕是阳教主仍在世,也不会比无忌哥哥你做得更好了。”
“这……唉,芷若,你不用宽慰我。我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张无忌哭笑道,这下是彻底不信了。
“我可没有宽慰你。”芷若笑吟吟的道:“无忌哥哥,我只问你一句:若是阳教主仍在世,能做到与六大派尽释前嫌、和好如初吗?”
“这……”
“如眼下六大派蒙难,能做到如你这般,亲临险境,前来救援吗?”
“……”
“无忌哥,明教的教义,你方才在讲述时也大略提及,确实是极好的,但为何教义如此向善向上的明教,在中原武林豪杰的口中,就成了魔教?明教心怀天下苍生,以推翻蒙元为己任;中原名门正派也都视蒙古鞑子为胡虏,如我峨嵋派,更是与蒙元势不两立,按理说,大家都有同一个大敌,彼此间也没有不可化解的矛盾,为什么偏偏宛若仇寇?”
“我之前也有所惑,幸而杨右使等人亦有反思,彼此交流,或可解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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