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进入六月份，北方夏意尚浅，春意却正盎然。
沈烨一边狠狠地吮咬着季丞的嘴唇，一边伸手往床头柜上够去——
“大号超薄？你很懂我嘛。”沈烨笑着说了一句，刚准备从中取出一个，却感到身下的人一僵。
“你？”季丞的表情有点儿呆。
“嗯？”沈烨眨了眨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猛地凝固，“不是吧，你不会是……这是你买给自己用的？！”
气氛有些尴尬，两人皆是一言难尽地看着对方。
“我一向是睡别人那个。”沈烨抢先道。
“呃，我是没睡过谁，但也从来没让人睡过。”季丞道。
“……”
“不过，我既然对你心怀不轨了十几年，平日里自然没少往这方面想。”季丞继续道，“不管是我清醒时想到的，还是梦里梦到的，我都是在……”
“停！”沈烨打断了他，道，“宝贝，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这点你是明白的吧？相信我，这方面我比较有经验……”
“睡男人的经验？”季丞皱了下眉，“还是说，你准备把在女人身上攒下的经验用在我身上？在你眼里，我和你睡过的那些人没什么两样，是吗？”
沈烨：“……”
他好多年没见季丞嘴皮子这么利索过了。
这小子平日里端着一副少言寡语、高深莫测的姿态，看着比谁都正经，这会儿为了争夺主动权，居然卸下包袱，跟自己耍起了无赖？
这事一时半会儿是谈不拢了。
沈烨翻身下了床，无奈道：“算了，我去洗手间解决一下。”
“哎——”季丞喊住他。
“怎么了？”沈烨回过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
他这是生气了？还是觉得扫兴了？
只微微挣扎了一瞬，季丞别过了脸，道：“不用去洗手间了，你来吧。”
“嗯？”沈烨愣了一下。
他回头看向季丞——季丞的脸很冷，拧紧的眉宇间尽是克制与压抑。
他习惯了妥协，习惯了讨好自己。
只要能留住自己，哪怕让他现在立刻打开窗子跳下去，他大约也会照做。
虽然并非沈烨所愿，可季丞往沈烨手里塞了一根无形的绳子，绳子的那一头绑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只要沈烨想，他就可以操控季丞的一切。
他的人生，他的选择，他的喜怒哀乐，乃至于他的生死。
沈烨突然有些难过。
我不要你爱得这么卑微。他心说。
“来吧。”沈烨脱掉自己的上衣，随即又扯下了自己的裤子，将自己和脸一样完美到不像话的身体彻底暴露在季丞面前，道，“梦里是怎么操|我的，让我见识见识。”
季丞的呼吸彻底乱了。
两人从后半夜一直折腾到第二天中午。
抵死缠绵之后，双双趴在床上起不来了。
快傍晚的时候，季丞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过去和沈烨一同生活过的那个小区。由于天色昏暗，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他只能摸黑爬到四楼，来到沈烨家门前。
他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多少次回来了，明知道门后已经没有那个让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了，他却还是忍不住敲了敲门。
“小沈哥。”他不抱希望地喊了一声。
在他身侧，原本睡得正沉的沈烨突然睁开了眼。
他好像迷迷糊糊间听到季丞喊了自己一声。
不是在身边，而是在更远的地方。
“我在这儿。”抓不住那个时空里的季丞，沈烨便伸手搂过了身边这个。
睡梦中的季丞眉头比以往皱得更紧，可在被沈烨搂住的一瞬，突然舒展开来，嘴角似乎还隐隐带了一点儿笑意。
梦里像是永远也敲不开的那扇门这一次居然打开了，沈烨从门后探出头来，不耐烦地问道：“敲敲敲，天天敲，烦不烦？”
季丞愣了一下：“你回来了？”
“嗯。”沈烨冷着脸点了点头。
“回来了就不走了，好不好？”季丞一把抓过沈烨的手臂，乞求道，“或者你想去哪儿，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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