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您好,我真不是救世主 李三愉

11. 伤脑筋

小说:

您好,我真不是救世主

作者:

李三愉

分类:

古典言情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没有之一,是醒来时,发觉有人站在床旁的厨房水槽边,全神贯注地搓洗一把带血的砍刀。

“哦,你醒了。”滕云一面带微笑地转过脸来,看不出心情如何。

一个假装和煦的杀人狂魔,正在用表情问出‘你丫是否准备好上路’,裘雪因这样想。

她挣扎着,从窄得要死的硬板床上跌了下去。

滕云一用一张旧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动物皮革把砍刀擦拭得亮晶晶、晶晶亮,满意地朝刀面哈了一口气,接着用指头揩掉霜雾。

“一把非常标准的教科书式砍刀。”她提着刀向裘雪因展示,“合格的猎手都会自己制作打猎工具。不过即使是兄弟,造刀的水平也差很远,能卖出市场去的好货太少。”

什么猎手、兄弟,裘雪因捂着耳朵不听。

她担心下一个要死于打猎工具的是她自己,正消极地逃避现实。

“你说你能感知到那怪物,是不是?”

裘雪因睁开了眼睛,“什么?”

“就不久前,你说你能感觉到那怪物是跟着你走的。”滕云一把砍刀包好,丢进钱包,同时抓出灰扑扑的探测器,以及一大堆垃圾桶里偷来的战果。

她叉着腰,“从这些东西里,你能感觉到它吗?给我一小搓你的脑筋。”

裘雪因抱着头虚弱地问,“……什么?”

滕云一露出‘你这无耻的笨蛋’之类的表情,裘雪因果决地赶在她发脾气之前走过去,对着那堆垃圾假装全神贯注地看了起来,脑子里实际一片空白。

“喔,这个,我觉得恐怕是有一点感觉的。”忽然间,她指着那只金钱蛙说道,自己也为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感到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呢?”

滕云一不需要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抓住金钱蛙,把其他垃圾刨出去,用有求于人且理直气壮的口吻重申道:

“我要一小撮你的脑筋。”

“相信我,要是知道那是什么我肯定给。”裘雪因艰难地说,“你不能痛快点吗?”

滕云一果然痛快起来,毫不犹豫地抄起寒光闪闪的小刀。

裘雪因即刻后悔,摇着头不断后退,膝盖窝撞到床沿便噗通坐下去,连连婉拒,“不不不,你要什么还是好好说吧!动手实在不是文明人做法!”

滕云一置若罔闻,刀面直直朝耳朵去。

裘雪因紧闭双眼,扭来扭去毫无规律和计划地挣扎。

说到底,她还是怕死。

求生欲旺盛的脚凭直觉蹬踹,在滕云一的夹克下摆留下好两个不美观的印子,裘雪因一面叫着什么‘不是故意的’,一面暗暗使劲。

滕云一叼住刀柄,照着颧骨给了她一拳,裘雪因有一瞬间以为那块骨头打算丢下她自顾自爬起来逃跑。

“冷静。”滕云一稀奇地说,“脑筋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

裘雪因捂着颧骨,嘴巴漏风,“好奇这两个有什么区别。”

滕云一很快让她知道这有什么区别。

那把刀,被用来削断她耳朵根后面第一撮以五十根为单位的头发。

而这把头发,被分作两股,使劲儿地用来挠她的左鼻孔和耳朵眼。

裘雪因痛苦地咯咯笑个没完,狠狠打了三个震天响的喷嚏。

第一记,通体舒畅。

第二记,有东西蠢蠢欲动。

第三记,左眼后面疑似火山喷发。

裘雪因迷瞪着眼睛,如砧上鱼肉般看滕云一戳着两根指头往她眼眶里一捏,凭空捏出一网呈伞形分布的橙色丝状体。

快刃斩乱筋,裘雪因没感觉到疼,滕云一已经捏着一小撮脑筋退开。

“非常新鲜。”滕云一说着,马不停蹄地把橙色脑筋、金钱蛙、玛塔软刺和伯及眼珠,这些邪门的所有玩意儿,都丢进一只本来也许被用来煮奶的小铁锅里,“我诚心祈祷这有用。”

锅子在灶具上摆平,她抖了抖钱包,脑袋钻进去,从里面抓出一只掉漆的文具盒,锁扣扭开,露出里面三层隔排的彩色药水瓶子。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跑哪里去了呢?”她皱着眉毛挑挑拣拣,最后翻出瓶颜色堪比□□萃取液的浆水,毫不犹豫地倒进铁锅里。

这浆水,不是,催化剂的魅力无可比拟,即使用半锅清水稀释,看起来依旧有令人十足倒胃口的本领。

裘雪因听到失去的脑筋在惨叫。

离天亮还要一会儿,滕云一回来并没多久,煮锅难闻的气味蔓延开,她挑开窗帘往外看一眼,通往不远处树林的小路黑漆漆,隐约能捕捉到一抹身影。

“拉一下那东西。”滕云一思索两秒,朝裘雪因抬抬下巴,嘴巴往床头那盏小不伶仃的台灯使劲努。

裘雪因挪两步,扯了一下台灯拉绳。

台灯没有亮起,反而冒出了一大股冷飕飕的白色冰晶粉末。

一只不像样的小体幽灵撇着眼睛望过来,态度恶劣地问:“很不高兴看到您,请问有什么不能帮到您?”

