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默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地方遇到那个无数次出现在自己噩梦中的窈窕身影。
黑长直女人绝美的侧脸和九年前影像里的弧度分毫不差,她耳侧白玉材质的鹅颈花饰品那么特别显眼,下一秒仿佛就会变成噩梦中可怖的食人花张开腥盆血口咬碎她。
乔默一阵眩晕,坐在椅子上差点栽倒过去。
耳边是周霏霏惊恐的声音,“默默,你怎么了?!”
时间回到今天中午。
乔默是在一阵争吵声中醒来的。
她揉了揉有些混沌的脑袋,环顾四周,意识到自己坐在地铁上。
地铁并没有动,周围或是昏睡或是站着之前集合时见过的残疾人,地铁门打开,外面是个腰带安全棍的高大保镖,有个身穿清凉露脐装包臀裙的漂亮马尾女孩站在人群最前面正怒气冲冲跟他理论。
“净身检查?!你们这是查犯人呢!我是来治病的,不是来被羞辱的!”女孩神情激动地提高嗓门。
保镖居高临下看她一眼,眼里充斥着一种对低等人类的不屑。
乔默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毕竟大家都是人,但这个保镖确实流露出一种高人一等的气场。
旁边有人问发生了什么事,漂亮女孩一跺脚,眼里直冒火,愤愤指责道:“这个混蛋竟然让我们集体脱了衣服去淋浴间冲洗过安检!”
大家一听神色各异,纷纷议论开来,有不忿的也有不好意思的。
“不愧是“文艺复兴”熏陶出来的旧时代产物,思想低级,保守落后。身体只不过是一层表皮,为何羞耻?”
保镖还在嘲讽,乔默在人群后半部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这么多人,不点名到她头上只当说的不是自己,她倚靠在地铁门口,打量着这个“基地”入口。
他们这群人显然是被刻意迷昏后带到这里来的,为的是不暴露这个实验基地的位置。
乔默坐的地铁不多,但也有几次,印象里从来没来过这一站。
从地铁上下来就是一个不大的四方空间,右手边有个关着的门,上面写着员工通道四个绿字,房间正中是个淋浴间,门口有一排储存柜,过了淋浴间是一个下行的自动电梯,通往基地内部。
应该是专门改造过的。
也就是说,不过了羞耻心这关,甚至连这基地入口都进不去。
“这项目我不参加了,放我回去!”单马尾妆容精致的女孩还在前面带头冲锋。
“不参加也行,因为你已经看到了我们实验基地的入口,想回去必须进去做个片段性记忆删除手术,做完才能送你走。”保镖吊儿郎当道:“不过进去做手术也得先过安检这一关,所以怎么样你们都得进去。”
最后一句话保镖提高嗓门扫视所有人,俨然狠话是放给所有人的:“今天你们要么自己主动去安检,要么我打晕把你们扔进去帮你们冲洗换衣。”
完了,世上果然没什么掉馅饼的好事,这是进了贼窝了。
乔默也有自己的顾虑,她是个公众人物,明星,就算运气好现在这些人都不认识自己,但未来万一自己红了被他们认出来怎么办。
“能不能男女分开洗?”人群中有人问。
“不能,节约水电。”保镖冷冰冰翻了个白眼。
两方一时陷入了僵持,正在这时,右侧员工通道的门打开,进来了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戴着眼镜,身穿银灰色整洁西装。
保镖见了他立刻换了副脸色,热情开朗道:“刘博士早安。”
那个刘博士随和的跟保镖打了招呼,转向我们问这是怎么回事。
“哦,这是您爱人负责那个残疾人救助项目招来的首批志愿者,”保镖有些头疼的介绍,“可惜他们深受文艺复兴潮流的影响,连淋浴净身安检都不愿意。”
“我爱人?”刘博士一愣,“你说九淼啊?”
