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茵去到前厅时,李汐正好拿起茶盏,热气袅袅,他的视线从那雾气中看了过去,女子姿态婀娜,燕妒鹦惭,和小时那张脸重叠在了一块,让人心生占有之意。
眼底的灼烈像是藏不住一般,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这样美貌的女子会自动送上门呢?他压着心底那些心思,将备好的簪子拿了出来,朝她走了过去,“阿茵,孤买了支簪子,你过来,孤给你带上。”
梁茵如今知晓了一切,又怎还肯朝他靠近一步呢?
“殿下,你也知晓,如今我身份特别,是谢夫人的义女,我本想与她撇清关系,可耐不住她一片好意,所以昨晚上左思右想,要不我们的婚事便就此作罢吧!是阿茵辜负殿下一片好意了。”
李汐握着簪子的指骨节微微泛白,心底升腾起来一丝怒火,他如何不知昨日晚,谢恒来了此处,昨晚上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心底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此时不用猜都知晓,谢恒不是威胁了面前之人,就是给了好处,不管是哪种,谢家这棵大树都碍了他的眼,而他怎么能放过面前之人呢?
“我们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你为何忽然反悔。”李汐眸色锐利起来。
梁茵站在她几步之远,“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阿父阿母了,他们不希望我带着仇恨去生活,我也确实累了,这个仇不想报了,只想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从此远离那些是非。”
李汐道:“可是阿茵,我已经和父皇开了口,这不是儿戏,我对阿茵一片痴心,我可以和你承诺,以后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会对你好,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其实梁茵早已料到,她也知晓李汐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监视着,她会这样说,本身是为了排出他心底的疑虑,因为她绝不可能放过他。
梁茵一脸为难之色看着李汐,“你能不能让我考虑两日,我很乱,想要静一静。”
李汐看着她的模样,心底生出来一丝隐隐的不安来,但此时只能如此。
于是道:“行,阿茵好好想想,有些事情就算你想置身事外,其实很难,我会尽我能力来保护你,你相信我。”
李汐离开后,梁茵立马就去了梨园,她必须要和谢恒说清楚,他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她心底莫名有些沉闷。
一路上她想了许多言词,想着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到他,但是她不想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一方面母亲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一方面她有事要做。
去到梨园时,却从银莲口中得,母亲与阿兄刚大闹了一场,整个梨园都被惊动了,但因何争吵,是因为谢恒说是要八抬大轿娶她为正妻。
母亲当时就被气晕了过去,说是死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梁茵知道里面的内幕,亲生兄妹怎么能够在一起呢。
梁茵往谢恒的院落而去,莫名就想到了小时候,谢恒对她的好,她情绪极为复杂。
此时想想,或许是因为谢恒好看的样貌,谢恒是从小俊到大的那种人,尽管他冰冷疏离,但就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况且谢恒从小就对她好,什么都宠溺着她,所以才会整日黏在他身侧。
想到母亲这些年对他的冷淡和苛责,她轻轻叹了声气,她决不能让那样好的阿兄,被世人辱骂。
去到谢恒的院落里时,谢恒正一人坐在那月下,手中拿着酒壶,眼神有些迷离地瞧着某一出。
听到动静后,他的视线瞥了过来,见到她时,眼眸微亮。
梁茵迎着他的视线朝里走,忽然就想到从前的一幕,谢恒被罚跪祠堂时,每次她从窗口爬进去时,总会看到少年那淡淡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亮,也是因为如此,她才知道,原来他只是表面清冷,其实他很希望得到别人的关心。
那个时候起,她就发誓,一定要守护在阿兄身后,让他永远快乐。
她情绪复杂地走到了他身旁,而后从他手里夺过了那壶酒,并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而后一饮而尽。
谢恒看着她的举动,有些意外,便低低问道:“你来做什么?”
梁茵连饮了三盏酒,脑袋一瞬间便有些晕晕沉沉的,心底有许多无法言说的情绪,她很想告诉他,很想像小时候一般与他喋喋不休说着心事,可如今不同了,他们都长大了。
梁茵看着远处,悠悠道:“阿兄,昨日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我想了许久,然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是真的很喜欢李汐,感情这事有时候说不清楚,可能就是在某一个时刻动心了。”
顿了顿又道:“而我从始至终,都只是把你当做兄长,曾未有过兄长以外的情感,我不知道这样说,你能不能了解我的心思,所以就算是被他利用,我也心甘情愿。”
谢恒心底犹如翻江倒海,但他还是耐下了性子,“梁茵,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梁茵不自觉地捏紧衣角,极力克制着情绪,眼眸与他对视的那一刻,看到他眼底失落的情绪,以及那淡淡的忧伤时,她忽而就说不出口了。
因为没有谁比她更加清楚,他不是个木偶,他有血有肉,会哭会痛会委屈,他是个人,一个为了家族,也想努力讨好母亲的人。
她压着心底的难过,“阿兄,再说一千次或者一万次,都是这些话,我也想答应阿兄的提议,可我骗不了自己的内心,或许命运尤为喜欢捉弄人,我明知道前路难行,可李汐就好像控制了我心底的某一块地方,让我夜不能寐食不能寝,所以让我如何放得下,如何违背本心!”
