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门到北疆,路程不算近。许是赶路太累,许是徒劳无功。媚儿心里没怎么怕这个王爷了,偶尔还会聊上几句。
“你们掌门是怎么吩咐的?”
乾泽问起来的时候,媚儿也能波澜不惊地回答“我来,是做王爷的活盾牌,保王爷平安无事,凯旋而归。”
乾泽笑得邪气“郁风倒真是舍得,就没嘱咐你点儿别的?”
媚儿恭恭敬敬、礼数周全“王爷身系社稷,民女名如微草。护王爷而死也是死得其所。”
乾泽觉得没了兴趣,顺手扔给她一个水壶“喝点水吧!没到战场就折了,丢人。”
媚儿真是渴了,咕咚咕咚吞咽了几口,水壶就空了“我去打点儿水”
还没有走到河边,腰上一松,干粮被人抢去了。
“你干嘛?”媚儿先发火,又转过了头。看到了刚才抢东西的竟是一位老婆婆和一个羸弱不堪的小女孩儿。
那老人正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祈求着:“好心人家的姑娘,施舍点吃的吧,我孙女快不行了。”
生平第一次被人跪在地上求着,媚儿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愣愣的问道:“你们是谁?”
老婆婆是个苦命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淌着泪水“我是平城的,那里在打仗。逃命出来的。”
媚儿拿出一些银两交到老婆婆手里“给”
老婆婆颤颤巍巍的收下银子,抹着眼泪“好姑娘,老婆子也是没法子了,银子一定还给您。下辈子当牛做马一定报答您。”
媚儿握住她的手,做出承诺“楚王来了,援军到了。我们一定能赢的。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看着他们步履蹒跚的朝前走,媚儿心里想,此战,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赢。
援军还没有到平城,就中了大靖的埋伏,大军此前没做任何准备,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一个个敌人和战友在身边倒下,刺鼻的血腥味,让人作呕。媚儿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战场厮杀、沙场喋血。那比话本子里写的、比自己想象中的恐怖得多。
这一战,楚王率军,杀出重围。可战士伤亡了三成。这一仗,远比夏乾泽预想中的要难打。他没了必胜的把握。
夜里媚儿坐在火堆旁,衣服上已经是斑斑的血迹,恶臭得很。她只记得自己对着靖军一通乱砍,不记得有没有杀人。她害怕地紧紧地抱住了双臂。
乾泽和副将苏宇商讨好的作战策略,从帐篷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失魂落魄的呆在那儿。知道她没行军大战的经验,没见过这种场面,这是被吓到了。
乾泽来到她身边,将手放到她的肩膀上,他这辈子还没有安慰过谁,不知道怎么开口“若能活着······”
媚儿在很小声很小声地抽泣“若能活着,我想回家。”
媚儿坐在那里,眼睛里的水哒哒往下掉“跟你出来的太匆忙,我有几件衣服换下来,还没洗。我在后院种了些小麦,没我看护,怕是得荒了。还有师父给我攒了些银钱,说是等我成亲的时候用。怕是用不到了,用不到也好,可以给她养老。还有那些小孩子,我在还可以罩着他们,我不在,他们不得被人给欺负了。还有知之、师兄、子术、婉诗师姐他们。”
在她身边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她啜泣,轻叹“你要实在害怕,就走吧。你不是军中人,不算逃兵。”
媚儿看向他,思忖着:他带自己出来,不是为了杀自己,还是说想借个由头,牵连上天门。媚儿试探着问“你呢!”
乾泽捡起树枝,挑着篝火“我不能走,我撤了,他们怎么办。附近这几座城,会接连沦陷。大靖的人凶残。城中百姓会被他们屠辱折磨。”
这番话,听着由衷,媚儿觉得这个王爷是一个大好人。
乾泽拿出令牌和一袋子钱,摊在手里给她“你回家吧。”
媚儿现在确信,他是真的不会要自己的命,笑他“两军阵前,主帅劝自己手下的兵逃命。”
有人流离失所,有人生在炼狱、有人浴血奋战。自己无所作为,只知道逃跑,不管是说出去还是听起来都太丢人。真的逃跑了,怕是余下来的日子只会日日噩梦,寝食难安。
“你少看不起人了,我虽然有很多事情没做,但是我知道眼下,我要做什么。”媚而对他,没了胆颤畏惧。
身边这人问道“你想做什么?”
