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辞紧绷着脸,侧面如刀削般分明,面对洑玉和洑枝的扫量,视如敝履。
广众之下,如此这般不顾皇族颜面,三皇子心中早已将寒风辞凌迟了好几遍。但也只敢心中,这寒理卿很是受父皇重用,前途不可小觑,眼下他惹不起。于是,他面上笑道:“这不是朝中新贵,寒理卿吗?本宫乃三皇子洑玉,今日一见,寒理卿果然仪表堂堂,相貌非凡。”
寒风辞未应答,很是不给面子。尽管如此,凤欢欢仍是极为不爽。尤其是那洑枝。自寒风辞出现那刻,洑枝的视线便安放他身上,久久不散。她心头戒备瞬间腾起,于是才有了让寒风辞陪她一起白府的念头。可那洑枝的目光如今依然赤赤地看他,扰的她心口堵的不行,于是,她目光一沉,对寒风辞道:“我们走吧,闲杂人等的话莫放心上。”
寒风辞垂目点头,刚要走,洑枝便上前拦住:“凤大小姐如今也快及笄年纪,怎的还如儿时般………言语跳脱。”
凤欢欢回头,瞪着她,这洑枝是想说她蛮不讲理吧!她偏不如她意,于是,笑吟吟地回着:“本小姐上有爹爹宠,下有哥哥建军功,为的就是让本小姐保持孩童心性,赤子之心。爹爹和哥哥从小就教导我遇见那些肮脏事儿啊,一定要回击,可不能忍着,即使本小姐要忍,怕是爹爹和哥哥也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洑枝气的眼见着发髻上的金钗流苏来回晃荡,瓦刀脸狰狞,咬牙又不敢怒,气急败坏的样子着实顺了凤欢欢闷堵的心。
然后六公主只得闭眼深呼一口气,在睁开时,强颜微笑道:“凤小姐说的是,这长得好,学的好啊,都不如投个好胎。”
没成想凤欢欢忽然大惊失色,高叫道:“六公主竟不满生在皇族?”
洑枝心中咯噔一声,急忙撇清,“本宫何时这般说过?”
凤欢欢道:“你刚刚说的啊?这么多人在这看着呢,你不认?”
洑枝道:“本宫只是油然一种感叹,是你说本宫不满生在皇族的!”
凤欢欢道:“你看,你左一个不满生在皇族,右一口不满生在皇族的,你自己都承认了。堂堂庆照六公主,竟羡慕尚书府的嫡女,怎么?宫里差着你吃还是差着你穿了?”
这对话引得周围百姓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就是,要是我啊,别说公主了,当个那皇宫的侍卫都行。”
“我也是我也是,只要能吃上皇宫的粮,这不比到处谋生强?”
“我要是公主我半夜都得笑醒,一天吃一顿饭就行。”
众人敢怒不敢言,只敢小声地喃喃,毕竟是皇家事,在场的人他们普通小老百姓一个都惹不起。虽如此,但眼神儿可没闲着。尤其是前排的女眷,个个丰满健壮,都不是什么好眼神儿。
洑枝的气血早已涌上头,她何曾受过这般辱,这些贱民竟胆敢如此打量议论她!她怒气上头,颤着手,指着凤欢欢大声呵斥:“你………你满口妖言!”她欲想再说,却被洑玉一把拦了下来。他面上依旧笑着:“抱歉了各位,本宫这妹妹也是骄纵惯了,不过女儿家的拌嘴,请凤小姐见谅。本宫忽想到今日离宫前母妃嘱咐早点回去用晚膳,如今这天色我看着也不太好,本宫和六公主就先告辞了。改日,本宫在同寒理卿共饮。告辞。”
说完,三皇子强行拉着不想走的六公主登上了轿撵。百姓见那六公主和三皇子已回宫,便自发地疏散了,是剩得凤欢欢等人。
凤欢欢看了白苕一眼,默了默,没急着走。虽说她的眼神并不怎么好,瞧着白苕倒是不介意,她眸中含笑地问:“欢儿,可还要去白府做客吗?”她说这话,眼里有明显的期待。风欢欢只看一眼,便别开了视线,刚好对上早已起身的菡萏,她依旧怒目龇齿,遂是极不甘心。风欢欢拧着眉,多说了几句:“菡萏,你是白苕的丫鬟,作风言行不仅代表着丞相府,更是代表白苕。刚我在人群看的清晰,说浅了是目无尊卑,往大了说蔑视皇族那也是担得起的。届时,别说丞相府,皇威之下,谁救的了你?更何况,你觉得丞相府会救你一个丫鬟?”