裘雪因吞了口唾沫,往对面指。

小体幽灵转过来,恶声恶气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紧急呼叫招待所联络员老D。”滕云一搅拌着锅子里迅速变稠的溶液,“叫她多带两个帮手来,这里发生了一起恶性斗殴事件,有非人种伤亡。地点在招待所旁的小树林。”

裘雪因立刻、马上、迅速地想到染血的砍刀。

小体幽灵怨声载道地钻回台灯里面,裘雪因甚至没想着问那是什么,而是把搅动空气里残余冰晶的手指缩回去,警觉地摸索所有兜,并观察四周。

防身工具全军覆没,她得另做打算。

“自首的话,判得大概能轻点。”裘雪因悄悄去摸那把削过她头发、挖过她脑门的小刀,“我看你年纪轻轻,怎么非得走上这条路……”

滕云一正一门心思扑在锅里。

难闻的液体已经在催化剂的作用下进阶为恶臭的焦炭色固体,这正是成功的象征。

她一把抄起探测器,利索地用指头弹飞后背盖子,将固体捅进探测器后面。

探测器哀哀惨叫几声。

她先前往锅子里丢的,可以说是与玛尼两家伙干系最强的四样物证,而这块固体,凝聚了四样物证的精华,是能让探测器提供邪怪准确方位的最佳燃料。

裘雪因把刀藏在袖子里,伸着脖子看过来,不无惊奇地咂嘴,“这跟我的探鬼仪一模一样嘛。”

滕云一嗤笑,“就你们这儿造出来的?最多也就看看有没有小鬼了。”

裘雪因想了想,问道:“我能问你好几个问题吗?”

滕云一忙着走来走去。

“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啊?你,你是哪儿人呢?做哪行的?是不是捉妖师?肯定是了!哎这么老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可见都没见过。”

裘雪因把刀抓得牢牢的,半真半假、不无羡慕地说,“我也想过当捉妖师,不过体质不行,我姥姥说我没有通灵眼。我大姨和她家两个小孩倒是有本事,可惜都不愿意干这行,说现代社会没有那么多妖能捉,迟早把自己饿死。”

她眼巴巴凑到探测器边上,刀尖对外,“以前那么多记载灵鬼志怪的古籍总不会骗人吧?你说,那些妖怪后来都跑哪儿去了呢?一天到晚连个影子也见不着。”

妖怪是不会消失的。

世界上许多奇怪的东西都遵循一种奇怪的守恒定律,假如这边少,那么那边就多,假如这块儿没有,那么一定就在那块儿。

那些连影子也见不着的妖怪们,全被封在其倬洲猫着呢,挨个的按照日历排好队,等轮到自己,就颠颠地跑出来吓人。

运气好时,被逮住打一顿,回老窝里养几天伤,继续排队,运气不好时,只能和世界永远说拜拜。

裘雪因还在问:“我记得你说,我是跟鸡……鸡什么做交易了?它跟在这里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怪物,有什么联系?”

“狼狈为奸的联系。”滕云一说,“嘘。”

她把手指放嘴唇前面比划着。

窗外,漂浮的火把在黑中尤其显眼。

小体幽灵蹭地一下从台灯里扑出来,张开嘴传递老D怒气冲冲的声音:“这群杀千刀的畜生!谁给的胆子居然在老娘这里闹事!”

另一人粗声粗气附和道:“猎手!哈哈!到哪里就把哪里变成茅坑!老天!”

裘雪因又想起来砍刀,往后退了两步,眼睛紧紧盯着滕云一,不忘腾出手按住脑门。

她能感觉到那东西蠢蠢欲动,它显然对这凶徒很感兴趣。

“喂,七区来的!你是目击证人了?”老D对着火把喊,“怎么着,你想下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

滕云一不紧不慢地说道:“下面太危险,就这么跟你说吧。”

她绘声绘色地讲了这样一个事故经过。

“凌晨我外出回来,听见林子里簌簌响动,没走几步就闻见要命的血腥气,再往里一看,好么,横的横,竖的竖,胳膊腿脚飞得到处都是。”

“那长相大差不差的兄弟里头,有个没彻底断气的,非要我救他——我哪有那本事?只从他嘴里听得遗言,说这招待所里入住的猎人,原本都说好结盟,临到收网却有人起了私心,想独占成果,坏了大伙的好事。”

“今晚,他们就是约着在这树林里把事情讲明,可说着说着,有两个脾气爆的就动起手来,硬生生见了血,要了命。那头非人种本来并不牵涉此事中,但为了削弱竞争对手,躲在暗处偷袭,却没料到被反杀。”

“他还说,撺掇他与兄弟动手的两大小头目趁乱逃脱,剩他等死,实在不公平。一定要我将这事带回洲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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