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出现在一次放风时。
大理寺狱规矩,重犯每日有极短时间可在狭小的天井中活动片刻,虽被严密监视,却是难得的交流机会。
这日,沈景玄“虚弱”地扶着墙壁,缓步挪到天井一角,恰好靠近了同样在活动筋骨的方文清。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沈景玄微微颔首。
方文清则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态度冷淡。
沈景玄不以为意,佯装体力不支,脚下踉跄,看似无意地靠近方文清,用极低的声音快速说了一句:“度支旧案,凭证缺失,非战之罪。”
方文清身形猛地一僵,浑浊的眼眸中瞬间爆射出锐利的光芒,死死盯住沈景玄。
这句话,直指他当年案子的核心要害!
他因坚持要求一份关键的工程凭证才能核销巨额款项,而遭构陷,对方咬死凭证“意外遗失”,反诬他故意刁难、意图贪墨。
此事细节,外人绝难知晓!
“你是何人?”
方文清声音沙哑,带着警惕和难以置信。
“助你**之人。”沈景玄目光平静,与之对视,“但需你知无不言。”
放风时间极短,狱卒已开始催促回牢。
两人无法深谈。
方文清深深看了沈景玄一眼,眼神复杂,有怀疑,有期盼,最终化为一丝决然,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蹒跚走回牢房。
第一步接触,成功。
沈景玄知道,对方心动了。
接下来的几日,沈景玄利用放风、甚至通过那名被买通的狱卒传递纸条等极其隐秘的方式,与方文清建立了初步联系。
他展现出对方案情的深入了解,并暗示自己在外界仍有能量,可助其翻案。
同时,他也坦诚了自己的部分处境,但隐去了涉及废太子的核心机密,只强调政敌**。
方文清起初极为谨慎,但沈景玄表现出的见识、气度以及对案卷细节的精准把握,逐渐打消了他的部分疑虑。
更重要的是,沈景玄是他两年来遇到的唯一一个似乎有能力且愿意帮他洗刷冤屈的人。
绝望中看到一丝曙光,由不得他不抓住。
终于,在一次夜深人静,狱卒巡逻间隙,通过狱卒暗中做手脚,两人隔墙进行了第一次深入交谈。
“方主事。”沈景玄声音压得极低,“你当年顶撞不肯核销的,可是永济渠修缮的尾款?”
墙那边沉默片刻,传来方文清压抑着激动的声音:“你……你如何得知?此事卷宗应已封存!”
“卷宗可封,人心难封。”沈景玄道,“我只问,当时力主核销,并施压于你的,可是时任工部侍郎,现居丞相长史的李明远?”
李明远,是丞相李纲的远房侄孙,心腹之一。
方文清呼吸陡然急促:“是……正是他!那笔款项高达五十万两白银,验收凭证模糊不清,工程质量存疑,我坚持按律办事,他却以延误工期、影响漕运为由,联合户部上官对我施压……我不从,便……”
后面的话,化为一声悲愤的叹息。
“凭证并非遗失,而是根本经不起查验,故被刻意‘遗失’。”沈景玄一针见血,“李明远不过是台前木偶。真正授意者,可是当今丞相李纲?永济渠工程,是否涉及丞相**的利益输送?”
方文清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粗重的呼吸声表明他内心的剧烈挣扎。
指控当朝丞相,是灭族的大罪!
但沈景玄的推断,与他当年隐约的猜测不谋而合。
“我……我没有直接证据。”方文清最终艰难开口,声音颤抖,“但李明远当时气焰嚣张,曾酒后失言,说‘此事乃相爷亲自关照,你区区主事,安敢阻拦?’……而且,工程承包商‘隆昌号’的东家,与丞相府二管家是姻亲……工程账目混乱,许多采买价格远高于市价……”
他断断续续,将自己知道的一些蛛丝马迹和盘托出。
虽无铁证,却勾勒出丞相府通过亲信掌控工程、虚报价格、贪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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