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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邀约

小说:

恶犬摇尾

作者:

川上观鱼

分类:

现代言情

“嵇甜还有多久能到?”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突地响起越千洲的声音,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心,不知道在看什么。

“就在这两日了。”屋内白影一闪,云锦负手立于越千洲身前,盯着他打量须臾,“真是难得啊,大人这次竟不以公事为先了?”他戏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越千洲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平静道:“你想过问我的事?”

云锦浑身一震,神情顿时收敛,“属下不敢。”他沉默一瞬,生硬转了话头,“宋姑娘所言虽说有礼,可豢养私兵不是小事,想不留痕迹地栽赃到张家身上,需要时间。只怕陛下等不得。”

“栽赃吗?”越千洲意味不明地念了句,“那可未必。”

……

天气转暖,灵双却觉得自家小姐越来越怕冷了。正午的日头,盖着绒毯在摇椅上晒太阳,脸却越晒越白。

“小姐?”

灵双弯腰小声叫她,她鼻子里“嗯”了声,呼吸平稳深重,像是又睡过去了。

“刚刚门房来报,府外来了位姑娘,说是小姐的师妹……”

她话说到一半,便见宋寒枝唰地睁开眼睛,掀开绒毯,起身便往外走,快得她都追不上。

宋府侧门,一个黑裙少女安静地立在马车前。

她面容柔美,眼睛异常黑,眼神却有些木,像一滩黑沉的死水,凉飕飕地平视着前方,很久才会眨一次眼。怀里抱着只碧眼黑猫,修长的手搭在猫背上轻轻挠动。

黑猫舒服地眯着眼,毛茸茸的尾巴在她颈下来回扫。

少女身后,车夫吊儿郎当地倚坐在马车边上,悬下一条长腿。斗笠遮去大张脸,只能看见满是胡茬的下巴。

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宋寒枝从门后拐了出来。

阳光下,少女乌黑的眼珠转动,目光轻落在她身上,嘴角僵硬地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后面的车夫也咧嘴笑开,跳下马车。

“喵~”黑猫从怀里探出头。

宋寒枝周身的寒意终于被驱散几分,噙着笑,快步走入暖融融的日光里。

“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嵇甜大口扒着饭,口齿不清道:“这次的生辰礼先欠着,回头师兄补给你。”灵双手上的菜还没搁上桌,便被他夹了一筷子,像极了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

旁边的黑裙少女则摸出一枚玉制印信递给宋寒枝,郑重地重复着每年都说的那句:“身体康健,长乐未央。”

她说话的语速很慢,但每个字停顿的时间又奇异地保持着一致,加之神情木讷,给人一种人偶成精的怪异感。

灵双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却发现那印信上刻着通宝商行,顿时心头一跳。

通宝商行是虞国第一商行,能给出这个印信,得是存了多少钱进去?

宋寒枝像是习惯了,收起印信摸摸少女脑袋,问:“咱们笛儿在鬼方没被欺负吧?”

“哪儿能啊?她这小财神,别人供着她还来不及呢!”

嵇甜笑着抢话,随即又一脸嫌弃道:“不过他们也真够烦人的。我到的时候,一群人拿着图纸围在她身边,呱呱叫个不停,听得人头都大了!”

“那便好。”宋寒枝笑道。

笛儿还直直盯着她,忽地一指她发间的白玉兰花簪,一本正经道:“我看看。”

宋寒枝笑脸微僵,无端有点心虚,闷不吭声地取下玉簪递给她,而后头一埋,专注地查看起身前的花来。

她面前放着一个小木盆,木盆里种着一株殷红的花,三片花瓣交织包裹,恰似一团火焰。

这便是嵇甜回山取的绛珠花。

“还不错。”笛儿指尖抚过玉簪,随即将其放在光下,只见玉兰花蕊处,一团极浅的青色在光晕中流散。

她将玉簪递还,缓慢道:“有玉髓,对你身体好。”

“呵,是吗?”宋寒枝干笑接过。

笛儿盯着她,忽然道:“我也能做。”

“……我知道。”

笛儿问:“那为什么接?”

宋寒枝不说话了。

“什么接不接的?”嵇甜疑惑看她们两眼,“你们在说什么呢?”

宋寒枝捏着簪子,沉默半晌,轻声道:“我有分寸。”

笛儿却摇摇头,“你在放任自己。”她黑沉沉的眼睛凝视着宋寒枝,语速缓慢而认真道:“师姐,逝者已矣。前尘往事俱如云烟,不要执着了……我们回去吧。”

嵇甜咀嚼的速度放缓,眉眼微压,目光也悄然落在宋寒枝身上。

院中登时静了下去。

宋寒枝细眉轻蹙,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簪。刹那间,所有的辩白都哽在喉头。

嵇甜“啧”了声,拿着筷子的手在笛儿额头轻敲了下,“大人的事,小孩儿少管。”说着一推笛儿面前的碗筷,“吃饭!”

……

自王静安下狱以来,朝野上下沸反盈天。弹劾越千洲的折子堆满虞皇案头,民间亦是骂声一片。但有提及,必然要唾口水,大骂越千洲几声“狗官”,以正其身。

谁也没想到,在这样的关头,纳征当日,越千洲竟还亲自出面。排场也大得没规矩,箱笼披红,聘礼蜿蜒如长龙,招了一路冷眼。

宋府大开中门,男丁成列在门外跪迎。

礼部侍郎宣读聘书。

越千洲默然听着,目光在庭院中扫视,直到交接礼单和聘礼后,才上前两步。

高大的身躯在宋明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宋明心下一沉,暗自警惕,却见他颔首示意,向来倨傲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收敛的客气:

“有劳宋公关照,代本王向宋小姐问声好。”

前院锣鼓喧天。

宋寒枝昏昏沉沉地醒来,眼睛上下打架。周身经脉像是被火焰灼烧着,痛得她全身发颤。

旁边的笛儿扶起她,将药送到她嘴边。黑红色的药汤入喉,一股令人作呕的苦腥味在嘴里爆开。

床边的嵇甜被气味熏得屏息,整张脸痛苦地皱在一起,手中动作却丝毫不慢,将内息注入她经脉之中,嘴里骂道:

“现在知道痛了?说了我回来之前不准用咒术,你当耳边风呢!”

宋寒枝半阖的眼睛望着帘顶,虚弱地喃道:“吵……”

“还嫌我吵?”嵇甜气得咬牙,“宋小枝,我看你真是皮痒了!”他话不饶人,语调却放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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