“阿兄,如若你真为我好,就放过我,行吗?让我去走我自己的路,就算粉身碎骨,我也甘之如饴。”
谢恒紧紧捏着酒盏,手背上青筋凸起,那张脸沉得吓人,可却生生忍了下来,他这人向来隐忍,可曾未有哪一刻像此时一样难以忍耐。
许久他终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几个字,“梁茵,所以为何要开那个头,为何要让我纠结于此,进退两难,你可知,我从来都不想做你兄长,你可知,这个“长”字有时候就像是泰山一样,稳稳当当压在我的心口,就算我想逃脱掉命运给我的枷锁,可却发现有些东西已经牢牢将我钉在了那儿,我逃不掉,也走不了,你可知晓,那夜与你说的那些,是我斟酌了多久的思虑吗?你却如此轻易就抹平了,你好残忍。”
梁茵强忍着心底的痛楚,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那里面一定藏着受伤的神色,可如今她最不想伤害的便是他,他是那个对她最好的阿兄。
有什么要从眼底滑轮,她倏然站了起来,不敢再待在这儿,步伐轻轻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却听见那酒盏被捏碎的声音,吧嗒一声,眼泪滚落而下。
而谢恒那昏昏沉沉的脑袋此时清醒的不能再清醒,那碎片扎入了他的血肉里,却没有心底某个角度来得刺痛。
谢恒看着梁茵的背影,她心底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从始至终不过是为了利用他而已,她甚至懒得再回应他。
谢恒从未羡慕过任何人,可此时此刻,心底的那丝嫉妒快要将他淹没彻底。
他嫉妒那个人能得到她的情,一开始,他以为对她不过是男女之间的正常吸引,所以他才会任由祖母送来的丫头撩拨,可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原来他只是对她有感觉。
直到那感觉无法控制,他才知晓那人对她终究是不一样的,她就像是忽然无意识吸进去的一根羽毛,一直萦绕在他的体内,让人心痒难耐,也挥之不去。
此时,他发现原来想要的更多,想要得到她的关注,想要她的情意,只对他一人有情意,想要和梦境里一般,将她拥入在坏,可不能了,她即将属于另一个人。
他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他生来冷漠,可他从来就拒绝不了阿妤,就如后来拒绝不了她一样,他自嘲一笑,他不仅拒绝不了,还会想入非非,或许不过是因为她们都长了同样一张美丽的脸蛋,撩人心扉的脸蛋罢了。
清贵门阀的谢氏嫡长子,其实和普通人又有何区别,不过是因色而动,因色而痴狂,因色而疯魔,而且他连自己的亲生妹妹也不放过,他忽地笑出声来,胸口乱颤,却无声无息。
许久,他叫了栖云进来。
栖云看着他冷沉的神色,心底也不太好受,他和梁茵的话,他一字不落全部听到了,栖云没有想过谢恒会放弃自己原则,去帮助梁茵复仇。
也没有想过谢恒这样清冷的人会质问对方,会讨要一个不公平的结果,虽然梁茵甚至都没有回应。
此时栖云才发觉谢恒也不过是个凡尘俗子,一样会为了情爱而受到伤害。
“栖云,派暗卫去三皇子府,明早我要见到他的尸体。”谢恒冷漠的吩咐。
栖云显然没有料到谢恒居然也有失去理智的一日,栖云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太清楚他的为人,他从不做没有把握且没有规划又冲动的事情。
因为梁茵,谢恒就仿佛全然失去了理智,第一次只身冒险会那群穷凶极恶的盗匪,第二次,不考虑自身替她挡刀,这是第三次,因为爱而不得,要杀了梁茵所喜之人,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谢氏嫡长子吗?那个恪守成规,什么都要再三思虑,权衡利弊的嫡长子。
栖云知晓无法反驳他的话,便领命下去了。
谢恒整夜未眠,他需要等到一个结果,才能安心睡去,他就坐在院内,一直饮着酒。
脑袋昏昏沉沉,天际露出一丝鱼肚白,栖云终于带着消息回来了。
见到栖云那一刻,谢恒握了握拳,他沉冷着看向栖云,等待他说结果。
就在此时,李淮身边的太监孙公公带着圣旨前来了。
谢恒从栖云那紧张的神色当中得知,这事没成,这圣旨还来得这么快,这是被起疑了。
他朝着栖云不动声色使了个眼色,随后接了圣旨,这道圣旨不是怪罪,只是让谢恒独自一人前往皇宫,说圣上想找个人下下棋而已。
栖云想跟着去,却被孙公公拦截,说圣上只让他一人前去。
栖云满眼担忧,谢恒却摆了摆手,随后便入了皇宫。
李淮宣谢恒入宫,却不是因为李汐府遭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