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盗”蜷缩在墙角里,一动不动,见着含真随着狱卒进来,也不动分毫,阖眼只作不见。
狱卒道:“这梅花盗嘴硬得很,自被关押在牢中起,他就一言不发。任凭大人如何拷问,始终不肯开口。”
含真目光在黑衣人身上一放,仔细端详起来,他依旧穿着那日夜里的黑衣,衣衫未有破败的迹象,露出的肌肤上也没有丝毫伤痕,只是发鬓湿乱,衣襟处的衣料也像是被水打湿,黑色布料比起其他位置颜色更深。
她试图与黑衣人说话,他却始终不回应,暼了一眼狱卒,含真传音入密,对着黑衣人道:“我知晓你并不是真正的梅花盗。你那日潜入兴云庄究竟是为何?”
她的话只有他能听得到。
黑衣人闻言骤然睁眼,头颅转向含真,目光灼灼,像是要把她的身体刺穿。他先是神情奇异地盯了含真片刻,而后缓缓摇了摇头。
见他始终不为动摇,含真神情严肃,开口缓缓道:“梅花盗犯下诸桩要案,罄竹难书,缉拿归案之后定然会斩头示众。”
狱卒望了她一眼,眼里透露出淡淡的不解,不解她为何说的是“梅花盗”,而不是“你”。
“你不会懂得的!”黑衣人终于开口,他冲至铁栅栏前,身体将栅栏撞得砰砰作响,双手握住铁栅栏,嘴里恶狠狠道:“那夜你既然胜了我就该杀了我!若是......”他微微一顿,脸上露出惶惶之色,“他绝不会放过我的。”
狱卒也不觉奇怪,听过全程,也只当“梅花盗”口中的“他”指的是凌退思凌知府。“梅花盗”犯下如此大罪,不肯陈述自己犯下罪案也是正常,毕竟以他的罪行,结案之后必定也是砍头。能拖一天就能多活一天。
但含真却是知道他并非“梅花盗”的,但这幕后究竟是何人,竟让他如此畏惧,宁愿一死了之?
含真心中怀着疑惑,见着黑衣人这般讳莫如深的模样,知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慢慢踱步走出。
自里头出来之际,外头铁链声已经停止了,她忍不住又好奇地朝那间牢房一暼,被打的犯人双眸紧闭,似是已经昏迷过去了。而那被铁链穿透琵琶骨的虬髯汉子则盘膝端坐,遥望小窗,神情竟是说不出的忧伤温柔,与先前那副阴冷狠厉的模样判若两人。
含真从他牢房前走过,他也视若无睹,怔怔着出神。
循窗而望,外头正对着一座小楼,窗牖紧闭,窗槛上摆放着一盆娇艳欲滴的白色鲜花。
萼叶葳蕤,花瓣如濯濯冰雪,却异常眼熟。
含真怔愣刹那,突地反应过来,先前在廊下遇见的那位凌小姐,她怀里抱着的正是同一盆白茉莉。想那小楼是凌小姐的住处。
她双眸微蹙。这位凌小姐和凌知府有着相同姓氏,且看府衙内侍卫狱卒对她的态度,恐怕她就是凌知府的掌上明珠。瞧着这疯汉神情,好似认识那凌小姐。不论他犯下何种罪状,凌知府将他关押至此,两人之间必定是不共戴天的,但他对着这位凌小姐的态度却好似不是这样的。
含真侧头问身后的狱卒:“他二人犯了什么重罪?”
狱卒答道:“那被打的犯人名叫狄云,犯了强/奸/罪,他五年前意图城中富户“五云手”万震山的小妾,被万老爷手下弟子当众拿下。至于那疯汉......”他沉吟道,“自小人来至这里时就已被关押在牢中,姓甚名谁具体所犯何罪小人也是不知。”
边说着边往外走去,迎面走来两个持刀狱卒,两人身形慵散,并排拉闲散闷着。
其中的老狱卒道:“这梅花盗落网了,我们总算了能清闲几分了,先前一直被拉着去巡街。”
另一人狱卒看起来年轻一些,越二十来的模样,回道:“可不是。要说这梅花盗也着实可恶,祸害了我们城中不少良家女子。实不相瞒,梅花盗未落网之时,我爹娘对我妹妹甚是担忧,一直不让她出门,现在可算好了。”
“不过,这梅花盗基本上jian/淫的都是一些大家闺秀。”
“那可还是有例外的,那万府的少夫人还不是中了他的毒至今未醒,若不是......”
就在此时,身后突地传来一道震怒急躁的吼声,截声打断他们之间的交谈,只听那人吼道,“你们说什么?什么万夫人?是哪位万夫人?”
含真蓦地回首,却见那个原本被打晕厥的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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