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说这些,是想要我如何?】
听着苏昭昭的哀切哭诉,再一次附身的周沛天忽然笑了。
若不是幻象,那这个苏昭昭,当他是什么人?作这幅可怜模样,是想要他这个恶名在外的灾星皇子,温言细语、对她温言抚慰?
还是她觉着,不知使什么手段召了自己来,自己便该为她所用?
苏昭昭一顿,就也跟着笑:“是哦,我干嘛这样吓自己啦。”
苏昭昭压根没有听出自己第二人格的本意。
事实上,她原本也没想过要自己的“第二人格”为自己做什么。
自从上次第二人格消失,她等待这么久,终于几天的担忧一股脑说出来,就已经有一种放下了重担似的轻松。
“肯定是个好结果。”
“就算不是,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苏昭昭擦干净手脸,没再耽搁,这样自我鼓励着,便放下帕子径直出了门。
周沛天在这期间仍旧没有回答。
上次来去仓促,旧事重演,这一次,他有了更多的余力审视这一切。
等到了正屋门外,苏昭昭为了振奋精神,用力的拍了拍自个面颊。
她这一拍不要紧,猝不及防之下,就听到脑中的第二人格忽然吸了一口气。
苏昭昭一歪头,小小声问:“你怎么了?”
周沛天:【你拍自己脸,我能感觉到。】
周沛天的声音有些阴沉。
方才苏昭昭的动作,像是有人在他的面上来了一记不轻不重的掌掴,倒也不疼,但这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感觉,显然也并不会叫人高兴。
“哎?真的吗?”
苏昭昭面带诧异,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接着抬起来,瞧那模样,倒像是想再给自个一巴掌试试?
周沛天立即察觉到了她的意图:【苏昭昭!】
苏昭昭让脑子里的呵斥吓得一个激灵,正巧帘子掀起,叫屋里的大伯母袁氏瞧见了,一眯眼,立即催促起来:“冷了就赶紧进来。”
苏昭昭顾不上试验第二人格的话,赶忙进门放下布帘。
“出门怎么不知道加一件衣裳?这时候冻出个好歹,添多少麻烦?”袁氏语速飞快。
苏昭昭这会儿也一点没自作多情,认为袁氏是面冷心热,怕她受冻。
袁氏没那么多慈心,她大娘这话,当真就是怕她生病会给家里添麻烦,而已。
果然,等苏昭昭答应,袁氏就一点不耽搁的继续道:“李家来人给了话,三郎的亲事,由李家老太太作主定了自个娘家的姑娘,趁早知会你一声,免得日后误会。”
“这样吗,我知道了。”
苏昭昭答应着,平静得看不出喜怒。
但她在心里突然高声欢呼了一声:“亲事没成,好耶!”
【聒噪!】
她的欢呼其实并没有真正说出口来,但第二人格忽的出了声。
苏昭昭又吓一跳,回过神,连忙遮掩的低下头。
炕上的袁氏自然不知侄女儿内心,见她低头,又怕她年岁小不知好歹,被拒了心里不舒服,再闹出什么事来。
这么一多想,袁氏难得的安抚道:“你也不用可惜,过两天,我与你大伯在军中留意个老实和气的好人家,旁的不说,起码不是在那等回到家里提手就打的孬种。”
苏昭昭愣愣的眨眨眼,才不太甘愿似的点头应是。
袁氏见状,对这个侄女儿的关心便也消了大半,一摆手:“行了,没事就回去学学针线。”
“好的!”
苏昭昭操心着自己的第二人格,回过神立即答应,匆匆的转身出去。
“你还在吧?”
出门之后,没了袁氏的打扰,苏昭昭便立即捂着嘴,小声说出自己的心声:“这也太可笑了,是不是。”
困在苏昭昭体内的周沛天第一次幽幽赞同:【的确荒谬。】
他的话语淡淡的,不知是在说苏昭昭,还是在说眼前的这一切。
但苏昭昭说的显然和他不是一回事:“是吧是吧,大伯娘对好丈夫的要求居然只是不打媳妇,这也太荒唐了!”
