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分开之前,范莳雨扯着他的袖子,生怕他又溜走似得,带他去药店买了消肿喷雾,问了下店员怎么使用后,又找了个路灯,和他在路灯下一起把说明书仔细看了。
“一天喷两次,喷个三四天差不多了。消肿之前,不要抽烟、酗酒,也别吃辣的。”她总结。
夏澍点点头,把说明书塞回包装盒里。为了让她放心,又补了句:“我不抽烟、不酗酒,也吃不了辣。”
她哼哼两声:“我知道,就是担心你嘛。”
少年失笑,他小时候吃过那么多苦,也好端端地长大了,身体还不错,感冒都不常有。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小时候从老高的椅子上摔下来,脑袋顶个大血包,说不定又要替他掉眼泪了。
“要不然我每天微信上提醒你用药吧,正好放暑假也没啥事,补习班五点钟就下课了,闲着也是闲着。”
小姑娘明明个头比他矮,年纪应该也比他小,此时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到底,她也是在关心自己。夏澍温声道:“我自己会记得的,喷完药就跟你说。别担心。”
少女这才放心点点头。
夜色渐浓,路灯发出的荧荧光亮,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在这个僻静角落,路人都是匆匆路过,没人会留意路边的少年少女。范莳雨没追问巴掌印的来历,也没打听钱的事,只是忽然轻轻问:“我们现在算是很好的朋友了吧?”
月光落进她的眼睛里,像清澈干净的湖面,把少年的影子浸得发亮。夏澍不明白‘很好的朋友’是什么标准,有点疑惑。
她认真道:“我妈说,两个人只有打破隔阂才能变成真正的好朋友。我们今天都看到不想让别人看到的模样了,所以我们是比一般的朋友更好。”
夏澍忍不住问:“你不想让别人看到什么?”
“我哭的样子。”范莳雨不自在地嘀咕:“因为我一哭起来就肿眼泡,睁不开来眼睛,很丑,刚刚都被你看到了。”
下句话莫名想让人接一句‘那我是不是该对你负责?’,然而少年心思纯净,说她一点也不丑。
“你也是。一点也不丑。”她捏紧拳头:“丑陋的另有其人!”
夏澍一愣,片刻后,疏朗的眉眼染上了笑意。
他个头很高,看着她的时候总是微微垂着脑袋,像一枝递过来的柳枝。范莳雨看了眼他的口罩,突然问:“我可以摸一下吗?隔着口罩。”
夏澍点点头。
于是她踮起脚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受伤的那一侧脸,力度轻的像一只蝴蝶驻在花瓣上。
“还痛吗?”
“还好。”
听到他这么说,范莳雨却皱起眉头,目光很严肃地在他的脸颊上打转。这么好看的脸,怎么下得去手?能留下那么深的指痕,得有多用力啊!怎么会有人对他这么心狠?
她的目光不知不觉间就染上了心疼,看得少年下意识屏住呼吸,希望自己的心跳不被她发觉。
幸好她没有听到,轻轻碰了一下,便收回手,委屈巴巴的样子。
“又怎么啦?”他声音带着笑。
“没怎么,我就是有点难受。”
“其实还好,平时跑步踢球也受过伤,这都是小事。”
她不满地撅了下嘴:“不是小事,很疼的,而且脸又不是其他地方,你的脸那么好看,得保护好,知道吗?”
他又笑了一下,好像有些无奈:“好,都听小雨的。”
“然后我还有一个请求。”她仰起小脸儿,神情恳切:“最后一个啦。”
“你说。”
“我能抱抱你吗?”
她的表情太自然,像随口说了句‘吃了没’。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下子愣在原地,路灯的光在睫毛上投下颤动的影。
少女脸颊飞红,连忙解释:“就、就是朋友之间的拥抱!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朱女士和老范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也拥抱他们的,真的!”
她语速飞快地解释了一大堆,越说越欲盖弥彰,少年安静地站在路灯下,身形挺拔如白杨,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范莳雨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嘟囔了句:“要不就算了,太尴尬了,你就当我没说……”
“好啊。”
他忽然开口。
少女惊讶地看着他:“啊?”
“朋友间的拥抱,当然可以。”
他往前一步,瞬间缩短了彼此的距离,露在外面的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笑意,明亮得好似天上的星星。范莳雨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变得有些杂乱,像是拨错了琴弦,奇怪,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她只会对家里人这么撒娇来着……
而且,他真的好高。
凑近的时候,他的影子几乎将她整个人罩住,温热的气息混着白茶香铺天盖地地涌来。
路灯的光芒被他遮掩了大半,眼前黑漆漆的,心跳声愈发清晰,愈发激烈。她心一横,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腰,掌心轻轻贴在他后背。
她是主动提出来的,还有啥好扭捏的?
两个人的身体隔着一段“友谊”的距离,没有贴近。但是这段距离已经足够,足以感受到对方陌生的体温熨贴在自己的身上,对方的气味沾染在自己的衣服上,对方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扑通,像一首杂乱无章的小曲。
她抱住了夏澍。
好像真的抱住一棵在风雨里扎根的树,粗糙坚硬的树皮包裹着伤痕累累的心。
少女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白茶香裹着少年独有的清冽气息漫进鼻尖。指尖触碰到他后背时,感觉到他轻轻一颤,然后他的脑袋慢慢垂了下来,落在她肩头,像只卸下防备的小兽。
“小雨,一切都会过去。”
“夏澍,一切都会变好。”
……
那天回到家里后,范莳雨依旧心情澎湃。她打开手机,想和刘茗月分享一下自己的心情,结果一打开聊天页面,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她今天和夏澍的友情升级,感觉很不错?这样好像会让刘茗月不开心。
还是说今天突然发现自己有点粘人?可是她没这样粘过刘茗月。
她和刘茗月从小就认识,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裙子,但俩人肢体接触也仅限于挽胳膊牵小手。但是今天她看着夏澍,觉得自己的手好像有了自己的主意,要是不和他抱一下,她浑身难受。
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说,挂在他身上去。把自己塞进他怀里,你难道不想闻一下他衣领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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