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恕平刚踏入偏殿,便瞧见了白湘灵面色苍白地坐着休息,杜伯禹站在她一旁,一副担忧的模样。
他心里猜了个十之七八,这偏殿中法器众多,恐怕是白湘灵碰了什么东西,奇怪的是分明他此前用诸多三霄宫的法器也不能真正伤到她,太微宫中清气稀薄,又怎能伤她?
他心中一急,走到白湘灵面前仔细查看她情况,却瞧不出头绪来,白湘灵也只对着他摆了摆手,告诉他自己没什么伤势。
杜伯禹解释道:“方才湘灵妹妹撞上那边的案桌,就忽然难受了起来,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正逢那玄相也走进偏殿,这样一听也觉得奇怪,瞧了那案桌一眼,道:“这桌子从前是用来供奉三清的,除了桌腿贴着尚食符乞求减少饥荒,并没什么其他特别之处,恐怕和它没什么关系。小姑娘可要我把脉一试?”
白湘灵听了这话,原本煞白的脸色更难看起来,万一这一把脉瞧出她的真身怎么办?
她不敢应下,连忙摇头拒绝:“不用不用,我……我没大碍的。”
卫恕平看着她,沉默一会儿,低声道:“真人勿要见怪。她自幼患有心疾,兴许是不慎发作,我将她带回去休息几日就好了。”
他说罢又问道:“你应该是好些了?”
白湘灵没想到他会出口替自己打圆场,心中很是惊讶,不住点头道:“我已经好多了!”
她心里却不知卫恕平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想赶紧顺着他的话离开这里。
玄相也不再挽留,只对着杜伯禹道:“杜小友放心,我刚才已同这位小道友讲过,你遇上的事大可以放心了。既然小姑娘身子不适,你们便尽快回去吧。”
杜伯禹虽不知道两人究竟讲了什么,可一听这话就觉心头大患已除,长舒了一口气,向玄相拱手行礼以作道别。
卫恕平也同玄相道完谢,便回到白湘灵身旁俯下身:“将手搭到我肩上,我扶你回去。”
白湘灵心中更惊异,不过现下玄相和杜伯禹都还看着,就是做戏也得做全套,不得不答道:“哦。”
她虽然伸手搭在他身上,但始终有些不习惯,动作别扭得很。杜伯禹瞧着二人的样子,心头只觉实在有些可爱之处,也不禁笑了起来。
三人正要告辞,玄相叫住卫恕平,最后嘱咐了一句:“小道友,我虽不知三霄宫中是如何教导你们,但凡事无绝对,你好好想想吧。”
卫恕平听完也不作回应,便扶着白湘灵转身下了山。
白湘灵由他搀扶着,休息了一会儿总算好受了不少,在他耳边小声道:“想不到你也会骗人啊。”
卫恕平想不到她说这话,冷着脸回道:“你以为我不会骗人的么?”
白湘灵嘟囔道:“既然你也骗人,怎么我骗人你就骂我?我都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呢。”
“……我也不大清楚。总之你先好好歇息,旁的日后再说。”
二人声音虽小,但杜伯禹还是听到了些动静。他原本就被白湘灵刚才的脸色吓着,唯恐她出了什么事。这下一听二人又像平日里一般吵起嘴来,就知白湘灵是真的好了不少,心里顿觉舒畅。
他笑着向二人搭话:“湘灵妹妹好些了?刚才可担心死我了。”
白湘灵正要道谢,却被卫恕平撇了一眼:“她的身子可比你好得多,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
杜伯禹听完搔了搔头,呵呵一笑便不说话了。白湘灵恼卫恕平没来由地凶杜伯禹,身后的手在卫恕平腰上掐了一把。卫恕平硬着头皮不出声,威胁似的瞪了她一眼,却被白湘灵满不在乎地偏头躲了过去。
回去路上,杜伯禹问起玄相究竟对卫恕平说了什么,但其间关于道门的秘闻太多,卫恕平只得哄骗杜伯禹,说他遇着的那条巴蛇不是恶妖,便将此事揭了过去。
*
因为担心白湘灵的身体,卫恕平又在杜伯禹家休整了几日。
杜伯禹感念有卫恕平引见玄相,巨蟒一事才能虚惊一场过去,加上他自己也担心白湘灵,甚至为他们二人肯留在自家而高兴。
中间有一日,白湘灵和杜伯禹偷偷趁着卫恕平外出采买跑出去逛集市,没想到又遇着了丹娘。
丹娘仍是一副慵懒惬意的样子,那神情倒更给她添了几分风情,她一见二人,竟发自肺腑地笑了起来,尤其对白湘灵很是热切。连杜伯禹也没见过她这样子,心中竟有几分惊艳之感。
丹娘拨弄着集市摊子上的首饰,笑着问道:“姑娘,你叫做什么?”
