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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腊八巧夜宴(一)

小说:

雪映无声

作者:

堂前春燕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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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承王府,轻舟睡了整整一日。梦中,她和谢仲一路南下,直达琼州。

可是,大梦初醒过后,谢轻舟的心却异常平静。她蜷缩在床角,埋头沉思。她不敢见谢仲,如今阿娘死了,她又这副鬼样子,她不敢想象,没了阿娘的家还该如何为家。

这时,有人敲起了房门。轻舟整了整衣衫,开门之后却大吃一惊。

此刻的门外,应暄负手站在院中,正静静把玩着院中的几株腊梅。

见轻舟来了门,对方微微一笑,道:“你快去换身衣服,我们一会儿出府。”

轻舟掩门,迅速换好衣衫,胡乱洗了把脸。她坐在铜镜前,只见自己原来丰腴白皙的脸庞此时竟黯黄瘦削。从谢府查抄算起,才八日而已,不过在轻舟看来,却早已如沧海桑田,恍若隔世。

她自嘲地扭扭脸,试图咧嘴微笑。这张脸,正省了涂抹铅粉的银钱。

这时,门外又响起敲门声。轻舟快速戴好烟墩帽,讪讪开门。

“承王爷,我们去哪儿?”

应暄站在门口,淡淡道:“你爹明日便要启程南下,你随我去趟诏狱,送他一程吧。”

轻舟听对方提起谢仲,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曾强口中关于昭兰苑的传闻。她犹豫着后退了几步,喃喃道:“不……我现在还不想见他……”

应暄回眸,皱眉道:“为何?”

轻舟轻轻抿了抿额前的碎发,苦笑道:“就让爹爹只当我一直被困在教坊司吧……我如今这副鬼样子,爹爹见了,我怕他会伤心,不肯南下……”

应暄望着庭院中开得灿烂的红梅,低头幽幽道:“好吧。随你。”

这时,曾强跨过垂花门廊,还未进院,远远便传来他的声音,“王爷!王爷!我都收拾妥当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轻舟迟疑地看着应暄,只见对方剑眉轻挑,朝院外轻道:“宫里头少不了你的腊八面,用不着这样着急!”

曾强笑嘻嘻地跳进院子,“我倒是不急,如今才刚申时,我是怕您到的太晚,皇上他老人家会生气。”

应暄冷冷一笑,喃喃道:“我只是父皇可有可无可无的儿子……他根本就不会在意我的。”

一时,曾强低下头,显得颇为尴尬。轻舟轻轻吞咽了一口唾沫,犹豫开口道:“王爷……您……太武断了,这世间怎么会有不爱自己儿子的父亲呢!”

应暄的身体微微颤抖,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冷冷道:“算了!咱们快走吧!”

腊八宴,由本朝太祖皇帝亲自定立。酉时在奉天殿设宴款待群臣,而皇帝本人则在乾清宫举行家宴,届时普天同庆,共享天伦。

不多时,天色渐暗,宫灯摇曳,宫廷上下洋溢着一番和谐热闹的景象。轻舟随应暄下了车驾,磨磨蹭蹭地跟在应暄和曾强身后。

穿过重重雕花楼阁,轻舟眼前出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轻舟眼尖,远远便看到“乾清宫”三个大字。

丝竹之音自飘渺而来。殿外,许多宦官和宫娥捧盘托盏,见有人来了,他们纷纷举灯侧目,缄默不言。

轻舟缓缓放慢脚步,她知道,这些人都是殿内皇亲国戚的近侍,留在此处,为的是随时听从主人的宣召。

这时,应暄轻轻止住了脚步。“曾强,你就留在此处吧。让王内监同我进去便好。”

曾强脸上的幸福笑容瞬间僵硬,他恶狠狠地瞪了轻舟一眼,嘴角抽搐道:“好吧。王爷。”

就这样,轻舟不知所措地随应暄进了乾清宫。她有些犹疑,因为在曾强的眼睛中,她看到了他心中的不甘与嫉妒。

大殿中,辉煌绚烂。此刻,身着五彩玄衣裙的曼妙女子们正伴着仙乐翩翩起舞。天色还早,大殿之中除了偏座上的太子夫妇之外,别的宾客还未到。

见应暄坐定,本来还在闭目倾听的太子应晏幽幽睁眼,笑着朝应暄打招呼,“原来是四弟来了啊,这次怎么来的这般早啊?”

应暄微微垂首请安道:“臣弟闲来无事便早来了,这总比来晚了让父皇责骂的好。”

应晏微微一笑。这时,太子身旁的上官芸汐笑道:“四弟你普照寺的案子办的漂亮,想来父皇他是不会责怪你的。”

“心禾,快快给承王添酒。可别冷落了咱们的承王殿下。”

轻舟背后瞬间僵硬,她不敢抬头。果然,白檀大佛案是太子妃自导自演的剧目。

这时,殿外响起了一阵跪拜请安之声。等轻舟抬头看时,只见皇帝携了一众后妃皇子们款款而来。

越贵妃紧紧站在皇帝身旁,她不过三十五、六岁的模样,头戴八宝翠羽凤冠,脚踩珍珠绣花履,身穿朱红色缠桂牡丹宫袍。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而绛,肤若白脂,面若流云。

而梁王应旸和五皇子应晓则紧紧跟在母亲身边,尤其是五皇子应晓,他紧紧抓着越贵妃的右手,此时不过八、九岁的模样,却生得如越贵妃一般高了。

太子夫妇和应暄正待跪拜迎接,皇帝却微微一笑,“腊八日家宴,大家不必拘束,随意自在最好。”

太子夫妇讪讪回到座位,还未等坐定,上官芸汐便开始掩帕呕吐。十五迅速捧过痰盂,忙扶着太子妃到了殿外。

就在众人惊诧不明之时,太子应晏微笑着起身回复皇帝。

“父皇,芸汐她不是有意的,她是有喜了。”

这时,皇帝已经携了越贵妃同坐,他哈哈一笑,道:“好!好啊!如此佳节,又传此喜讯。待会儿芸汐想吃什么,传于尚膳监速速做与她吃。”

轻舟默默低头,应暄的脸上仍是淡淡的。她知道,上官芸汐自十五岁嫁于太子殿下,早已有了三位郡主,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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