“对啊,九淼博士。”
“你以后可千万别当着别人面和她的面这么称呼她,她是独立女性,不想依附别人的身份,就称呼她为九淼博士就行。”刘博士半笑半认真地叮嘱。
“啧啧刘博士您可真体贴,我们外面这帮打杂的都听过你们的爱情故事,真是让人羡慕啊。”
“哈哈,你们就喜欢聊这些八卦。”刘博士心情很好的一挥手,“行了,别为难九淼的这些志愿者了,让他们男女分开分别淋浴吧,一会儿过完安检流程带去宣讲室。”
“好嘞。”保镖爽快答应。
刘博士说完当着众人的面十分坦荡的脱了全身的衣物叠好放入自己的储物柜中,大大方方的朝众人微笑告别后进了淋浴间,没几分钟他就穿着一身白色实验服从另一边出来,头发是刚吹完的蓬松柔软,他习以为常的从电梯下去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好像是没什么可羞耻的。
刘博士的坦荡友好意外让大家放松很多,乔默打量了一下,发现先前还嚣张跋扈的那个女生竟然默默羞红了脸。
保镖让他们把要求带来的身份证放到一个篮子里收走,大家这次很快决定男的先去洗,女的后去,分成两批。
乔默身体不方便,正在自己努力时,那个单马尾女生突然大咧咧过来要帮她脱衣服。
乔默得知她叫周霏霏,目前上大一,家里很有钱,断了根小拇指,她嫌不好看,一直在想办法治疗。
“我看你有点眼熟,你是不是演过什么电视剧?”周霏霏凑到她面前十分兴奋。
“嗯,《青山竹》里的艾玛。”乔默说了个自己的标志性角色。
“没印象。”周霏霏一脸茫然摇摇头。
“《雾里看花》里的山雀。”乔默又说了个近几年自己演的糊剧。
周霏霏眉头皱的死紧,还是没想起来。
“……要不算了。”乔默也没兴趣自找尴尬。
“不,我一定在哪儿见过你!”周霏霏一看就是个任性惯了的,非要拉着她不放。
“《灵魂监狱》??”乔默不抱希望地给她提示,虽然这部是自己的白月光,但她当时才七岁,她不信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是因为她这部童年剧对自己有印象,但她还是不想放过任何表明自己跟偶像有关系的机会,主动补充道:“和当时的大影帝单青屿合作的。”
“!!哦!哦!”周霏霏激动地挥手,“单青屿,你一说这个我想起来了!”
“你看过?”乔默挑眉,不敢相信。
“没,但我吃过瓜,他不是进去了吗,我想起来我为啥对你有印象了!你当时是不是她的狂热粉头来着?是不是因为他进去所以出车祸残疾了!”
“我想起来了!那段时间你家里人不是在网上闹的沸沸扬扬的,说单青屿是个混蛋,你个不争气的听到他的消息激动之下出车祸了,残疾了,好好的花季少女前途无量的小童星就这么毁了,单青屿被抓虽然原因不明,但当时墙倒众人推,你父母当时直播在网上卖惨说你堕落的故事可是赚了不少打赏,我爸妈当时还给打了不少礼物呢,还提醒我别做追星少女。那段时间管我可严了。”
“你就是那个反面案例啊!”周霏霏眼睛越来越亮,一拍巴掌,看架势是全都回想起来了。
呵呵哒。
听着自己的黑历史,还有那缺德把自己亲闺女当工具人捞金的父母,乔默翻了个白眼。
不如不想起来。
周霏霏心再大看乔默脸色不太好也讪讪闭了嘴,嘿嘿傻笑转移话题,挤眉弄眼道:“刚才那个刘博士真帅啊,身材也好好,那儿我没敢看,你看没,大不大?”
