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姿》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谢初篁半躺在桌上，外裳和中衣几乎被撕碎，堆在地上，露出大片肌肤。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瞅准时机，巧妙地错开他的禁锢，一掌直击他心房。她的动作灵活有章法，倘若她有内力，此时谢宸枫应当已受重伤。谢宸枫惊了一下，狐疑道：“你会武？”
谢初篁暗道糟糕，诚然她并不会武功，可是她精通百家功法，招式心诀皆烂熟于心，然而现在并不能暴露，她气喘吁吁，睁着一双泪眼茫然看着他。
谢宸枫并没有把这段插曲放在心上，掌下身躯娇柔易碎，尚未长成，却别有一番风味。
他知道自己应当克制，但这次她的算计令他愤怒，同时也激起了他的恐惧。母亲诞下妹妹后便离世，父亲也在她六岁时撒手人寰，可以说，谢初篁是他一手拉扯大的，他不能接受她身边出现比哥哥更亲密的人，他痛苦而疯狂地发现，他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
多么荒诞。
绝望的不仅是她，还有她的哥哥。谢宸枫不再迟疑，正要更进一步，妹妹忽然躬身抱住了他，准确来说，是拉下他的脖颈，将他的头揽入怀中。
谢初篁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举着矮凳的江濯，她的神情惶恐无助，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悲伤，此刻嘴唇翕动，无声说了几个字。
江濯看懂了，他复杂地注视着他，时空仿若静止，他的眼里只剩下一个残破的她。很久之后，这样的场景依旧会在他的梦中出现，成为他一生的梦魇，而他只能懦弱地悄悄退出去，装作无事发生。
一滴接着一滴的眼泪晕湿了谢宸枫的后衣领，他察觉到凉意，慢慢抬起头来。谢初篁刚刚的动作无疑取悦了他，怒意消弭了一些，理智渐渐回笼，他伸出手指替她拭泪，“他有没有碰你？”
谢初篁哭着摇头：“没有，是我求星池哥哥娶我，所有的话都是编的。”
“星池哥哥？你的哥哥只有我！”她的解释本已让谢宸枫冷静下来，但这个亲昵称呼又再次激怒了他。
谢宸枫担心吓到妹妹，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带着点安抚意味摩挲着她的脸颊，“没有就好，记住了，世上只有哥哥才配得上你。”
谢初篁心底升起一丝希冀，哀戚地看着他：“哥哥，放过我，可以吗？”
拂泪的手顿住。
此前他一直以为妹妹什么都不懂，才会无视他的示爱。
她其实洞察了一切。甚至暗度陈仓，妄图逃离镜水山庄。
谢宸枫慢慢浮起一个古怪的笑，有苦涩，有偏执，还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谢初篁，”他一字一顿地唤了她的全名，“你永远，都只属于我。”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有什么东西迅速瓦解坍塌。
“我们是兄妹，父亲，母亲，他们的在天之灵会不得安息的。”
她曾歇斯底里与他争吵，也故作天真将自己伪装成不谙世事的孩童，却从未将这层禁忌宣之于口。
他始终是她唯一的亲人啊。
谢宸枫俯身，一点点吻去她的眼泪，“篁儿以前不是很喜欢哥哥吗？有我照顾你，爹娘只会安心。”
“亲兄妹也没关系，我们以后可以不要子嗣。”
“为了你，我连天道伦常都可以罔顾，篁儿还小，不懂男女之情，以后你就会爱上哥哥了……”
……
他不停说着，似乎这样就可以说服她。当他的呼吸快要与她的唇相贴时，一只软白的小手挡住了他的动作。
谢初篁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再看那双眼睛，里面没有了刚才的哀伤与绝望，剩下的是古井无波。
谢初篁笑了：“那哥哥愿意给篁儿时间吗？”
谢宸枫愣住。
她继续道：“我愿意尝试着去……爱哥哥，哥哥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谢宸枫消化了一会儿她的意思，而后狂喜：“篁儿，你终于愿意接受我了？”
他忍不住要抱她，被谢初篁抓住手臂：“哥哥还没回答我。”
谢宸枫不住点头：“离你及笄还有三年，不，两年零六个月，等你及笄，我们便成亲。”
他终究没有心狠到强要她的地步。这对于谢初篁而言，已是最好的结局。
听雪听着里头的动静渐渐消停下来，吩咐左右将热水抬进去。
目光一瞥，她看到角落里的男孩，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和白色墙壁几乎融为一体，叫人不自觉地忽略过去。
听雪心念一动，招手唤他：“愣着干嘛？过来服侍小姐。”
江濯抿了抿唇，依言跟在她身后。
谢宸枫发现多了一个蓬头散发的侍者，含胸低目，还穿着谢初篁的衣服，不由多看了两眼，“这是？”
听雪恭敬答道：“回庄主，是小姐瞧她可怜，在人贩子那里采买的侍女，婢子还未来得及带她梳洗。”
谢宸枫颔首，兴致缺缺，左右多个人罢了，他无意追究。又亲手帮谢初篁擦了擦脸，说了好些话，半是温柔半是警告，直到路高来找，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谢初篁感激地看了眼听雪，若是由谢初篁出言，谢宸枫必定生疑，但听雪就不一样了，听雪是他的人。
听雪看着一地狼藉，再看看谢初篁衣衫破碎，颈前布有青痕，心里无端彷徨起来，“小姐，你……”
谢初篁苦笑：“我没事。多谢听雪姐姐。”
这次，她赌的依旧是人心。
听雪对谢宸枫唯命是从不假，可她与谢初篁也有六年主仆情谊，何况谢初篁叫了这么多声“姐姐”。她对庄主有情，然而谢宸枫却只把她当工具，琼芳宴上，谢宸枫朝她心窝踢的那一脚，足以让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心生委屈，她不一定会恨谢初篁，但一定会怨怼谢宸枫。
谢初篁让听雪带江濯去安排住宿，自己沐浴更衣之后，早早用了膳食便躺在了床上。
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她实在疲累，等她睡醒已是第二天早上。
谢宸枫陪她用了膳食，又待了好一会儿，才回自己的院子处理事务。
谢初篁想到江濯，于是去了侍女居住的偏院。男孩已经清洗干净，不再似昨日一样脏兮兮，他拒绝将头发编成侍女模样，于是一头又黑又长的发就这么散在胸前身后。
谢初篁端详着他，这个孩子虽然漂亮，但根本无法扮作女孩。她在心里叹了一声，带他去了一个地方。
阵阵药香钻入鼻孔，穿过一条小径，可见“忍冬”二字，木牌上的题字经年之后变得模糊，无端勾得谢初篁鼻尖一酸。
老疾医就住在此处，谢初篁不知他出身何处，只记得他似乎姓顾，据说他的医术可比肩“鬼医”梵心。
谢初篁先天心疾，本是绝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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