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曦心间一晃。
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纹身,怔住半晌。
她心里想“原来祈景澄也有做这种出格事的时候”,看着那缕曦光,眼神开始渐渐柔软。
却在这时,一只血脉蜿蜒的手臂垂过来,挡住了那个图案。
文曦一愣神,抬起眼,下意识看向祁景澄的眼睛。
祁景澄眸色幽邃,望不见底,对视一眼后,他很快移开了视线,只在她眼里留下了一个冷淡的侧颜。
文曦再次垂眼去看那个小图案,祈景澄手臂横在那里将它遮掩得结结实实,一派并不愿意让人看见分毫的模样。
文曦心情渐渐复杂起来:既然他是一时激情而为,纹了这个图上去,那已经五年过去了,为什么他又不去洗掉它?
“你……”
文曦话一顿,没有再追问下去,祁景澄手腕上的陌生手链突然闯入她视线里。
这只手链与她送的那只手工做旧皮绳链风格截然不同,而他也不是爱戴饰品的人,连洗澡也没舍得摘下来的东西,如何举足轻重不言而喻。
存在过又消失的东西,总是比从没存在过的更令人难以释怀。
文曦心中泛起酸,视线往上,再次看向祈景澄的脸。
祈景澄就那么坐着,没什么表情,也没有看她,一只手搭在架起的那只腿的膝盖上,轻轻握着拳,修长的指节在晨光下显得愈加白净有力。
他身上没穿任何衣服,但就这么坐着也够气势凌人的,尤其是背后是海城著名的城市天际线,恢宏的地标建筑群一时都成了衬托他的背景。
文曦以前没有觉得祈景澄遥远,这会儿却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
她紧紧闭上嘴。
事到如今,手链是谁送的,跟她还有什么关系?
她和祈景澄早已经结束了,一切都彻彻底底地成为了过去。
缓缓呼出一口气,文曦挺直起腰身,脊背绷得笔直,安静地再看了一眼祈景澄,低声说句“我走了”,转过身,脚步利落地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时,祈景澄膝盖上轻握的拳瞬间攥紧。
白净的指节发出声响,手背上青筋高凸。这脉络蜿蜒越过手腕、臂膀,最后攀到他侧颈的动脉上,冷白肌肤衬得这里的脉搏跳得异常激烈,昭示着某种激荡的不平静。
他喉结上下滚了几轮,吞咽着那股被人抛弃的不甘心。
-
当天,文曦得到蔺之宴的消息,说是要推迟原计划去香港的行程,他们在海城再呆个两天。
文曦听令行事,蔺之宴说今天的行程不用她跟,她便在酒店补了个长长的觉,醒来时窗外已经夜幕降临。
蔺之宴发来消息问她有没有吃饭,她如实说没有,被蔺之宴叫去楼下吃饭。
等文曦按蔺之宴的提示到了地方,才发现根本不是单纯跟蔺之宴一个人吃饭,而是到了一个隆重不已的饭局。
看清出席人员那一刻,文曦的脚步在门口生生顿住,头皮发起麻——
主座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此刻最不想见的那位。
他一身白衬衫配灰色西装马甲,背靠着椅背坐,姿势端正从容,沉稳中自带威严。
他眼皮垂着,手里拿着一只红酒杯,手腕落在桌面上,手轻晃着杯中酒液,并没抬眼看她,可文曦依旧心梗:她怎么又要面对祈景澄?