媚儿不再犹疑,眼神坚定,字字铿锵“和你一起,死战!不退!”
乾泽把银钱和牌子收进怀里,轻笑“刚才,哭成那样!”
媚儿擦干眼泪,再把嗓子里的呜咽咽下,拍了拍脸“行军打仗,我不会,保江山,护社稷,我也没那志气。可杀人我会,只要能救那些还没被大靖杀死的人。你出谋略,我出命。”
“天门不是有规矩,门下弟子不能杀人”乾泽心中有一小处,为之动容,不是臣民,少了将卒间的距离,俩人更像是朋友。
媚儿学着他的样子,挑着篝火“王爷有所不知,我这人自幼不怎么守规矩。”
援军赶到平城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大靖攻破,他们抓了城中百姓,供他们驱策、玩乐。孩童、老人无一幸免。
此时大靖正整军在城外等着他们,站在头排的,是被绑着的平城百姓,他们残忍的拿活人当盾牌,和对手拼杀。
这一战,毫无意外的,夏军惨败。兵退数百里。
有的将士脸上一片灰败“苏副将自己回来的,王爷怕是已经······”
媚儿从颈间取下一块银牌,上面刻着一座山,银牌里藏着一封信,是媚儿方才紧赶着写出来的。塞到苏宇手里“离这儿百里,有天门的分堂,带上这个,交给看到这东西能说出我名字的人。他自有办法把这儿的消息最快的速度送到南逾师兄手里。南逾师兄来了,咱们就有救了,一定要快。”
媚儿往刚才作战的地方看去,苏宇问:“你想去哪儿?”
媚儿看着那里“他没死,三军不可无帅,我一定要找到他。”
媚儿一把扯下苏宇腰间的令牌,号令三军“我军后撤百里,挂免战牌、派可靠的人去大靖议和,务必拖延时间等王爷回来。军令在此。军心动荡者,杀无赦。”说完就奔去外面。
苏宇看着媚儿的背影。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主帅失踪、生死未卜的关头,他嘴角竟然含着一丝笑“军令,不是这么说的。”
自媚儿随军离开,天门上下,特别是清幽殿的人时时刻刻都在担忧着她,担忧着战事。有信传来,是给卫南逾的。信中句句泣血,字字都是在求救。
南逾一刻都不想等,拿着信,飞奔至掌门大殿请辞。
郁风看着信,信中说大靖攻破平城,待城中百姓不如牲畜,肆意折磨砍杀。纵是历过大风大浪,郁风的手此刻也有了丝颤抖。
“陛下未降旨,你赶去战场会惹怒龙颜的。”
北疆战火连绵,不管掌门允或不允,卫南逾现在,立刻都去定了“百姓、战士深陷修罗。南逾顾不得许多,待北疆平定,陛下要罚要杀,南逾都会受下。”
于私,刀剑无眼,媚儿还在那儿呢。于公,国之百姓当思保家卫国。是年纪太大,怕事了吗?竟不及后辈,郁风闭上眼睛,丢掉那些顾虑“多带几个人去。”
他片刻都没耽搁,集结千名天门弟子,快马赶赴北疆。
在这个遍地尸骨的地方,媚儿什么都没想,机械的翻着一个个倒在地上的躯体,企图找到那个人。
深夜里,阴风阵阵。不知翻到第几个躯体的时候,真的找到了他。媚儿用手指探了下他的鼻息,人还活着。
夏乾泽人还在昏迷着,媚儿怕被大靖的人发现,只能暂时不把他带回去。媚儿把它带到山上的一处洞穴,躲了起来。
媚儿医术不精,简单的给他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人,怎么叫都不醒。神儿慌了,心还坚定着“你不能死。”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媚儿一直在说话“我们已经死了很多人,大靖也死了不少人。两军死的这些人,他们家里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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