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攸宁将饭盒放下，把小尾巴似的叶蓁蓁牵着坐下，“今日的菜你兴许会喜欢。”
叶蓁蓁笑着坐在一边看他打开饭盒，将里头的菜一道道端出来，每一道都是她爱吃的。
当看到桂花糕时，她的眼睛都亮了，她凑过去闻了闻，清新的香气扑到鼻尖，“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这个了？”
周攸宁淡笑着在她俏丽的鼻尖轻轻勾了勾，“小馋猫，快吃吧。”
叶蓁蓁笑眯了眼，头向着他的方向轻轻歪了歪，还忍不住在他尚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上蹭了蹭，当真跟猫似的。
“等等我！”她看着他轻轻一笑，话音带着一点俏皮的尾音。
她动作很快，从里头清理出来的碗里取出来一只，将各色菜式都分了些，端着脚步轻快地进去了。
周攸宁半侧身坐着，眼神定定地看着她活泼的背影，仿佛看到很多年前那个娇俏可爱的小女孩，一样的有活力，一样的善良。
想着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弯了弯，眼睑微微垂着，浓黑的睫毛像一把铺开的扇子，原本锋利的轮廓平添了些许温润。
“云先生，起来吃些吧。”叶蓁蓁轻手轻脚地将饭菜放下，轻声招呼着。
云观雪背对着她没有动作，叶蓁蓁却半点也不恼，笑盈盈的劝了一句：“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哦。”
心里记挂着外头等着她吃饭的周攸宁，叶蓁蓁没有在里头久留，劝说一句就匆匆出去了。
叶蓁蓁走的欢快，步子带着不常见的跳脱，云观雪转动着头，只瞧见这么个背影，薄薄一片的身形依稀与十余年前的箬兰重合。
“箬兰……”
只是看见，想起，眼角就忍不住发酸，他老泪纵横，浑浊的泪眼迷蒙，雾气缠绕，什么都瞧不真切。
自那日之后，叶蓁蓁日日都来云观雪这里，经过数日的收拾，原本破落的小院，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她还去花鸟市集买了些花苗，在小院周遭种了一圈，整个小院终于不再死气沉沉。
云观雪似乎变了，又似乎没有变，那日他哭过之后，不再执拗于赶人离开，只是照旧把人当空气，送进去的饭菜倒是照吃不误。
只是在叶蓁蓁第五次试图下厨，差点炸了灶房之后，往日将自己锁在屋子里的的云观雪终于主动出了房门。
他一头花白的发脏乱的绑在脑后，他倒是浑不在意，自个儿出来了，背着手在身后，晃晃悠悠地走进来。
叶蓁蓁正是不好意思的时候，一张花猫脸上满是尴尬的笑意，还以为他是饿了，出来觅食的。
“云先生，午饭估计得再等等。”
云观雪瞥她一眼，转而看向被她挡在身后的那一碟子黑炭，他冷哼着笑一声，长须跟着动作抖了抖。
“没见过手艺这么差的。”
叶蓁蓁懵了一瞬，羞恼瞬间化作薄红爬上了双颊，她讷讷地说不上话。
云观雪又上前怼开她，“起开，我来给你露一手。”
“啊？”叶蓁蓁懵懵的没反应过来，而云观雪已经动作熟练地开始切案板上的五花肉了，刀工看着有模有样的。
叶蓁蓁在旁边观摩片刻，后知后觉意识到云观雪似乎不一样了。
她凑上前去，“云先生，没想到您竟然还会下厨？”
“这有什么的，早些时候我厨艺还算不错的，不过跟少淑比起来，我的手艺还是多有不及的。”云观雪想起妻子下厨的手艺，话音低落下去。
叶蓁蓁看出他情绪不佳，没提着这话多说，反而开始夸赞他的手艺。
云观雪倒是很受用，是不是捋着一把花白的胡子笑一下。
等云观雪做好五菜一汤，约莫过去了快一个时辰，这时候惯例来送饭的周攸宁也到了。
“呦，看来今日是用不上我了？”他笑着上前来，手上提着的盒子放到了一边，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忍不住笑了。
叶蓁蓁笑着牵着他，“都是云先生的手艺，你正好赶上了。”
这是周攸宁第一次与云观雪碰面，他打量了一圈这怪老头，看着不大干净，但是气质这东西也是奇怪，他瞧着就是一副仙风道骨、济世救人的模样，虽然穿着破破烂烂的，但是看了就莫名觉得可靠。
云观雪也在打量周攸宁，他想到心里的打算，看着周攸宁反而不大顺眼。
“云先生倒是好手艺，不知在下可有口福尝尝？”周攸宁礼貌地说着话。
云观雪反而没给正脸瞧，自顾自坐下了，拿着筷子，端着碗，就开始用饭。
尝一口青笋炒肉，入口之后，他便点点头，手艺倒是还没有完全搁下。
周攸宁尴尬了一瞬，不过他这人也算是厚脸皮的，牵着叶蓁蓁一同坐下了。
“云先生既然没有拒绝，那在下就厚颜蹭一顿了。”
说着话，他就给一边的叶蓁蓁夹了一筷子菜，“尝尝？”
叶蓁蓁看一眼没什么好脸色的云观雪，默不作声地将那筷子菜就着饭吃完了，味道确实不错。
“如何？”周攸宁仍旧大大方方的，仿佛这桌子菜都是他做的一般，托着腮笑盈盈的。
叶蓁蓁将饭菜吞下去，点点头，“好吃。”
云观雪简直看不过眼，给了周攸宁一个怒气冲冲的眼神，就撂了筷子。
“丫头，你跟我进来。”
叶蓁蓁愣了一瞬，手上的筷子就搁下了，正准备跟着进去。
可人还没站起来，就被周攸宁按下了，“急什么，先用了膳，再去也不迟啊。”
叶蓁蓁被人攥着手，她挣脱不开，急得小声催他松手，“松手，我待会再吃。”
周攸宁握的更紧，力道把控的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她，也让她挣脱不了。
“云先生，想必也不急在一时吧。”他扬着头挑衅一般地望向云观雪。
分明他坐着，云观雪站着，他仰头，云观雪低头，可偏偏他半点都没有落在下风的势头，整个人好似出鞘的利剑，带着逼人的光芒。
云观雪皱了眉，更加不喜他，但也没多说什么，转头看向叶蓁蓁留下一句：“随你”，他便自己先进房去了。
“云先生都生气了。”终于被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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