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已过,风尘仆仆的盛祈年才踏进郡主府邸。
自知回来得太晚,他步履未敢稍停,匆匆向内行去,只想快些见到心上人告罪。
月华清冷,映着庭院深深,廊下唯有泉韵与林籁静候。
见主屋灯火俱寂,盛祈年心头微沉,正欲推门,林籁的声音低低响起,“小侯爷,公主现下不在府中。”
“不在?”
盛祈年骤然驻足,眸中满是惊疑,“去了何处?”
林籁垂首,“公主殿下随郡主外出,尚未归来。七弦与扶桑随侍在侧。”
夜色已深,湘阳郡波谲云诡,那郡守绝非良善,行踪不定的郡马和湘阳郡主也未必会有多干净。
一念及此,盛祈年心弦一紧,声音不由地带上几分厉色,“究竟去了哪里?!”
不等林籁回话,澍雨已快步上前,神色凝重,“小侯爷,属下知晓,请随我来。”
盛祈年立刻跟上,步履如风,沉声追问,“怎么了,公主此刻何在?”
一边走,澍雨一边压低了嗓音,“公主殿下.....随郡主去了蓉玉楼。”
“蓉玉楼?!”
盛祈年瞳孔一缩。
敢情,先前在那儿感受到的异样竟非空穴来风,她真的出现在了蓉玉楼?!
那般龙蛇混杂之地,她怎能以身涉险?
惊怒交加,他面上霎时凝起一层寒霜,强抑着翻腾的心绪,冷声下令,“即刻传信太子殿下的精锐,速速入城待命!”
澍雨面露难色,迟疑道,“小侯爷息怒......公主与郡主,早已安然离开蓉玉楼多时了。”
一口气堵在胸口,盛祈年几乎气结,“有话为何不一次说完??公主现在究竟在何处?!”
“云、云汉坊。”
澍雨的声音几不可闻。
“云汉坊?那是何地?”
“......南风馆。”
“......”
什么?!!!
-
云汉坊。
室内的熏香没有「相思桃」那般浓郁,是一股安神的香气。
烛影摇曳,氤氲着暧昧暖光。
见温初瑶怔愣在原地,松岚走上前,俯身与她对视,眼眸中吐露着优雅而危险的味道。
“公主,也喜欢这样吗?”
说着,他步步逼近。
温初瑶咽了咽,被松岚逼至雕花屏风前,退无可退。
后脑勺撞上屏风硬木的瞬间,一只微凉的大掌稳稳托住,阻了那点痛意。
“公主,当心......”
松岚俯身,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耳畔。
他容颜俊雅,眉宇间却萦绕着一种易碎而危险的忧郁,与盛祈年那种端方坚毅的朗朗之气截然不同,莫名地惑人心魄。
温初瑶喉间微动,强作镇定,“你、你退开些。”
松岚非但未退,反而欺得更近,唇角噙着一抹意味难明的笑意,深邃的眼眸锁着她,“来此清雅之地,不正是为寻此人间乐事?公主殿下,又何必拘谨?”
鼻尖几欲相触,他声音低哑,带着蛊惑,“公主...可愿与小的一试?”
温初瑶侧首避开,颊上飞霞如火,“不必。”
松岚低笑,视线不经意般扫过她微敞衣襟下若隐若现的雪肤,以及那雪酥山上的红梅朵朵。
他了然地轻叹,“啊...原来公主偏好更激烈些的风情。”
闻言,温初瑶羞恼交加,抬手欲推,却被他仿佛早已料定般,迅捷地扣住皓腕。
另一臂顺势揽上纤腰,不容抗拒地将她按入怀中。
温软盈怀,幽香暗渡。
“公主......”
他喟叹般低语,气息拂过她额角,“当真是松岚平生仅见的绝色。”
“放肆!松手!”
温初瑶双手抵着他坚实胸膛,却撼动不了分毫。
这人看似清瘦,臂力竟如此惊人?