白湘灵觉着丹娘实在有种风情万种的魅力,她眯着眼对自己笑,自己都要忍不住脸红,不敢正眼看她。白湘灵只得小声道:“我叫作白湘灵,是湘水边上来的。”
丹娘的手顿了顿:“湘水边上吗?那倒……那倒是个好地方。”说着,她手中忽然挑出一根红绳来:“我就要这根了,瞧着很适合你。我们初次见面,便送了你吧。”
白湘灵瞧着这样一个姐姐,也是一见如故心生欢喜,低下头任丹娘将红头绳系在自己发髻上。白湘灵又拿铜镜打量了一番,这红头绳实在好看得很,她心里也很欢喜,便谢过了丹娘。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丹娘只说自己家中还有事,便就此分开了。
白湘灵和杜伯禹到家时,卫恕平已坐在家里等两人回来。他直直盯着白湘灵头上那根红头绳,只当是杜伯禹送的,心中也不知怎的有些不快。
但白湘灵和杜伯禹二人出去散散心本不是什么坏事,他沉默了一会儿,只是叫他们下次出去同他知会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也不知这道士又在死要什么面子,白湘灵夜里看着他仍旧老大不高兴的样子,等到他总算入睡,又偷偷爬到床上,被他立时反手扣住了手腕扣在身侧。
白湘灵被他忽然地动作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却见卫恕平胸膛起伏、面上一层薄汗,眼神也死死盯着她,似乎是正在做了噩梦被她给惊醒了。
瞧清楚了是她,卫恕平喘息了一会儿才松开了手,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又上来干什么,非要我真克扣了你的肉干才肯老实?”
发觉他样子有异,白湘灵奇怪道:“你刚才是怎么了,做了什么梦?”
卫恕平见瞒不过去,叹了口气也不回答她,起身走到屋外的庭院里。白湘灵自然不肯这么算了,跟在他身后一起出了屋子。
杜伯禹倒也真是个有闲情逸致的小少爷,这庭院并不大,却被他种满了花木,枝芽也修剪得当,草草一观也很有一番意趣。卫恕平走到一株花前,只低着头不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事。
白湘灵悄悄站到他身旁,低声道:“这是什么花?”
“……这叫柳叶桃,汁液有剧毒,一个说不准会要人命的,你莫要去碰。”
少女听完却嘻嘻一笑,立即抬手摘了一朵,别到了自己头上:“你忘了?这些寻常法子对我可没什么用的。”
卫恕平看她这样不要性命,本来心中一急,见她别上去许久后真的没什么事,也不再说什么。她若因此出事,其实他本该高兴才对,可就如先前在太微宫那回一样,看着她陷入危难,他竟一点不觉得痛快。
他觉得自己恐怕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你摘了杜伯禹的花,明日被他察觉了可别赖到我头上。”
听卫恕平说的不咸不淡,白湘灵这才惊觉有钱人家种的花原来与路边野花是不同的,她只得悻悻道:“明日我跟他道歉就是了。唉,也不知他干嘛在家里种这种有毒的花,万一伤着自己怎么办?”
她说完摇了摇头,头上的红头绳也迎着微风晃了几下。
卫恕平心里那阵不快又涌了上来,冷笑道:“何止柳叶桃,若是可以,我看他连你也想养在这院中。”
这说的可就有些莫名其妙了。白湘灵难得皱起了她秀丽的眉毛,怪嗔道:“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个不高兴法了,伯禹大哥可没把我当成飞禽走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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