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亮,飞白坐在床前,两条腿垂在床沿边上,有意无意地晃动着。
裴婉是被远处的鸡鸣声叫醒的。见飞白已经醒来,点燃桌上的油灯,喊了一声:
“飞白!你醒啦。”
微亮的火光刚刚能看见五指,飞白坐在床前没有动,垂着眼皮,十分丧气地说道:“我命不久矣,你离我远点。”
裴婉料想他昨晚受了惊吓,走到他身旁,安慰他:“嗯?郎中说了你身体无碍,你不必担心。”
飞白摇摇头,动作轻慢地穿上鞋子,许是猜到了自己在何处,裴婉又为何在这里。
待穿好鞋子,飞白自顾自地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隔夜茶,盯着油灯的灯芯,语气沉闷地说道:“我家……那个房子,你以后不要去了。”
裴婉回他:“已经被烧了,你也别再去了。”
“烧了?”飞白脱口而出,想了想却也并不觉得诧异,点了点头,说道:“那个人是玄矶楼的杀手,我看见了他,他不会放过我的。”
“他蒙着面,你怎知他是玄矶楼的人?”
“前年,玄矶楼给飞剑阁送请命帖,败于段宜泽的那日晚上,那几个杀手曾去过那个房子,四处翻找,不知在寻什么。原本我和五个同伴住在那里,那日我回得晚,觉得不太对劲,便跳到沉云桥底下,没被他们发现。但其他几个人,都被他们带走,不知去了哪里。”
飞白所说之事,裴婉昨日已经听过,却没想到飞白竟是亲身经历。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说道:“那你更得跟着我,我也看见他了,若是他再来,我能保护你。”
飞白被她拍得往前仰了仰,转过头来,脸上皆是不信:“你?有这么厉害?”
“怎么?你不信?”裴婉挑了挑眉,对飞白的态度很不满意:“昨日他可是不敌我,落荒而逃。”
飞白的眼中闪着点点光亮,语气也雀跃许多:“姐姐,你竟然这么厉害!那我跟着你!”
裴婉嘴角微扬,将昨日郎中退给自己的几粒碎银放到吹熄的油灯前,开了门往街上走。
飞白问道:“你要去哪?”
裴婉走在前面,向他勾了勾手:“去找靠山啊。”
“要想活命,就跟着姐姐走。”
此时天已透亮,锦临街热闹一如往常。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途经流云桥之时,来来往往的人仍是络绎不绝。
昨晚的失火被当做天干物燥的因果,成为来往人□□谈的闲话。北街的茅草变杂灰,再翻不起火星。
马蹄飞驰,踏在青青草地上,无意惊扰路边开得娇妍的小花。不多时便已行至皓月山庄的门口。
飞白没骑过马,在马背上颠簸一路,早已是眼冒金星。裴婉将飞白提下马,他弓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怎么了?”
飞白瘫在地上翻白眼,说道:“姐姐,我昨日大难不死,今日倒是差点命丧黄泉了。”
裴婉莞尔一笑,也不理他,将马绳拴在门前的一棵小树上,上前扣了扣皓月山庄锈迹斑斑的门环。
“祁庄主,在下裴婉,又来叨扰了。”
这次没等太久,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内无人,裴婉向飞白招了招手,飞白跟在她身后,四处张望了一下。
“皓月山庄果然如传闻所说的一样。”
覃喜儿蹲在墙上,问道:“一样什么?”
“一样凋敝。”
飞白刚说完,身后大门“砰”地关上。他瞬间躲到裴婉身后,抓着裴婉的袖子,循声望去,这才转身看见挂在墙上的覃喜儿。
“你是谁啊?”
飞白下意识地问道。覃喜儿面无表情,他的声音正处在少年与青年的交接时期,加上他抱在怀中那一把比飞白整个人还长的剑,让他心中稍有怯意。不自觉地将裴婉的手握得越来越紧。
裴婉牵了牵自己的衣裙,不让飞白拧着她的手。
“你别扯我衣服!”又对覃喜儿说了一句:“喜儿,祁庄主可在?”
“在呢。”覃喜儿跳下墙头,站到裴婉面前。
“喜儿?怎么取个姑娘家的名字。”
飞白躲在裴婉身后,探出一只眼睛盯着覃喜儿。
覃喜儿几步绕过裴婉,提起他的衣领,说道:“说谁姑娘家呢!”
覃喜儿高他大半个头,将飞白揪得不得不踮起脚。飞白扒着他的手臂,抬脚要去踹他:“放手!放手!你们怎么都爱揪人领子啊!”
“姐姐救命啊!”
未及开口,覃喜儿便自觉地放开了飞白。
“庄主在后院,等候裴姑娘。”
裴婉点点头,覃喜儿给裴婉指了路。两人非常默契地将飞白留在这里。
裴婉正要走,飞白见状,跑上去想要追上裴婉,覃喜儿手快一步,揪着他的后脖颈,露齿不露笑地说道:
“正好我闲来没事,陪你玩会儿。”
飞白背着手想要扒开他,大声喊道:“姐姐救我!”
裴婉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道:“喜儿,你不要吓唬他。”
又对飞白招了招手:“你别害怕,喜儿不是坏人。我等会儿就来找你。”
说完向着后院走去,身后飞白还在凄凄惨惨地闹腾着。
通向后院的月门处乱堆的竹子已经被清理了,只留下一地青黄竹叶,走过石径还能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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