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宁没有听到祟琅的回答,板墙另一边安静极了,仿佛刚才还在僵持不下的兄弟两人已突然消失。
消失当然绝不可能,予宁担心祟琅会答应祟沉旬的要求,杀人行凶的污名虽然可怕,但还有待证实,目前并非已身处绝境。如果签下自愿断离的契书,祟琅便失去济丰侯府嫡子的身份,无法承袭爵位,即使如祟沉旬所言:事后会将契书作废。其中隐含的风险也足够使人断然回绝。
祟沉旬忽然慢悠悠地劝道:“元琅,断与不断于你并无区别,对济丰侯府却是必要的保障,你能给祖母,父亲带去的只有烦恼,何不贡献出唯一可为的孝道,让他们老有所依地过完余生?”
予宁的心仿佛与看不见的,属于祟琅的气息连在一起,盲视着他的艰难,像弓弦一样越拉越紧。
一声轻微的,打开印泥盒盖的声音破除了予宁的心防,让她在情急中压低喉咙,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足够引起祟琅和祟沉旬的怀疑,然后立刻离开了牢房。
予宁心事重重地回到二堂,告诉彭守令和张长理她无法见到侯府长公子,只是前后脚的功夫,祟沉旬便带着随从走进来。
予宁跟在彭,张两人身后,淡淡打量祟沉旬一眼。这位庶长公子和祟琅一样高而挺拔,经过精心修饰的白俊脸庞观之赏心悦目,且与他在牢中时咄咄逼人不同,此时祟沉旬唇边含着温良的笑容,举止谦逊而高贵,宛如一尊无暇的玉偶像。
彭守令与祟沉旬寒暄时,予宁发现祟沉旬身边的随从少了一人,可能是奉命去寻找隔墙的窃听者,见他如此紧张,予宁心里有些作乱的窃喜。
“予佐史!”祟沉旬向予宁朗朗一笑,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面前。
予宁拱手一礼,正视他道:“多谢祟公子远道而来,协助我等勘破刑案。”
祟沉旬道:“佐史多礼,我虽富有相助之心,结果却不如人意,其实并未取得较有价值的线索。”
予宁心想,你在牢中根本半字未提及案情,倒厚着脸皮称自己有相助之心!如此一想更觉得乏味,因懒于应酬心口不一的人,便干脆不再接话。
彭守令殷勤地插嘴道:“长公子屈尊去牢中查问,已是非常用心,若因此自责便是在下的罪过。哎呀,不觉天色向晚,望长公子能赏光在舍下用些便饭,我家夫人有祖传的厨艺,常令客人们交口称赞。”
祟沉旬边听他言,总看向予宁,随意点点头道:“那便麻烦彭守令与夫人了。”
一等这费神的场面结束,予宁便自在地回到公房,持桑和持桂坐在庭院里绣花,见公房里传出动静便欢喜地去找予宁。
持桑道:“阿宁,你是不是已经见过从京中来的客人?”
予宁道:“是啊,你爹请他留下用饭,此刻大约正在你家外堂中。”
话才说两句,守令夫人李氏却在廊下急着寻找持桑,她们姐妹只好赶过去,予宁看着李氏将她们送回房中,似乎令她们稍作装扮。
今日衙署中全围着祟沉旬而转,予宁觉得已无必要留在这里,便决定回家去等祁乔的消息,谁知刚拉开门,正看见祟沉旬举着右手准备敲门。
予宁进出不是地愣了一下,祟沉旬收回手道:“予佐史还有公务要办?”
予宁道:“祟公子还有何事?”
祟沉旬道:“予佐史是世间罕见的女子,有幸在此相逢,我很难克制自己的脚步,想得到和佐史悉心相谈的机会。”
予宁道:“我也想问祟公子几件事。”
祟沉旬笑道:“请说。”
予宁关好门走出去,与他并肩站在廊下,前方是一棵常青的树木,此时有清风吹过使人心情惬意,予宁道:“祟公子和祟琅是何种关系?”
祟沉旬道:“他是,他幼时很受家祖母的喜爱,长大后已经多年未见,突然收到惊人的消息,我得亲自来一次才能安心。”
予宁追问:“是堂亲?”
祟沉旬道:“刚才在牢房里,祟琅嘱咐我不要提及他的身份,避免给侯府带来非议。”
予宁道:“看来祟琅对侯府感情深厚,宁愿疏忽自己的安危,也要保全侯府。”
祟沉旬不自在地说:“毕竟是他犯下了刑案,噢,佐史对蓝沣的感受如何?此地的守令与捕快似乎都是良善,正直的人,想必十分易于相处。”
予宁道:“确实如此,他们正直,良善,对案件严谨以待,绝不会草率了结。刚才,祟公子与祟琅在牢房里私谈甚久,你认为他是凶手吗?”
祟沉旬道:“我的判断夹有私情,无法作为参考,不过,祟琅从小便有种怪异之处,也许可以为佐史解惑。”
予宁道:“如何怪异?”
祟沉旬道:“祟琅偶尔会忘记他曾做过的事,不记得他曾去过某处,说过的话也毫无印象。”
予宁吃惊地问:“当真?”
祟沉旬点头道:“你可向祟琅求证。”
予宁需要想一想,祟琅是因为忘记所作所为,才坚决否认与洪玉的关系?考虑到祟沉旬在牢中的自私表现,予宁不得不怀疑他有意透露这些,是想将祟琅逼入绝境以达到目的。
祟沉旬轻松地笑道:“予佐史,听说蓝沣的胭脂鱼不可错过……”
予宁打断他道:“祟公子,彭守令也许正到处找你,我在等一条重要的消息,必须先离开了,后会有期。”
祟沉旬道:“那我便不打扰佐史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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