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白色星尘[先婚后爱] 祝砚铮

48. 第 48 章

小说:

白色星尘[先婚后爱]

作者:

祝砚铮

分类:

古典言情

再次醒来时,入眼是米灰色天花板。

时从意迟钝地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

这不是她那间四十多平的出租屋,而是她来过一次,答应等席琢珩出差回来后就搬进来的泊园。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左手背立刻传来细微的刺痛。

留置针连接着床边的输液架,药液正以均匀的速度滴落。

喉咙依然灼痛,但头脑已经清明许多。随着意识渐渐回笼,记忆的片段也开始在脑海中清晰浮现。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席琢珩走了进来。

他穿着深色家居服,发梢还带着湿润的水汽,显然刚沐浴过。

但神色却比平时更加沉郁,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像是许久未曾好好休息。

看到她醒来,他快步走到床边,温热的手掌轻柔地贴上她的额头。

“退烧了。”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眉头却未舒展。

时从意想问他怎么提前回来了,张了张嘴,还未出声就被他打断。

“时从意。”他连名带姓地叫她,嗓音比平时冷了几分。

她心口猛地一缩,怔怔地望着他,不自觉地攥紧了身下的被角。

这个向来对她温柔纵容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席琢珩紧绷着下颔,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流。

时从意看似随和好相处,骨子里则带着难以融化的疏离,像一座精心构筑的堡垒。

他一直都想给她足够的空间,知道她习惯了独当一面,需要时间适应他和这段婚姻关系。所以之前无论是工作上的事,还是张寅之、姜维黎的纠缠,他都可以依着她“公私分明”,不曾过多干预。

但这次不一样。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把这段婚姻当真?”他的语气并不激烈,甚至称得上平静,“烧到快40度,人都昏迷了,却一句都不肯跟我说。”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短暂的静默。

时从意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还有输液管里药液滴落的声音。

“结婚到现在,你工作拼命我不干涉,遇到困难从不开口,现在连生病也要瞒着我。”席琢珩的声音越来越低,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艰难挤出,“你对我从来没有过,哪怕一点点的信任和依赖。”

席琢珩不是在问询,而是在陈述一个让他心寒的事实。

他怎么能不生气?

当高雯来电告知她高烧昏迷在沙发不省人事时,他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在下一刻疯狂倒涌,眼前甚至闪过一片昏黑。

从赶往机场到飞回京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尽的煎熬。

脑海中不断浮现她独自蜷缩在出租屋无人照看的画面,那种铺天盖地的恐慌与无力,让向来沉稳的他第一次真切体会到度秒如年的滋味,感受到恐惧噬心的痛楚。

直到亲眼看见她躺在出租屋的床上,烧得满脸通红,手背上扎着针,整个人虚弱地陷在被褥里,那一刻他的心疼得发颤,却又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气她始终保持着那份“随时可以抽身”的疏离,气她总是下意识地将他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他多想将她牢牢护在羽翼之下,为她遮蔽所有风雨,又怕逼得太紧会让她逃离。

这种进退维谷矛盾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的理智,几乎要将他撕裂。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终于,他问出口,不是愤怒,不是冷漠,而是一种近乎受伤的困惑。

他的声音并不大,语速平缓,字字清晰,像是经过千百次演练才说出口。

但对高烧中的时从意来说,每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块,狠狠砸在脆弱不堪的心上。

姜维黎那些刺耳的话、被她强行压抑的屈辱与难堪,此刻混合着身体的不适,如决堤的潮水般汹涌袭来。

时从意想要解释,喉咙却像是被滚烫的砂石堵住,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委屈和难堪的酸涩从胸口直冲眼眶,灼得她眼前瞬间蒙上一层水雾。

她猛地别过脸,扯过被子把自己藏起来。这个动作牵动了留置针,一阵尖锐的疼痛从手背炸开。

时从意一声不吭,透明的软管里却洇出一缕刺目的鲜红。

白皙的手背迅速浮起一片触目惊心的青紫,细小的血珠正从针眼处渗出。

席琢珩脸色骤变,所有质问瞬间凝固在喉间,眼中的冷厉瞬间被慌乱取代。

“釉釉!”