许艾见她出现立刻叫她:“茜茜你进来。”
文曦余光里祈景澄没有丝毫动作变化,她往里走,却见许艾指着祈景澄和蔺之宴之间的空位,安排她:“你坐那儿。”
文曦一诧,看向许艾的眼神在问“那可是主宾位,合适吗”,许艾说:“女士优先。”
心知此刻不好忤逆老板,文曦硬着头皮听从了安排走过去。
落了座,祁景澄那尊难以忽视的身躯就在身边,文曦有片刻分神,眼前闪过很多她和他并肩坐在一起的画面。
只是以前是她和他一起出去,他将她、或者她将他介绍给别人,今天还是第一次,她通过别人来见他。
她知道她和他之间有鸿沟,但当天翻地覆的变化在现实里真正这样摆在眼前时,文曦承认心里不好受。
可她不能去回避正视现实。
人生海海,文家是败落了不假,她还有未来的长路要勇敢无畏地走。
她看向左边的饭局主人,敛下一切私人情绪,落落大方地主动打招呼:“祈总您好。”
祈景澄眼也没抬,盯着红酒,鼻腔里低沉地“嗯”了一声。
依旧这么对她视而不见。
文曦暗中咬紧牙,从他锋利的侧颜上收回视线,攥了下拳。
这时服务员来给她倒酒。
一见又要空腹喝酒,文曦就觉得胃部还隐隐作痛,她想拦,但这时老板代表公司开了口:“正好咱们人也到齐了,我们来敬祈爷一杯,感谢祈爷的热情款待。”
文曦心里对“热情”这两个字很有意见,公司的人都站了起来,她也随大流,端起了酒杯起身。
祁景澄瞥了眼她撑在桌边的手腕,白玉手镯已经消失不见。
文曦身上消失的,不止是一个手镯。
除了挺得笔直的脊背、起和坐时得体中又有活泼的姿势和当年如出一辙,不论她的外表,还是刻意淹没在人群里的低调做派,还有身上变了香味的味道,都和当年那个张扬高调的文曦大不相同。
至于原因,他不会不懂。
正是因为懂得,那种她家出事后,他被本应该依赖他、信任他的人彻彻底底隔绝在外的决绝,才愈加清晰而残酷。
祁景澄兀自举杯喝了一大口酒。
许艾见状连忙快步上前来,跟祁景澄实打实碰杯,悦祺的员工也都纷纷围了过来依次敬他。
文曦离祁景澄最近,也是悦祺最低级别的员工,她静静站在原地等着别人前赴后继,中途被副总提醒了下敬酒戴口罩不礼貌,她才将口罩给摘掉。
等其他人都敬完走了后,她看向祁景澄。
祁景澄依旧没有看她。
他爱答不理,但她此刻还得对他主动。
文曦喉中微哽,举起杯,微微倾身凑近祈景澄,说着“敬祈总”,跟他手里的杯子碰了下。
她碰了后往回收酒杯,正要往唇边递,却忽地听到一声低沉的:“干杯。”
文曦心一颤,怀疑祈景澄故意说这句话,报复她朝他撒谎。
他已经被人敬了几轮,酒杯里的酒早就所剩不多,而她的酒几乎满杯。
喝的还是红酒,干什么杯?牛饮吗?
她再看祈景澄,祈景澄静静看着她,神情平淡,像是随口一说。
可在这么个场合,众目睽睽之下,他即使是随口一说,也足够压住别人了。
看着无波无澜的祈景澄,文曦喉中的哽意更重了几分,心里想“这就是祈氏掌权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威严么?”,她仰起下巴,将一整杯酒缓慢但不停歇地往喉中咽。
她的脖颈仰出个优美弧度,精致的下巴微抬,饮酒熟练,不卑不亢。
明明穿着很普通的一身衣服,戴着鸭舌帽压了小半张脸,但因为这番姿态,让人看出一种难以忽视的优雅从容来,若是好好打扮一番,必定更是一番美丽风景。
没见过她面容的人被惊艳住,许艾更是意外又惊喜地看着她,再看祈景澄,正一目不错地看着她的动作,他欣慰地等着文曦喝完坐下,问祈景澄:“祈爷你们认识?”
祁景澄看着文曦倔强起来的一股气性,眸中正泛沉。
cheers意义的“干杯”,她要用真正的干杯来处理,是有多大的气,又在气什么。
他从文曦清瘦了一圈的脸上收回视线,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高凸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圈。
许艾的话入耳,但没等他说什么,右边人就利落干脆替他回答说:“不认识。”
祁景澄顿了下,眼珠滑至眼尾再次看文曦。
文曦一脸冷漠。
他不禁冷笑了一声。
这声轻笑短促却锋利,在场的空气霎时有股凝固感,整桌人都安静下来,盯着祈景澄的脸色看。
祁景澄微垂眼皮,除了那一声冷笑外,面上看不出特别的情绪,只是那种不动声色的平静依旧让一桌人凝神屏息。
许艾琢磨着这种氛围,笑眯眯地找补说:“那正好今天认识一下,茜茜快敬祈爷一杯,介绍下自己。”
才敬完整整一杯,立刻再敬?
文曦捏着毛巾擦手的手指一紧,眼中复杂地看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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