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澂筠清醒后,寒着脸,并不说话,胡宝妗吓得大气不敢出。不曾想,魏澂筠的火却是对宋云发的,“你跟我了多久了?”
“回主子,娘娘走后,老奴一直跟着您。”宋云连忙跪地,他打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生二心,要害他,“主子,您这病又来得及,下面的人是新来的,拿的是宫里送来的药,好在这药管……”
魏澂筠挥了挥手,不让宋云继续说下去,“回府找苏氏,让她安排你吧。”说罢,抑制不住的咳嗽几声,抬眼瞧胡宝妗站在一旁,刻意往后缩的模样,道:“过来。”
胡宝妗等着宋云离开后,缓缓走上前去,“爷好些了么。”
魏澂筠不答,放松身子半躺在床,双眼半阖,“唱首曲儿听听。”
他这不正经的样子,想来是记不得昏睡中的事了,胡宝妗放下心来,依言唱了首,上回他说过的南乡小曲儿,唱了几回,魏澂筠突然睁开眼望着她,“爷先拿慈安侯府开刀,咳咳……”
又是几声咳,震得脸色都有几许白,胡宝妗忙用手轻抚他胸前,这才发现这人胸腔一时起伏的厉害,呼吸沉重像是喘不过气般,胡宝妗扭头想要喊人,被一把魏澂筠拉上床,用手捂住嘴。
胡宝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魏澂筠,看他脸色逐渐消散,时常挂着笑的唇,也颤抖的厉害,可捂住她嘴的手,却丝毫不减力气。胡宝妗镇定下来,用手轻轻拍打一下他,示意自己不会出声,让他放开自己。
不知是宫里的药停了长久不吃,还是被人加大了计量,魏澂筠承受不住,手上劲一松,胡宝妗顺势躲开。而后上前拍打他后背,依旧不奏效,且魏澂筠的脸色已经由白慢慢转变成涨红。
方才他说的,要拿慈安侯开刀,他可不能出事。这样一想,胡宝妗急中生智,猛吸一口气,贴上薄唇,给魏澂筠渡气,来回几次,药效慢慢褪却,魏澂筠逐渐好转。
而胡宝妗因为给他渡气,嘴角处沾有两人的口涎,晶莹明亮,魏澂筠眸子有些神采,用指腹替她抹去晶莹,低低笑着,“我的乖,这般舍不得爷么?”
这人真是……
胡宝妗有些无语,假意下床给他倒茶,不回他这句话。魏澂筠也不再问,老老实实躺回床上,不一会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小院的门被敲开,来了一位俊秀公子,带着一个郎中模样的人进来,直接进了里间。
胡宝妗不好再进去,和点墨守在外间,过了一会,王府里新来的一位管事顶上宋云的职位,按照郎中的方子抓药煎药。而后把院子里的人都叫在一处,“咱们院子的事,一星半点也不许泄露出去,想想你们家人,可跟王府签的都是死契。”
新管事的说完,眼光有意无意扫向胡宝妗,其中威胁含义甚深,看样子是个比宋云要能干的多。
往后几日,魏澂筠养病,一直住在小院里。这人惯会享受,白天让新管事祁玉在院子里弄来绿藤,绿藤下面放一张罗汉床,别瞧他脸色还虚着,手里拿着本册子,看的津津有味。
胡宝妗给他揉肩捏腿时不小心瞧过一眼,上面的图画让她面红耳赤,心里骂他几句,又乐的他不找自己事,躲在里间的窗下面绣帕子。
这天,胡宝妗糊里糊涂被魏澂筠塞进马车里,他没上来,点墨带着往京里最大的酒楼去,带着帷帽,下车后,上了酒楼的雅间。
雅间,比厢房次一些,就是在二楼围栏边上围起来的阁子,贴近围栏的地方挂了精心制作的帘子,私密性强,从楼下看不清二楼的光景,但从二楼瞧一楼,看的是一清二楚。
胡宝妗正要问点墨这是何意,只听一人说的话传入自己耳中。
……
“听说那位是慈安侯府的小姐,被人发现时,衣不蔽体,庆王恼羞成怒,自己走了,对那位是不管不问。”
“可不是,慈安侯世子,气的上门要说法去了。”
“我听说啊……出事的这位小姐,从前不在府里生活,被人故意抱走,在乡下生活了十几年。”
“我就说,堂堂慈安侯府怎么能养出这样的女儿。”
……
后面的话越来越不入耳,胡宝妗却觉得心绪舒畅,点墨适时道:“夫人,爷比咱们思虑的周全,即便有人要查,也查不到您头上来。您不知道,这位宝柔小姐,回到侯府后,慈安侯夫人要给她想看人家,但京里人有头有脸的都不愿意要这么个乡下长大的,太低的门楣,慈安侯府看不上,秦宝柔在京里早已是人尽皆知的笑料了。这会又闹出这么个丑闻,听人说慈安侯府老夫人气的卧床不起。”
胡宝妗也知道,定然是魏澂筠授意,自己才能来此处。回去后看着男人眼中的戏谑之意,朝他深施一礼。
胡宝妗和慈安侯府的纠葛,除了她自己,无人得知,连魏澂筠也是如此。而慈安侯府作为他那个好皇兄的一把好刀,自然要先拿他开刀,要根除慈安侯府,而胡宝妗刚好得他青睐,用来搏一搏美人笑脸,魏澂筠惯会做这样的顺水人情。
胡宝妗不知道的是,这件事导致慈安侯在明帝那挂上了结党营私、勾结庆王的名号,原本定下来的公府转眼化为泡沫,圣旨家书一齐寄到刚到冀州,正同当地官员斗智斗勇的慈安侯手中。
看完圣旨和家书,慈安侯气的恨不得喷出一口老血出来,圣旨上让他把科举之事移交给寒门出身、又是他死对头的费兴乐。慈安侯咬牙混血吞,交接完差事,连夜快马加鞭回到京城,迎接的是李氏哭红了的双眼,以及缠绵病榻的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用骨瘦如柴的手紧紧拽住慈安侯:“去,快去把宝妗接回来。”宝妗有福运,以她的福运可以继续滋养慈安侯府。
李氏舍不得这个女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求慈安侯去找庆王,让她娶宝柔做正妃。“王爷,咱们的女儿在外面受了十几年的罪啊!你怎么能忍心叫她受人所辱啊!”
秦宝婳气的要死要活,被秦宝柔折腾这一番,全家都受连累,自己更是名声受损。
慈安侯瞬间苍老了许多,独自一人坐在书房的书案边上,紧闭双目。秦林玉推门走了进来,“父亲,孩儿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见慈安侯不说哈,秦林玉继续道:“宝柔这件事,固然是连累全家,但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
慈安侯睁开双目,看向秦林玉,“怎讲?”
秦林玉撂开袍子,单膝跪地,郑重道:“父亲忠心陛下,可陛下对秦家如何呢?科举之事,摆明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为了不让庆王和太子沾到好处,就将咱们秦家推出来。您一路从京城查到冀州,得罪的官员世家无数,哪怕是这差事办好了,那些被得罪的人事后不会报复么?只因这一件事,陛下就能连夜将您召回京城,全然不顾,那些人会不会反扑,这样的陛下,父亲还要忠于他么?何不趁机投靠庆王,日后就算宝柔不能母仪天下,有咱们父子俩,最低也是个贵妃,若在生了一男半女……”
巨大的诱惑下,慈安侯沉默了,与此同时他眼中泛起点点星光。他何尝不知道明帝故意让他成为‘孤臣’,让整个秦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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