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烟真人后来偶得机缘,修为如破竹之势节节攀升,五年便从炼器到元婴期,那一年她杀了一任妖主。”女弟子一顿,指尖敲着桌面,“说是诛杀妖主,倒不如说是妖主自行了断,她们战了有三天三夜,那妖主自知不敌,竟引颈受戮,周身妖丹应声碎作三十六枚齑粉,散落九州各处,供各路妖邪吞了以升修为。”
陈青执杯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颤:“可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我听闻有段时日妖氛弥天,各路魑魅魍魉不知为何修为忽然大升,不少城池村落都遭了殃,就连修士都折损不少。”
“正是,漓烟真人自责引祸,此后数年间踏遍三山五岳,挥剑不停,奈何妖邪如春韭,斩之不尽。终是在邙山一役,耗尽灵台最后一丝清明。”
众弟子闻此皆喟然,唯茶烟袅袅似是诉不尽的遗憾,女弟子喝了口茶,清茶入喉时眼底泛起涟漪:“这书写得蹊跷,全篇笔墨酣畅详述了漓烟真人的前半生,到了修为大升后却是寥寥几笔,'力竭而亡'四字轻描淡写,我总觉得作者有意隐瞒后事。”
巫岫垂眸拨弄着腕间的银铃镯,沉思须臾,竟觉得自己好像能理解写这本书之人的意图,便道:“写这本书的人应和漓烟真人关系很是密切,想是至亲至近之人,既盼她名垂青史,又想独占其美好,亦或许是怕流传起来只会让自己更痛,被人一遍一遍提醒斯人已逝,痛苦可想而知,因此这才将书稿托付给那店家,任凭天意自决。”
众人听了均觉有理,颔首称是。巫岫心里却升起一股莫名情绪,不知为何对于漓烟真人的死她竟觉的自己心中万分难受,仿佛那至亲至近之人便是自己,她抚摸过非台冰凉的手柄,似有万千情丝顺着血脉蜿蜒而上,缠得她心尖蓦地刺痛。是器灵哀鸣?还是前尘旧忆作祟?她分不清,只觉这故事里横亘着团迷雾,而自己正站在雾锁烟迷的断崖边。
“师妹,你可记得?”她忽地抬眸:“那书中可有记载漓烟真人殒身之年?”
女弟子略一思索,“好像是天和十四年。”
天和十四年,那是距今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好巧啊,天和十五年咱宗门建立。”陈青师姐道。
那瘦弱弟子掰着指头算道:“咱们宗门建立时间才仅仅百年吗,可是我瞧峰主长老们年岁可不小。”
陈青道:“听说峰主长老们都是师尊建宗前的散修朋友,也因此咱们宗门并不最看重灵根,有道是不以根骨论英才,但求勤修悟道之心,只是咱剑修们随心随性惯了,倒忘了长辈们的教诲。”
此语落地,几位弟子垂首不语,他们刚入宗门几年,一直将天赋至上挂在嘴边,又或是将灵根品质当作自己修为不升的借口,不少人听了巫岫的传言背地里没少冷嘲暗讽过,此刻却如芒在背。是以又颇为不好意思互相对视,又暗中看了几眼巫岫,只见她蹙着眉,紧抿着唇,似在思考什么。
那英气女弟子感觉氛围不对,也看向巫岫,她表情凝重,似乎很在意漓烟真人,想到她的本命法器也是漓烟真人的遗物,便从储物戒中掏出那本书递过去,一耸肩道:“师姐,这本书给你罢,你才是有缘人,不过我不会忘记漓烟真人,她永远在我心中。”
巫岫一怔,欲要推托,那女弟子却已将书放入她手中,拉着她的手,那表情十分郑重不容拒绝,她便也郑重起来,点头接了书,对女弟子又是一点头,十分感谢她能将此书给她。
此番故事讲完,几人又聊了些大试的事,直到晚霞浮起,几只归鸟飞过,众人才回了霏微峰。
巫岫坐在石凳上沉思许久,她指腹抚过泛黄纸页,翻看起那书本,只觉一股熟悉之感,似乎她认识漓烟真人一般。她将书细细看去,黑白之间恍惚浮现出漓烟真人的音容笑貌,那是一位极美的女子,眉间盛着炽热金芒,眸底跃着蓬莱月,她持剑时英姿飒爽,斩妖时剑光如雪,她笑得动人真诚,这感觉过于奇特,便好似是她灵魂附在漓烟真人身上与她一同经历了这些一般。
沉溺许久她才站起身来,却发现旁边屋子不知何时已亮起了灯,暖黄色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来,残月悬在鸦青色的天幕,将云絮撕成薄如蝉翼的纱,夜风裹挟着白日未尽的暑气,这样夜色颇有几分温情巫岫却开心不起来,他似是在躲着她,她犹豫踌躇半晌,最终敲响了墨寒川的门。
“师兄?”
巫岫轻轻喊道,却是无人应答,她又喊了两声,依旧无声响应,耳边只有几声风吹草动之音,她将那信从门扉塞进去,“师兄,这是别人给你的信。”
等了半晌,屋中依旧无半点声响,“师兄,你在对吗?今天陈青师姐送来了玉清酥,还有新茶。”说到此,巫岫扯出一抹笑,“很好吃的,师兄你要尝尝吗?”
巫岫话落,屋中的亮光忽然灭了下去,巫岫的心忽地揪了一下,眼中的光也随灯灭而消失,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巨石般,她张了张嘴,声音却卡在了喉间,她数着更漏般数自己的心跳,却只听得见枯叶扫过青砖的沙沙声,像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挠心尖最嫩的肉。
二人明明一门之隔,却仿佛隔着山海几千重。
……
第二日,她早早起身去林子中摘了灵果,她想讨好墨寒川,想对他说声谢谢,如果没有他她也不会得到非台,也不会被大家所接受,可是到现在她竟然里墨寒川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所谓讨好也只有给他摘个灵果,说起来他好像并不缺什么,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他身上索取。
那时,他好像把女弟子送给他的吃食都送给了她,她也是闭着门,理都不理,那时他心中在想什么呢?
忽地远处一群惊鸟飞起,巫岫抬头,却见天上一人正御剑,玄衣黑剑,正是墨寒川。
他要去哪?巫岫心中一慌,她朝空中喊了一声师兄,天上人影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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