正待厉声呵斥,屏风后忽地传来几声压抑又媚入骨髓的低吟,断断续续,正是闻素枝的声音。
温初瑶瞬间明白了那厢光景,脸上红晕更甚,几乎要滴出血来。
松岚将她羞窘尽收眼底,喉间溢出一声低沉愉悦的笑,“那样的欢愉,松岚亦可奉上......公主且安心,我比他们,更懂如何让您尽兴。”
他指腹轻轻在她的腰际上下摩挲,试图让她放松下来,“别怕......”
话音未落,他低头,薄唇便欲覆上那诱人的柔软。
“砰——!”
一声巨响骤然撕裂满室旖旎!
门扉洞开,凛冽夜风裹挟着肃杀之气席卷而入。
外间软榻上,闻素枝正被三个衣衫凌乱的男子围拥遮挡,闻声惊惶地抓起散落衣物裹紧自己!
从缝隙中望去,只见盛祈年一身墨色锦袍,面色沉如寒潭,周身散发的冷意几乎将空气全部冻结。
虽非冲她而来,闻素枝心头仍是一阵狂跳。
“瑶瑶!”
盛祈年目光如炬,瞬间锁定了屏风前纠缠的身影。
此时的松岚已然松手。
温初瑶如蒙大赦,提裙便向他飞奔而去,一头扎进那带着夜露寒意的怀抱,紧紧环住他的腰身,“阿洵!”
温香软玉满怀,失而复得的后怕与庆幸瞬间淹没了他。
盛祈年收拢手臂,将她牢牢锁在胸前,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声音却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乖,可有伤着?”
温初瑶从他怀中仰起脸,带着几分心虚偷觑他的神色。
那深潭般的眸子里,关切与急迫之外,竟未见预料中的雷霆之怒。
她心下一松,索性将脸埋在他颈窝,软语呢喃,“我没事......阿洵,我好困了。”
闻言,盛祈年未再多说一个字,一手揽住她肩背,一手抄过膝弯,稳稳将她打横抱起,转身便走。
步履带风,视满室尴尬如无物。
云汉坊的管事这才敢讪讪上前,对着闻素枝连连作揖,“郡主恕罪!扰了您雅兴......实在是那位官爷,小的、小的拼了命也拦不住啊!”
闻素枝倒是浑不在意,挥挥手,“罢了,不怪你。下去吧。”
管事心有余悸,又忍不住好奇,“敢问郡主,方才那位官爷是......”
刚刚盛祈年破门而入的刹那,管事只觉此人面若冠玉,龙章凤姿,气势迫人,坊中所有倌人与其相较,顿失颜色,直如云泥之别。
闻素枝睨他一眼,语气不耐,“莫问。是你这小小云汉坊,万万攀不起的贵人。”
她拢了拢衣襟,没心情与他闲聊,“滚出去,别扰我清净。”
-
夜深人静,马车里也同样寂静。
温初瑶一如往常熟练地坐在盛祈年腿上,被他圈在怀中,纤指轻抚过他微凉的侧颊。
她软声问道,“阿洵,怎么不说话?可是生气了?”
“嗯。”
盛祈年薄唇微抿,面上却不见多少怒色。
温初瑶心弦颤动,放低了姿态,“是我错了,往后再不会这般了。”
曾几何时,这等认错的话,向来是盛祈年说予她听。
金枝玉叶的大周嫡公主,何曾向谁低过头道过歉?
此言一出,盛祈年心肠已软了大半。
他强抑住胸腔里翻涌的复杂心绪,尽量放柔了嗓音,“蓉玉楼鱼龙混杂,凶险万分。便是我与段锦墨进去,亦须万分警醒。你一个姑娘家,孤身涉险,叫我如何放心?”
他垂眸看她,眼底是深浓的后怕,“若你有个闪失,我...我该如何是好?”
温初瑶微微一怔。她原以为他气的是云汉坊,不想竟是蓉玉楼?
心头那点惴惴不安顿时消散几分,语气也轻快起来,“我自然知晓,才让七弦和扶桑寸步不离跟着。况且,你遣的暗卫不也一直护着我么?”
“那也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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