乔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无奈道:“谁没事看那玩意,你没听人家有爱人吗,别肖想了。”
“呵呵,有爱人又咋了,只有翘不了的墙角才叫真爱,万一我勾勾手指他就过来了,那他的真爱不就是我?”周霏霏嘻嘻一笑,俨然对那些世俗伦理不以为意。
乔默懒得理她,冲洗完吹干换好统一的蓝色志愿者实验服后跟随大部队下了电梯,保镖把身份证还给她们,她们挨个刷完过了身份验证通道。
真正踏入实验基地后,众人心底涌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火热。
他们十六人先被引入了一个宣讲室,里面讲台处站了个身着白色工作服的慈祥白胡子老头。
十六个人像学生一样被引导乖乖在下面的课桌坐下。
“大家安静。”老头一说话胡子也跟着动,“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迫切希望达成的事情。”
“或许你们觉得那是不切实际的,但仍然愿意相信我们,来到这里,我感到很欣慰。”
“这不经典校长讲话吗。”周霏霏坐在乔默旁边,两人坐在第二排,借着前面人身影的遮挡她扭过头做鬼脸无声吐槽。
“首先,我希望大家能了解自己身处的时代背景,因为只有你了解的越多,才能知道我们的实验项目并不是不可信的魔法,而是你们可以全身心交付于我们的,作用于科技之力下的小手术。”
“22世纪初的科技社会是个短暂且混乱的时代,不同于21世纪的信息社会,由于极速发展的科技反噬到人类身上,各种作用于人体的试验和实验成果让人们陷入了群体恐慌。”
“最早出现的原始机器人还好,有外形区分,人类脑神经那根红线并没有被触动。”
“第一次群体恐慌是在公元2118年,第一个芯片人出现,不同于机器人,芯片人则完全拥有人类的外形,除了脑内安有基本逻辑行为和系统结构的特制芯片,芯片人的仿生材质也让他们与真人的质感毫无差异。”白胡子长者诉说着,眼神也开始变得缥缈,仿佛回到了四十多年前。
然而下面的志愿者们并不买账,以周霏霏为代表的一众积极分子不满道:“老师,我们不是来上课的,能别在这讲历史了吗,我都要睡着了。”
“我们信你们还不行吗,赶快直接做手术吧,别磨磨叽叽了。”
“对啊对啊,师傅别念了,现在都是复兴纪元了,别提旧社会的事了成不。”
然而长者并不理下面的叽叽喳喳,微微一笑,继续道:
“别急,历史是有线条的,你们身处其中,也许就是拨动它起伏的一份子,要学会欣赏它的美感。”
“后来政府想出了安装“安全门”的方式来检测,芯片人经过会发红光,响警报,以此来区分芯片人和原生人。”
“两年后,也就是2120年,政府宣布正式进入和同纪元。即新时代人类生命与人造次等类人生命的共处时代。”
“安全门让芯片人本身也处于一种尴尬境地,到处存在的安全门时刻提醒他们的身份,但对人类来说这是守住了心里的反异己安全底线。虽然人类和芯片人摩擦不断,但还是勉强保持了共生的现状。”
“为什么那些芯片人现在都消失了呢?”乔默不知不觉间听了进去,她从小拍戏,文化课没怎么学,现在听这些还觉得挺有意思。
老头一听有人认真听还提问,更有兴致了,从讲台后走到台前,离乔默近了点,捋捋胡子道:“好问题,这就要说到第二次群体恐慌——立顿事变。”
“人类和芯片人共生16年后,2136年(和同16年),某日,立顿大型商场的安全门在工作日中午正常营业,一外貌出众的黑衣男子在数道安全门通过没有引起丝毫的警报,当天某科技公司宣布他们取得了科技最前沿的进展——他们创造了人造人!”
“不同于芯片人,人造人是由真正的物理方式排列原子来创造生命。相当于人类通过科学技术手段创造出了人类,和原生人无法区分的人类!潜藏许久巨大的伦理争议在那男子被确认真的是人造人的那刻彻底爆发,人们无法接受人群中存在这样无法辩识的异己。”
“愤怒的大众开始砸那些为公众服务的原始机器人,家里的智能机器人被人们毫不留情的砸烂销毁,大家还把这些视频发网上来表示自己对人类的忠诚。”
“而芯片人也突然成了大众宣泄怒气的对象,只要公众场合安全门处出现红色警报,就会被人突然冲过来骂骂咧咧围殴一顿,再四散而逃。”
提起这段历史,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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