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秦淮炊烟开始上客,没一会,崔拂雪忙碌起来。
忙了反倒好,没工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糟心事,崔拂雪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穿梭在各桌之间,与食客们有说有笑。
江不系没走,这会儿正坐在柜台里一边吃着小吃一边打量。
客人渐渐散去,崔拂雪这才有空端着盘子过来,吐口气拿起柜台上的杯子喝水。
“拂雪,”江不系丢了颗松子仁进嘴里,往其中一桌抬抬下巴,“那边那个秃头,你离他远些,那色胚样,眼睛都快黏你身上了。”
崔拂雪放下水杯:“小侯爷,那是客人,我的衣食父母,得罪了客人,我这店还要不要开了,难道要我和那些个伙计们去喝西北风?”
江不系:“……”
崔拂雪:“不是要去寻那怪声,小侯爷还不走?”
江不系:“我等你一起。”
崔拂雪张圆了眼睛,讶异道:“难不成又要我一起破案?”她忽地又狡黠一笑,“还是说小侯爷一个人害怕了?”
江不系咧嘴笑:“激我?拂雪,你太不了解我,我这人没别的,就是脸皮厚,这招对我不管用,再说,你不也是怪声的当事人,当然得一起,你忙你的,我就在这等着,不着急。”
崔拂雪暗自翻了个白眼,眼看时辰不早,待最后几桌客人散了,阿芦便会过来。
她倒不是怕被江不系看到阿芦,不过这家伙三不五时的来秦淮炊烟白吃白喝,若被他知道她还养了个阿芦,回头日日心安理得地来吃吃喝喝,她岂不亏死。
崔娘子爱财的形象一定要立稳了。
崔拂雪给蓝田使了个眼色,让她在后面留记号给阿芦,这才转身对江不系道:“没多少客人了,后面的交给蓝田,小侯爷,咱们走吧。”
两人一起回了东三条营,没回崔拂雪家,直接去了隔壁宅子。
昨儿夜里下雨,今儿又阴了一天,宅子里到处都是阴湿感,让人十分不适。
在房檐下的角落里扫出块干净地,勉强席地而坐。
两人都没有说话,除了虫鸣叫鸟和外面偶尔传来路人的脚步声,四处安静一片。
江不系越等越困乏,正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时,一阵细微的声音飘忽而来。
“三更算盘响,五更墨砚干,先生不归家,井底数星寒……”
江不系一个激灵困意全无,紧紧攥住了崔拂雪的手。
“拂……”
“嘘……”崔拂雪制止他说话,竖着耳朵寻找声音的来源。
片刻后,她喊了声:“声音是从井里传出来的。”
说着便要起身,这才发现江不系攥着自己的手。
江不系看了她一眼,松开手,嬉笑:“拂雪别介意,方才确实被吓了一跳。”
乍一听的确像孩童吟唱童谣,走到井边,声音越发清晰才发现人声中似乎还夹杂着水声。
两人都肯定井底没水,难不成还藏着人?
可别说下井,这会儿,连探头往井底看都不敢,唯恐又产生幻象。
井里传出的声音断断续续。
江不系略一想:“家中可有白灰?”
因着入夏蚊虫多,前阵子蓝田刚买了白灰撒在院子角落,还剩了不少。
崔拂雪一点头:“有。”
江不系一捋袖子:“取些来,我有用。”
他心里有个念头,但还需最终一试。
片刻,崔拂雪拿了白灰过来,江不系用水和匀了石灰,又随意在院子里拔了些枯草捆成一把一把的草束,将草束蘸满了石灰水用绳子拴着投入井中。
崔拂雪不解着看着他:“这是作何?”
江不系一脸神秘:“拂雪稍安勿躁,过会便知。”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江不系拉动绳子将草束拉回来,仔细检查一番,草束下去时什么模样,现下还是什么模样,丝毫未变。
崔拂雪:“小侯爷看出什么来了?”
江不系冷笑了声,扔了草束:“咱们上当了,井底压根没有致幻物。”
“怎么说?”
江不系正色道:“我原想着井底潮湿,长久不用许会产生沼气,沼气或有可能使人产生幻象,我下井时什么都没带,但我记得你说当时你点了火折子,火折子还掉进了井底,沼气遇火即燃,因此不太可能是沼气致幻,适才不过是再次做个验证,若是草束上的白灰水凝结沉淀,井底便有沼气,可你也瞧见了,草束上什么都没有,说明这井底并无致幻的沼气。”
见他说话时认真的模样与平时判若两人,恍惚间,崔拂雪好像不认识眼前的江不系了。
她愣了愣:“可我们明明都……”
江不系眯起眼:“不错,你我都产生了幻象,却未必与井下有关,你再仔细听,那声音里夹杂有水声,若我猜的没错,这恐怕不是口枯井,或者说只是一口表面的枯井……”
井边被昨夜的雨水冲刷干净,江不系四下看了圈:“明日我要再次下井。”
崔拂雪:“那案子……”
“我不信井中怪事与案子无关,或许,解了井里的迷,案子也就破了大半。”
次日,江不系命贺文章重新验尸,又遣了手下几人去查死者褚明理的人际来往,最后带了两人准备再次下井。
王知权听说了在公廨外死命拦着他:“小侯爷,万万不可,若是出了岔子可怎么得了。”
江不系勾着嘴角不甚在意道:“府台大人,若真出了意外,你就替本公子报个以身殉职,也不丢我武昭侯府的脸面……”
“呸呸呸,”王知权连吐三口,“小侯爷莫要胡说,你……你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
江不系安抚似地拍拍王知权的后背:“府台大人,莫怕,我都试过了,那井底根本没有致幻物,我与拂雪怕是从别处沾上的,你若不放心,跟我一起去,稍有不对便拉我上来,此后我便什么都听你的,成不成?”
王知权想了许久,又看一眼江不系正满脸期待地望着他,一咬牙一跺脚:“成,小侯爷自己说的,若是不对,往后都听我的。”
到东三条巷时,崔拂雪已在院里放置了桌椅,还准备好了麻绳,火把。
王知权太阳穴“突突”跳着疼,这俩分明是早商量好的,就等他上套呢。
江不系绑好了绳子坐在井沿冲崔拂雪一扬下巴:“拂雪,等着我回来。”
崔拂雪在心里“啐”了口,腹诽道,等你个大头鬼,少弄的跟生离死别似的。
面上丝毫不显:“小侯爷定安然无虞。”
江不系下了井,王知权心急地四处踱步。
崔拂雪不知从哪儿拿出个茶壶,倒了杯茶:“府台大人,您坐着喝会儿茶小侯爷便上来了。”
王知权瞥了她一眼:“我说崔娘子,平日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