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珩之在明月楼的房间是在顶层，顶层的房间大而少，比下层挨着厅堂的房间要安静许多。
路珩之静静地坐在桌旁，回想着这段时间以来跟赵衍奚相处的点点滴滴……越想内心越是烦乱。
他其实知晓两人之间的相处已经有些过线，但他总是下意识地回避了，与此同时心底还会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有什么的？关系好的朋友也会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多少莫逆之交的挚友也是同塌而眠，同衣而食的。若是两人心里都清清白白的，又何必在意。
但……路珩之苦笑一声，他此刻已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早就已经对赵衍奚抱有着不算清白的心思了。
赵衍奚和赵无眠的年龄、记忆、性格和经历都不相同，路珩之已然能将他们区分开来，可他们明明在某个维度上又是同一个人。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因为移情还是被赵衍奚吸引了。
更何况……他能感受得的出来，衍奚很是依赖……或者说对他很有好感。
谁又能拒绝一个玉树琼枝惊才绝艳的少年的热情和亲密，路珩之掩面叹息，觉得自己辜负了赵无眠，即懊悔，又内疚。
又认为是自己诱导了未成年人的路珩之，还觉得自己既可刑又可铐。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再去见赵衍奚了，于是躲在这明月楼里，谴责自己，觉得他以后要和赵衍奚保持距离了，赵衍奚风华正茂，不应该总是和他这槁木死灰混在一起，应当……他应当和……
“应当什么？”一个熟悉的清澈透亮的少年音从窗外传来。
路珩之这才发觉自己已不经意间将刚刚的话说了出来，转头一看，窗户已然大开，赵衍奚一身利落的红衣外又罩了一层红纱，靠坐在窗户上，有风吹过，卷起窗外的落花带着少年头上的长发与红纱的衣摆一起，飘进了屋内。
路珩之有些失神，屋外的月光映照进来，柔和了少年脸上的凌厉，只剩笑盈盈的目光注视着他。
赵衍奚看路珩之看自己看得的眼神都直了，轻笑一声，从窗户上往下跳。
明知赵衍奚不会有事的路珩之见此却还是连忙起身，伸出双手去窗前接他，全然忘了自己刚刚的想法，直到明月下的少年入怀，他才又懊恼地闭了闭眼，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死手，接这么快。
路珩之放开赵衍奚，一边拂去他肩上的花瓣，一边问他，“都这么晚了，怎的不睡觉来了这里？”
赵衍奚又是冲他一笑然后推开了他便在屋里四处查看，路珩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赵衍奚的笑容有些奇怪。路珩之甚至还拧了自己一把，觉得这会不会是自己在做梦。
嗯，不是，还挺痛的。
“……衍奚？”
在路珩之的房间内一无所获的赵衍奚竟然还有些失望，虽然不太明显，但路珩之还是隐隐能看出他有些失望的表情。
“你在找什么东西吗？我帮你一起？”
还以为路珩之金屋藏娇，他还能玩一次“捉奸”剧情的赵衍奚毫无收获，有些沮丧地抬抬腿，坐到路珩之之前坐的位置，没有回答路珩之的问题，而是问他，“你刚刚在说什么应当？在跟谁说话呀？”
路珩之摇摇头，“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
赵衍奚狐疑的看着他，却又不得不信，这世界上除了路珩之自己暂时还没有人能逃过他的感知，之前屋里确实只有路珩之一个人。
既然没有人在明月楼绊着他，他刚刚推窗而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路珩之在处理事情，那为什么……
赵衍奚此时才回答了路珩之的话，“嗯，我睡不着，来找你玩。你在明月楼的事情可是处理好了？”
路珩之一顿，摇摇头，“春日宴临近，确有许多事情要我处理，恐怕这几日都不能回清风客栈了。”
“有这么忙？”赵衍奚皱眉，去年他参加的那场春日宴，路珩之不在也办的很好啊，说明有他没他都没什么区别啊。
路珩之面不改色的点点头，“今年要忙一些。”其实也没有，他从下午开始就无所事事的坐在这里了。
“那好，我便陪你在这边吧，免得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大晚上的不睡觉也不点个灯，可怜巴巴的坐在这里。”赵衍奚撇撇嘴，路珩之果然很无聊。
路珩之没说不同意但也没说同意，他知道，赵衍奚决定的事情，他说什么应该都没什么用。
于是便提起另一件事，“那幅画你们找到了？”
赵衍奚不明所以，但还是说道，“嗯，不过画有些问题，老段和若雪去查了。”
“你不用去吗？”
赵衍奚看他一眼，回答道，“即便是需要我，也不用这三更半夜的去查吧。我们可不是路大东家，即便是再要紧的画，也不必比鸡起得早，比狗睡得晚，半夜不睡觉都要想着。”
被嘲讽了一顿的路珩之抿了抿嘴，没有反驳。
赵衍奚最是看不惯他这一副死气沉沉的闷样，好不容易活泼了几天，又恢复了刚认识他那时候的样子。赵衍奚突然变得有些不耐烦。
他起身抓起路珩之将他拽了下来，压着他坐到椅子上，两只手按住椅子两侧的把手，倾身而上，逼问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路珩之一时不察，便被赵衍奚困在了椅子当中，还被他几乎是贴着脸质问今天的反常。
路珩之心虚，不敢直视赵衍奚的眼睛，眼神虚虚的落在赵衍奚秀挺的鼻梁上，“没，没什么。”
“没什么？那你今天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少年越凑越近，嘴唇几乎贴了上来。路珩之猛地一惊，歪头侧过，赵衍奚吻在了他的脸侧。
赵衍奚贴在那里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笑。
路珩之感受到皮肤上温热的触感，又被一阵气息拂过，喉咙滚动，想把赵衍奚推下去，却被他反制住。
路珩之的胳膊被赵衍奚死死的抓住按在身侧，大腿也被他跨坐了上来。
“你知道了。”赵衍奚轻飘飘地说道。
路珩之抿唇，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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