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高炉区彻底疯了。
上百名工匠扔掉了手里的活计,围着那条金色的铁水长河又蹦又跳。
张铁柱脱了上衣,绕着高炉狂奔,一边跑一边嚎,嗓子都喊哑了。
李三炮更是直接,拉着几个平日里称兄道弟的伙计,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那奔流的铁水放声大哭,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这是他们亲手造出来的神迹!
就在全场狂欢之际,林浩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挣脱出来,平静地看着那条铁水河。
刚才还热血沸腾的工匠们,脸上的狂喜慢慢凝固,嘈杂的现场诡异地安静下来。
他们面面相觑,不明白林大人为何是这副模样。
张铁柱和李三炮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大人……咱们……不是成了吗?”
林浩转过头,看着这两个自己最倚重的大匠,又扫了一眼周围那些紧张不安的脸:“成什么了?”
“我告诉你们,这玩意儿,除了能拿来铺路,做成农具,三天就得卷刃;做成刀枪,一碰就断。说白了,就是一堆不怎么结实的废铁!”
“轰!”
这话比高炉**的动静还响,炸得所有人脑子里嗡嗡作响。
废铁?
他们拼了命,失败了十天,好不容易炼出来的神仙造物,在林大人嘴里,竟然是……废铁?
“大人,这……这到底是为啥啊?”李三炮急得满头大汗,他想不通。
“因为我们炼出来的,只是生铁。”林浩从高台上跳下来,走到他们面前,“生铁太脆,太软。我们要的,是钢!”
“铁……和钢……有啥区别?”张铁柱彻底懵了,这个问题超出了他几十年打铁生涯的认知。
“区别?区别就是,明年吐谷浑那帮杂碎再来,我们是用一碰就断的铁刀去跟他们换命,还是用能把他们连人带马劈成两半的钢刀,去收他们的命!”
刚才还沉浸在成功喜悦中的工匠们,脸色瞬间就白了。
他们想起了去年被劫掠的村子,想起了那些**害的同乡。
一直站在旁边,试图理解这一切的马周,更是浑身一震:“林大人!铁已是国之重器,为何还不足够?”
林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拉着他走到高炉的阴影下,指着远处黑漆漆的农田,又指了指更远处代表着边境的方向。
“马先生,你也读过书,我问你,凉州去年为何差点饿**?”
马周一愣,下意识地回答:“天灾,土地贫瘠,农具……农具损耗严重。”
“说对了!”林浩猛地一拍手,“根子就在农具上!那帮蠢货用的犁,翻不了几亩地就得回炉重造!我需要的是能连续耕上几百亩地都不会坏的钢犁!只有这样,才能在开春之前把地翻完,才能让全凉州的百姓,明年碗里有饭吃,而不是去啃草根树皮!”
马周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林浩又指向边境:“你再看看那边!吐谷浑被打退了?那是假象!他们就像饿狼,随时会扑回来!我们的府兵穿的什么甲?纸甲、皮甲!刀是什么刀?百炼铁刀,砍几个人就得崩口!”
“我要的,是能让箭射不穿的钢甲!我要的,是能一刀砍断他们马腿的钢刀!我要的,是能让我们一个凉州兵,追着他们十个打的碾压!这叫优势,懂吗?”
马周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感觉自己过去几十年在朝堂上争论的那些“礼法”、“道义”,在如此赤裸裸的生存法则面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他终于明白,林浩不是在炫技,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这片土地上所有人的生死而赛跑。
“在下……明白了……”马周的声音干涩,他对着林浩,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浩拍拍他的肩膀:“走吧,该干活了。”
“废铁已经炼出来了,现在,我们来炼钢!”
他拿出一张新的图纸,直接在地上铺开:“都过来看看!这叫炒钢炉!顾名思义,就是把炼钢当成炒菜!”
工匠们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刚才的沮丧一扫而空。
“哈哈,炒钢?这名字有意思!”
“就像炒菜一样,把生铁扔进去,加点佐料,用大火猛炒!”林浩再次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把里面的杂质都给它炒出去,剩下的,就是精华!”
“现在,都别**跟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了!都给老子动起来!”
“张铁柱!你带人砌炉子!”
“李三炮!你带人去给我砸石灰石,砸得越碎越好!”
“王师傅!新的测温工具,天亮前我要看到!”
“是!”
山呼海啸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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