菡萏沉着头不语,明显的不屈不服。她凝怪,一个丫鬟怎的被惯的气性如此大。罢了,话已至此。于是,她言简地说了句:“走了。”
白苕还想在说些什么,只见风欢欢望了望寒风辞,两人虽无话,却能读懂彼此的眼神,相视离去。
两人背影瞧着相配,白苕眉眼间似笑,这小孩儿,长大了啊。下一息,她稳了神,敛起面色笑意,恢复了往日的寒星冷月,那眸光泛着灰,没有一丝光泽。她瞥了眼一旁沉着头的菡萏,只道一句:“回府吧。”
天色格外阴沉,自晨起便看不见日光。朔风凛凛,雪拌着冰。白墙黛瓦上开着一片片的冰凌花儿,廊檐下挂着一条条的晶冰柱。可风欢欢却感知不到一丝冷意,原本逛集市的念头早就被刚刚那段插曲浇的透心凉,眼瞅着即将要到凤府了,她定住脚步,看向寒风辞,“你一人过年吗?可与长辈团聚?”
寒风辞点头:“我…无父无母。”
正因这一句无心之话,凤欢欢早就在脑海里游上各种儿时流落街头,冬日墙边乞讨的画面。甚至联想跟野狗抢食的小寒风辞站在雪花纷飞的泥土地上,涩涩发抖,浑身血伤。她心头一阵阵的抽痛,豁亮的厅堂中,忽发出一阵抽抽噎噎地嘤嘤啜泣。
寒风辞那冷霜般的脸,如今倒是有了丝怪异的神色。他当真是没想到无心的一句话,能引得风欢欢情绪如此激动。哭天撼地地拽着他来凤府过年,好似他不应,她便要像孩童似的,躺在雪地上翻滚耍赖。实在无法,其实,他也没应承,倒是一路被拽进凤府之中。
八仙桌主位上,凤年祥正襟危坐,面孔铁板。寒风辞眉心突跳,如坐针毡,只因凤老爷一直盯着他。也是,今日,确实失礼了。尔后,他端起面前的白瓷茶杯,起身,“凤尚书,今日晚辈着实失礼,晚辈以茶带酒,自罚一杯。”
他一饮而尽,对着凤年祥躬身一揖:“晚辈先告辞了。”
“站住!”风欢欢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口,阻止他迈步。转头看向一直不语的凤年祥,愤慨不已。
“爹爹,寒风辞无父无母,这些年都不知他一人怎的过年日的,连口热乎饭都没吃过,你铁石心肠!”
凤念祥宽广的前额瞬时皱成了川,问:“寒理卿是孤儿?”
寒风辞点点头,其实,他并未觉得这是个沉重的话题。他乃北冥寒冰,天地孕育,幻化鲲鹏,属先天之神,何来的什么父母。倒是自始自终,总有一人,觉得他可怜,真是未变。他本欲想凤老爷毕竟年长,由不得风欢欢胡闹。哪料到凤老爷有过之而不及,这一顿年夜饭下来,对他多般照顾,时不时亲手给他布菜,名曰:让他寻回些父爱。
他倒是还未来得及感受,凤年祥小饮几口,几乎要老泪纵横,接着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我家小女,自小没了娘,其中苦楚,我怎的不知,小辞啊,今后逢年过节,凤府就是你的家。”
才喝了三杯便胡言乱语,家底儿都差点给凤年祥秃噜没了。凤欢欢一个劲儿的想阻挠那丢人的老爹,奈何根本无用,只见他攀着寒风辞的肩头,将半个身子压了上去,继续唠叨:“小辞啊,欢儿娘啊,可是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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