他急忙上前,本能地想要扣住她的手腕,却在触及她皮肤的瞬间放轻力道,转为轻柔的捧握,想碰又不敢碰。

时从意死死咬住下唇,试图将眼眶里汹涌的泪水强行憋下去。

手腕被他温热的掌心包裹着,手背上的疼痛反而变得愈发难以忍受,就像是拥有了一个出口,瞬间引爆了她压抑已久的情绪。

她闭着眼,将脸深深埋进另一侧的枕头里,大颗大颗的眼泪快速又无声地洇进枕套,在浅灰色布料上晕开深色的水痕,浸湿了半边脸颊。

这一刻,席琢珩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穿了。

他突然明白,她不是在抗拒他,而是在害怕。

害怕示弱会暴露脆弱,害怕依赖会换来辜负,更害怕被他看穿深藏在心底的害怕。

层层叠叠的恐惧像藤蔓缠绕着心脏,让她只想把自己藏得更深。

“釉釉……”他的声音先于理智软了下来,浸满了心疼与懊悔,手掌悬在那片淤青上方,止不住地轻颤,“乖,让我看看……是不是很疼?”

他低声诱哄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尖上挤出来。

时从意在被子里拼命摇头,长发凌乱地铺散在枕上,单薄的肩膀绷得发抖。

细碎的呜咽从被褥中断断续续漏出,狠狠揪着席琢珩的心。

被沿露出的几缕发丝随着抽泣轻轻颤动,脆弱得让人心惊。

他见过她灵动机敏,见过她眉眼弯弯,也见过她面对挑衅时从容应对,却从未见过她这般摸样。

那层用于自我保护的外壳此刻彻底碎裂,露出了底下从未示人的柔软与惊惶。

席琢珩单膝跪在床沿,拇指轻抚她冰凉的指节,声音哑得不成调,“宝贝……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话……更不该在这个时候……”

他略微停顿,温热的薄唇贴在她露出的指尖上,无措地低声询问:“手疼不疼?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被子里的人形明显一僵,又往里缩了几分,把自己缩成了一团,露在外面的指尖也下意识地往回抽了抽。

“好,不看不看。”席琢珩立刻妥协,俯下身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拥入怀中,下颌轻蹭她的发顶,“不逼你了,再也不逼你了......”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一遍遍吻着她的发丝,不住地柔声道歉。

渐渐地,他感到怀中的抽泣声渐缓,肩膀也不再颤抖得那么厉害。

席琢珩试探性地拉了拉被角,这次没有遭到抗拒。他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掀开些许,露出时从意哭得通红侧脸。

她依旧闭着眼,睫毛被泪水浸湿,湿漉漉地粘成一簇簇,像是雨后的蒲公英,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消散。

苍白的脸颊上泪痕交错,鼻尖和眼尾泛着一抹嫣红,像宣纸上晕开的胭脂,被水痕氤氲开淡淡的绯色,又愈发清透,每一个细微的抽噎都牵动着观者的心弦。

席琢珩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搓揉。

他低下头将温热的唇轻轻印在她濡湿的眼睫上,吻去不断涌出的泪珠,“宝贝……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这么心急,原谅我好不好?”

时从意鼻腔酸胀,喉间哽得厉害。

她知道自己应该解释,应该告诉他姜维黎那些伤人的话。可此刻所有的言语都变成堵在喉咙口的酸涩洪流,让她如鲠在喉,无法言语。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泪水又无声滚落。

她不知该如何表达,才能既守住尊严,又不显得是在乞求怜爱;更不知要怎样开口,才能不那么别扭。

朦胧的泪光中,她微微睁开眼,看到席琢珩猩红的眼眶和紧抿的薄唇。

这个向来矜贵自持的男人,此刻正跪在床沿,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从容。

一股莫名的底气涌了上来,冲破了喉咙的阻滞。

“疼……”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鼻音吐出这个字,虽然含糊不清,却让席琢珩瞬间绷直了脊背。

“哪里疼?”他立即追问,眉心微折,目光紧张地在她身上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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