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听到他们谈话内容？”沈忠追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影子”遗憾地摇头：“雅间隔音甚好，周福又极为警惕，我们的人无法靠近。只隐约听到沈云州提了一句‘……放心，包在我身上……’，以及周福最后阴恻恻的‘……王爷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虽然未能获取具体对话，但这两句已足够说明问题。
这是赤裸裸的利诱和指使！
“另外。”影子”补充道，语气更加凝重，“我们监视周福时发现，他近日与一个西域胡商接触频繁。那胡商明面上做香料生意，但手下人行动矫健，眼神凶悍，不似寻常商贾。我们怀疑，可能与西山那批西域死士有关。”
西域胡商？死士？
沈忠心中巨震。
康亲王不仅指使沈云州告密，还在暗中调动西域的力量？
他们所图究竟有多大？
“此事至关重要，必须立刻禀报墨先生和侯爷！”沈忠沉声道，“可有安全渠道将消息递入狱中？”
“影子”面露难色：“大理寺狱如今铁桶一般，周正的人看得极紧。墨先生正在想办法，但需要时间，且风险极大。”
沈忠眉头紧锁，时间不等人。
康亲王既然已经出手，绝不会给侯爷喘息之机。
必须在他们下一步行动之前，找到更确凿的证据，或者找到破局的关键点。
“沈云州现在何处？”沈忠眼中寒光一闪。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或许是突破口。
“告密之后，他便被老夫人禁足在府中偏院。但据我们观察，他院中守卫并不森严，而且……”影子”声音更低，“他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已成了弃子，还在做着受赏赐的美梦，时常饮酒作乐。”
一个被利用完、随时可能被灭口而不自知的蠢货！
沈忠心中冷笑。
或许，可以从他身上打开缺口，拿到指认周福、甚至康亲王的口供！
“我知道了。”沈忠深吸一口气，“你立刻将情报带回给墨先生。告诉他，我会设法接触沈云州，看能否拿到口供。同时，请墨先生务必加紧追查西域胡商和黑巫族大祭司的线索！”
“明白！你一切小心！康亲王的人可能也在盯着沈云州。”“影子”郑重提醒。
“放心。”沈忠点头。
两人不再多言，默契地一东一西，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消失在乱葬岗的死寂之中。
然而，沈忠和“影子”都未曾察觉，在他们离去后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远处一座荒坟的墓碑后，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缓缓显出身形。
那人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城西，青竹轩地下密室。
油灯如豆，将墨先生清癯的面容映照得明暗不定。
他仔细聆听着“影子”的汇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沈云州……周福……西域胡商……”墨先生喃喃自语，眼中精光闪烁，“康亲王这是布下了一张大网啊。先是利用沈云州这颗棋子将侯爷送入狱中，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另一边，恐怕正在加紧销毁证据，甚至可能准备对侯爷下毒手。”
“影子”肃立一旁：“先生，沈忠打算接触沈云州，风险极大。康亲王很可能已经布下陷阱。”
墨先生沉吟片刻，缓缓摇头：“沈忠此举，虽是兵行险着，却也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沈云州是关键人证，若能拿到他的口供，至少能证明告密是受人指使，为侯爷争取一线生机。但……我们不能将希望全寄托于此。”
他站起身，在狭小的密室内踱步：“康亲王老谋深算，绝不会留下沈云州这个明显的破绽。我怀疑，沈云州身边，此刻恐怕已是杀机四伏。沈忠此去，凶多吉少。”
“那……我们是否要阻止他？”“影子”急问。
“不。”墨先生停下脚步，目光决绝，“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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