她先撇撇嘴,但想到李家的事儿没成,又忍不住脚步轻快的笑起来:“哎呀先不说以后,眼下有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呀!最后给李三郎定了老太太的娘家人,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也不知这位未来的李三嫂知道不知道李家是个火坑……”
“不过这位未来的李嫂子有老太太做靠山,或许不会和前头几位嫂子一样被欺负。”
说着,苏昭昭又低头合掌,小声祈盼:“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要能从此停止李家婆媳相残的恶性循环就最好了,阿弥陀佛!”
苏昭昭的这一番话怪里怪气又啰嗦至极,按理说,附身的周沛天该是会听得聒噪不耐的。
但很奇怪的,周沛天却在这啰嗦里毫无道理的陷入进了莫名的情绪——
像是浑身抛下负累,浑身都浸润在清润的温水里,又像是身躯化为云气,飘飘然旋转升腾……
愉悦非常。
沉浸片刻后,周沛天猛然明悟。
这是苏昭昭眼下的心情,他在苏昭昭的体内,她高兴,他亦欢欣。
何其可笑,他龙血凤髓、生来尊贵,但出生至今,却是因苏昭昭才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纯粹的喜悦。
【这是哪儿?你大伯的家在何处?】周沛天突然道。
苏昭昭是第一次在第二人格的声音里听到了郑重的意思,怎么说呢,之前的第二人格给她的感觉飘得很,压根没把她这个主人格当个人看。
直到现在,才第一次把她看在眼里似的。
“你不知道吗?”
“我还以为第二人格是一直在我脑子里,我的所有经历,咱们两个人格都会清楚呢。”
苏昭昭挠挠头,一点防备没有的环顾一圈,在院中空地指向远方城墙回答:“这是西威的边境,你看见飘着的旗子没有?”
被困在旁人体内,周沛天也只能看到苏昭昭的眼中所见,因此只要苏昭昭不看,周沛天也不会瞧见什么城墙王旗。
直到现在,在苏昭昭很是不错的目力下,周沛天才第一次越过院墙,瞧见天地茫茫,在城头那泛旧的黑旗上,瞧见了一个古体的“陈”字。
陈王之地,再加上这周遭的萧瑟景象,周沛天立时明白:【西威……镇西王。】
他之前只听这苏昭昭说的是大黎官话,没料到,却偏偏是西威。
“对呀,城墙外头就有鬼面戎人。”苏昭昭道。
说起戎人时,苏昭昭欢喜的表情一顿,露出几分低落的神色。
不过只片刻,她便摇摇头,越过戎人的继续道:“镇西陈王?我只知道陈王哎。”
周沛天:【你还知道什么?】
苏昭昭想一想:“除了鬼面戎人之外,境外还有一个南越,和我们陈国是敌国。”
听到这,周沛天立即明白了苏昭昭的误会从何而来。
她不知大黎,只将这西威陈国当作了天下。
周沛天现在还共情在苏昭昭的情绪里。
他发现苏昭昭不像刚才那样激动了,但整个人仍旧积极且愉悦。
这份愉悦,让他的说明比预料中平静的多:【镇西陈王,是大黎先帝亲封的一等王爵,这西威九城的十万边军,便是先帝插在边地的一把利剑,剑锋直指戎越,一旦起事,陈王便会是先帝账下手握利剑的将军。】
只可惜,高祖中年患病,性情大变,几近癫狂。
也正是因为先帝驾崩突然,禅位过于仓促,陈王才会在当今帝王继位时,质疑父皇的帝位正统。
至此,圣旨不过西沙关,陈王拥兵自重,甚至敢明目张胆说西威乃是先周臣土,不必遵大黎朝纲。
周沛天没有说出更多内情,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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