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北摇了摇头,他回忆着大哥当初提起康氏时的那些话,“之前觉得两个人清清白白的,不用和谁说。”
“出了事,才知道自己早就陷进去了,这辈子只想和她过。”
这话叫康氏想起了往事,她用手指轻揩眼边的泪水,一脸过来人的表情对宗北道:“这种事,没人比嫂子更明白了。你是个有情义的,放心吧,我一个字不和你哥说。”
宗北强压下上扬的嘴角,“多谢嫂子。”
康氏摆了摆手,“你站在这里等着我。”说完,转身回到布行,不多时,便拎了一个布包出来,递给宗北,“里面有两套,你带回去吧。”
宗北接过布包,并不打开,只一脸感激地看着康氏,真诚地道了声谢,转身准备离开。
见他走的方向不是出镇子的路,康氏从背后喊着追上来,“你怎么不回去?还有别的事?”
宗北不自在地捏了捏手里的东西,为难道:“还有一些东西,没有买齐。”
“还是给心上人买的?都有些什么?”
宗北回想了一下,将剩下的东西,连带谢姝的要求一一报出。
康氏听得噗嗤一笑,“看来你确实没编瞎话,是个大户人家出来,见过世面的丫头。”她同情地看了一眼宗北,“怪不得你要找你哥拿钱呢。”
见宗北面露疑惑,康氏抬手示意他将钱袋子拿出来,“全是女人用的东西,让你买是难为你了,不如由我代劳,如何?”
宗北一听这话,只觉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连忙将钱拿给康氏,难得露出一抹笑,“好,太好了,嫂子帮了我大忙了。”
“站在路边等我。”说完,径直向前,拐进一旁的胡同里。
宗北一大早还未吃饭,此时正是饥肠辘辘,在一旁的馄饨摊坐下,叫了两碗馄饨来吃。
猪肉的甜润与姜末的微微辛香在口中弥漫开来,鲜香扑鼻,宗北吃完了第一碗,正打算去吃第二碗,路旁几个小孩子追着一个竹球踢打玩闹,砰的一声,竹球飞起,不小心砸了过来。
宗北下意识地伸手去接,行动间将小桌带起,馄饨连汤带碗掀翻在地。所幸此时桌上只有他一个人,不然恐怕又要起口舌之争。
宗北将球递给那群小孩,对抱怨不迭的摊主连连道歉,帮忙收拾着一片狼藉,他挪着桌子想要放回原位,忽然看到了一个用炭画的图形,位置极其隐秘,又有桌子遮挡,若非他要挪动桌子,根本不会注意到。
那是一个诡异的符号,一朵花,一撇一捺,还有三横。旁人看了,只会当作是小孩玩闹,随意乱花的。宗北却心跳如雷,浑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正是热闹非凡的晌午,他却浑身冰凉,只能听到自己慌乱的心跳。
这是朱衣楼的暗号,意思是:三更以花哨为号,在附近见面。
难道是,被发现了?
不可能,天榜的任务都有完成时限,若杀手没有按时复命,留在朱衣楼的命牌蛊也未死,就代表杀手叛逃,朱衣楼便会在全江湖追剿此人。可是,他接的这个,是在天榜高挂了三年的任务,时限是一年,如今不过半年……
宗北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眼前骂骂咧咧的混沌摊老板,路上来往穿梭的人群,正在同小贩讨价还价的大娘,一旁打闹拍球的小孩儿,一切都生动又鲜活,似乎毫无异常。
他不动声色的将桌子摆好,又赔偿了老板几文钱,便疾步往回走到布行的门口,提着东西一副等人的模样,勉强等到大嫂大包小包的回来。
“买好了!彩云轩咱们这小镇子可没有,得去隔壁的大镇上买,我买了平时自己爱用的,叫弟妹试试。”康氏将东西交给宗北,腾出手来擦了擦额上细汗,从怀里摸出钱袋交给宗北,“还剩十来两,我瞧着路上鸡蛋不错,给你挑了一些,姑娘家受了伤,总要吃的精细点,可不能天天跟着你吃馒头。”
宗北不愿再在此逗留,接过钱袋胡乱点了点头,“大嫂,麻烦你了,若是我自己买,还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康氏一手用袖子给自己打扇,一手叉腰,挑眉道:“客气什么,长嫂如母!”说罢,见宗北急着走,笑了几声,又忽然想起什么,收敛笑意严肃道:“如今她这么待在你那里,是事急从权,你还是要有个长远的打算。”
“等她伤一好,就赶紧把婚事办了。否则时间长了,村里人的唾沫星子,可是会淹死人的。”
她伤好了应该就会离开的。宗北想,届时只怕我还得再编个理由才行。又想到朱衣楼竟然有人在这里,心下烦闷,忍不住皱了皱眉,叹道:“我明白的。”
康氏看他不愿多言,只当他是担忧那位姑娘的伤,便也不再多说,拍了拍宗北的背,叫他回去了。
此刻正是大白天,宗北大包小包的,担心被人瞧见,不好再施展轻功回去,只好老老实实的挤上驴车,同邻村来镇上赶集的人一道回去。
他第一次和男男女女老幼妇孺挤在小车上,只觉浑身不自在。可既然朱衣楼暗号出现在此,出门在外,他须得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
宗北不着痕迹地将视线从车内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似乎每个人都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加上穿着打扮,应该就是附近的村民,这才放下戒心。
整个车上,就数他拎的东西最多,又是一副生面孔,车里人三三两两的都在指着他小声嘀咕,偏偏习武之人耳力极佳,宗北避无可避地将那些话全听到耳朵里了。
“这谁啊,你认识么?买这么多东西。”
“那是布行的,我见过,那里头的布又滑又软,跟猪油似的。”
“这人是哪个村的,真富啊,长得也俊,不知说亲了没有。”
“你都嫁过人了,孩子都多大了,不知羞。”
“你想哪去了,我成亲了我可以说给我娘家妹子啊。”
“别做梦了,看见没,露出来那个布,知道这是啥颜色不?胭脂粉!贵的很,肯定是买给女人的。”
“好像是杏坡村的猎户,上个月赶集,碰见他随老柴卖野猪。”
“别是老柴的新女婿吧。”
“有可能……”
“你记错了,老柴家闺女早嫁了。”
“什么啊,还有个小的,叫春什么来着……”
宗北听了一脑袋的闲话,好不心烦,总算到了村口,车还没停稳,他便翻身跳了下来,落荒而逃般快速往家跑去。
好容易到了家门口,见院门竟然大开着,宗北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走的时候,门关的好好的,他怕谢姝有事,并未从外面锁门,而是在里面将院门栓插上,翻墙出来的。
难道是宗宝山又来找事?
想到这里,宗北连忙走近院里,见房门大开着,里面传来热热闹闹的欢笑声,阿月的声音传来,“谢姐姐,你脚好了是不是就不住这里了?”
“应该吧。”相比较于阿月雀跃的声音,谢姝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的多,但是比和他说话多了几分随意,宗北垂眸停在原地。
“那你家住哪?我好去找你玩。”
“特别远,在南边一个靠海的地方,你一个人可去不了。”
“那等你好了,我们岂不是再也见不了面了嘛?”阿月急道。
“或许我不回家,就在附近找地方住下呢。”谢姝随口回到,她答的太快了,没有一丝犹豫,这么大的事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是闹着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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