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厢琴将脑袋凑过去看,却见林玄倏然蹙眉,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林玄将通讯牌扣上,快速道:
“萧客醒了。”
什么?
袁厢琴怔愣,“铁虎确认情况了?”
林玄摇头,接着两手一撑,轻松地翻过亭子的栏杆,脚步不停地往山上长老居赶,她的声音快而清晰,紧迫中竟然似有急躁。“是萧客发来的信息。”
哈?
萧客身上的东西都被搜刮干净了,哪来的通讯牌给林玄发消息?
袁厢琴小跑跟在林玄身后。突然想到了此男唯一能拿到通讯牌的时机——不就是铁虎进去确认情况的时候吗。
难道萧客正拿着铁虎的通讯牌给林玄发消息吗?
那铁虎现在如何,莫非出什么事了不成。
袁厢琴一头雾水,突然的变故让她大脑内存告急。心头的疑问越蓄越多。
萧客怎么可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清醒?
......而最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为什么他醒来之后不跑,反而主动给林玄发消息挑衅??
莫非以前听的说书都是真的。陷入破镜幻境中的人,不死也得疯......这不就疯了一个。
对面发完一条消息,尤嫌不满足,通讯牌叮叮当当如催命符般响了起来,将晨曦间的良辰美景搅得一滩乱麻。不说林玄,袁厢琴的脚步也变得烦躁起来。
泥路坎坷,路中碎石硌脚得很,袁厢琴走得跌撞,她想要快步上前去抓住林玄,叫她慢一些,却听前方人声音沉沉,“你且留在原地。”
话落,袁厢琴拽衣袖的手慢了慢,便见眼前人如缕缕青烟般被吹散了。
她整颗心往下坠了坠,忽听天边传来呕哑嘲哳的鸟禽声,抬头望去,两只乌鸦诸日追风,如离弦之箭,身后跟着只雪白如瓷的大鹰。
“好吵......”
她嘀咕一声,脚步却不停,往废弃长老居赶去。
——
林玄踉跄两步,从半空中掉落。
面前的建筑立在晨曦间,本是温暖而富有朝气的时节,它却如同阳光下被遗忘的阴湿角落。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头潮湿的暗红色砖头,大门腐烂变形,缝隙中是更深的幽暗。
门槛处堆积着风吹来的烂叶,踩上去,本该发出细细簌簌的脆响,却因冬日雪刚刚融化,只觉得踏入了粘稠的泥潭。
林玄向来不爱多事,只是吩咐其他人将萧客抬进一座废弃的长老居,并在小岛上封印此处,却并没有想到这地方如此破烂。
将萧客扔进这里的人,还真是.........深得吾心,必须发奖金!
林玄在空中一点,直接穿过了大门。
玄林宗如同她的蜗牛壳,她来去自由,处置自由,就没有见过有人闯进别人家还如同萧客一般肆无忌惮的人。如果萧客当真杀了铁虎,她也会直截了当地送他上西天。
踏进院中,光线陡然变暗,空气混合着尘土,和一种若有似无的潮湿气息,院中种着一棵一人粗的大树,遮挡了全部阳光,而树下,便坐着斜斜倚靠着的萧客。
林玄定定一看。
与第一面高束墨发、眼神清明而坚毅不同,他此刻颓颓地靠着树干,黑发披散,遮掩了半边脸,原本正气凛然、如猎豹般健气的面庞,现在也略显苍白,居然带上了几分茫然......乃至恐惧。
他分明看起来没有受半点伤,整个人却已颓靡得碎玉般。
那个幻境,真当如此可怕么?
林玄与他交手过两次,却已经洞悉了此人的身手个性。如今他这般半死不活的模样,好像都没什么必要担心他会对自己不利了。
“人在哪?”
她慢慢地走近,满地泥泞不堪的枯叶留下她的足迹。
萧客偏着头,明明人是自己叫来的,此刻却又不愿去看她出现在这里的这一幕。他的听力极为敏锐,听着走进的脚步似乎在与心脏的跳动共鸣。
直到脚步声止住,四周彻底陷入寂静。
萧客闭上眼睛,再一次看到幻境中漫天黑蝴蝶。
朦胧迷离的天空,纯黑色的瞳孔,眼睫碰撞的声音,飓风将人吹成纸片,在天地之间游荡。他要溺毙在永恒的死寂中,再也无法逃离。
在某一天,或许已有百年之久,又或许只是白驹过隙,他触碰到了遥远的天穹,如同深深古井之水一般的触感,他如此近距离地靠近那黑色的眼睛,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似乎终于得到了怜悯与救赎,
只是突然想要再见一面这眼睛的主人。
他将头偏过来,却愕然地发现她们已距离这么近。视线起初停在她沾满泥点的衣摆,慢慢往上移,是布满浅红色疤痕的手,再往上......却蓦然定住了。他慢慢地抬起下颌——林玄正低头看着他。
枝桠间偶尔透过一丝光影,她整张脸晦暗不明,不知是审视,嘲弄。
那一双让他朝思暮想的眼睛,隐于黑暗中。
他却能够无比清晰地描绘它们的轮廓。
空气粘稠得让人呼吸不畅。
萧客的肺部好像再也无法处理与林玄共处一室的空气,嘴唇张张合合,再也吸不进任何空气。
铅灰色的云层遮掩阳光,世界彻底灰暗。风吹了进来,带来树叶的沙沙声,吹檐打瓦的鹤唳声。
林玄拨开遮挡视野的碎发,见眼前人好似哮喘发作了。大口喘息着,浑身颤抖,墨发滑落在胸前,看不清脸庞。
她皱起眉,后退一步,脚腕却又被那双青筋凸起的大手抓住。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朝那双手的主人望去,他整个人蜷缩着,跪伏再自己面前,好似脆弱得马上就要死去,手上的力道却并不减弱。他在沼泽般的厚厚树叶中死死挣扎,吊着最后一口气抓住了救命稻草。
......
什么情况?
脚踝力道不减。
林玄心下大骇,眼前的场景是如此这么的诡谲,简直像在做一场毫无逻辑的梦,迎接她的场景怎么从凶杀案变成这样了?
难道她在做梦吗,还是说她其实是在面前男人的梦境中?
她努力挣开,无果,眼前这莫名其妙的一幕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男人如同某种动物般蜷缩,挽留,露出脆弱的脖颈。
这是在...怕她?
林玄站在原处问他,“铁虎在哪?”
手上的力气松了几分,林玄趁机挣脱开来。
阳光挣扎着惨白,光线穿透云层,她踉跄着后退几步,终于站在了阳光之下。
萧客静了半息,就在林玄以为他睡着时,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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