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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血丸

小说:

烽起

作者:

檀兮源木下

分类:

现代言情

“咳,咳,咳——”

嗽声剧作,亓辛呕出一滩黑血,喘息着倚在壁侧,四周昏暗无光。五内俱焚,似吞椒火,潮湿夹杂着恶臭钻入她的鼻腔。

她遍体鳞伤,神思昏聩,唯凭意志强撑着这仅有的一丝清明。

她本是大晟国的嘉陵长公主,缘因那靖国公沈雩叛降的宁北前线密报,她便须亲赴月国,与那太子赫联烛和亲,以平此乱局。

那日大寒,飘絮般的飞雪浸着漫天寒霜布满城楼。赫联烛遣使赍婚书送与京中,其间夹杂着一幅绢画,恰是她豆蔻年岁的模样。

然,父皇竟未迟疑,御笔朱批允下了这充斥着止战意味的婚书。

亓辛自嘲地噙着冷笑,生硬地拭去下颌残血,眼神冷若冰霜。

自入月国,她被人昼夜不歇地往嘴里猛灌着汤药,甚至是与无数只野狼缠斗,如若不是她自幼于冷宫中受尽欺凌,为求自保习得些功夫,恐早作泉下骨。

她时梦时醒,意识杂乱,浑身是血地静在一处,苟延残喘。

“不……不要,啊啊啊!”

邻牢绝望的惨呼相继入耳,亓辛吃力地抬起眼皮,瞧见了那些被锁在相邻几间牢里的女子,正在被不知何时进来的饿狼撕咬,她们芳容尽失,面色煞白。

被折腾了数日,亓辛几乎心力交瘁,动弹不得,只得看着那些女子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直至那幽绿的兽瞳渐近。

恰在此时,她体内血液渐渐沸腾,灼烧般的痛楚深入四肢百骸。

倏然间,她双目赤红,竟无端生出了火山爆发般毁灭性的气力,旋身攫起一旁的短刃,化作一抹流光,反手扎进那饿狼闪着精光眼睛里。

一阵天旋地转,她还没来及喘息片刻,就被那饿狼拖拽着小腿,重重的地甩在玄铁笼壁上,震得其猎猎作响。

亓辛挣扎着起身,向前狂奔,猛然间左脚掌奋力一踏,三两下攀上笼壁,借力翻身跃回,跨坐在狼背上,拔出它眼睛上的短刃,发狠地一下接一下地刺进它的头部,直至它倒在一片血泊中,终于没了气息。

她望着血泊中自己的模样,身上的华服已然与血色融为一体,雍容的九翟金冠衬得她颜色如雪,九支凤尾步摇在冠上摇摇欲坠,在漏下的一缕微光中泛着残喘的灿色。

亓辛这才发觉,她竟仍身着嫁衣,还真是讽刺。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木然跌坐下来,脑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肆意冲撞着,竟让她生出些许将人抽筋断骨的杀意。她狠戾地将脑袋撞向铁架,额角不断涌出的血柱模糊了眼睫,仍难抑那骇人之欲。

末了,为满足自己嗜血的冲动,她猛然抓起一旁的短刃,贯入自己的胸口。

撕裂般的疼痛在身体各处炸开,她手腕为之一震。

她呆滞地抽出短刃,刃尖在离她心脉仅余一寸之处,直直落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鲜血暖热了整个胸口,又迅即冷却,霎时腥气扑面,熏得亓辛缓缓清醒过来,嗜血的念头也随之不见了踪影,

而后,她骤然倒地,随即恍若置身于虚无。

不知过去了多久,熟悉的烧灼感再次涌上心头,亓辛猛然睁开双眼。

她痛苦难耐,想动动四肢活动一下筋骨,可却不知被什么束缚着。

她微低下头顺着右肩看向右手,这才发觉,此刻的自己正被绑在一个铁质刑架之上。

捆绑她的铁链很粗,很紧。

亓辛试图着挣脱这沉重的束缚,一只螭纹靴已然踏入视线,玄袍阔袖下摆金线绣的梼杌正张着獠牙。

她恍遽着认出了来人:

是他,赫联烛,那个亲手将她的名字添于和亲书上的人。自己当今这处境,怕也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赫联烛灼热的呼吸喷至她颈侧,其冠上的珊瑚珠垂似蛇信。

他抚上其染血的面颊,嗤笑着:“嘶,阿辛不愧是孤天选的太子妃,这都半个月了,居然还能挺过来。”

下一刻,他拎过来一副巨型的玄铁冰钩,一手覆上她的肩,一手毫不迟疑地将钩子没入她的蝴蝶骨。

亓辛微微一哂,冷冷地弯了弯唇角。

赫联烛注视着她蝴蝶骨处渗出的新鲜血迹,佯装怜惜道:“来人,帮孤瞧瞧爱妃可否安好?”

来人着月国医师传统的月牙藏青袍,四处还爬着几道狰狞的九婴图腾,他瞧了瞧亓辛蝴蝶骨处的血液成色,又拧着眉毛嗅了嗅,这才恭恭敬敬地稽首:

“回禀殿下,嘉陵长公主现下身体未见异常,血丸融合度已达九成,属优零血者。”

“赏!”赫联烛喜出望外:“叫什么公主,来了月国,就不再有嘉陵长公主了,只有孤的太子妃。”

亓辛心底疑虑增生,暗暗琢磨着赫联烛的意图——

他为何非要让她来和亲?

而今,却为何要如此待她?

与此同时,她发觉自己的双颊被人紧紧抓着,眼瞅着就要吻下来,甚至那眸中还含着些莫名的深情。

亓辛嫌恶地挣脱钳制,一口咬在他下颌上。

赫联烛摸了摸下颌处快要见骨的咬痕,解下她身上的铁链,狂笑着揽过她的腰肢:“怎么,爱妃这般不喜孤专为你备下的大礼?”

“哦?那妾身还要谢过殿下,把妾身变成——血丸药人?”亓辛一抹唇边未尽的血迹,讪笑着瞥了他一眼。

“爱妃这般,可当真是会错了意。你是孤唯一的太子妃,孤自是会对你千娇万宠。”

言罢,赫联烛猛地扯下她腰间的蹀躞带,扒开她的婚衣内襟,照着她的锁骨狠狠啃了上去,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红痕。

“啪!”

亓辛毫不犹豫地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纠缠中,青玉酒盏砸落在地面的九婴纹理上,碎成了齑粉。

赫联烛不可置信地恨瞪着她。

她趁此间隙,拔下九鸾衔珠簪,死死抵住赫联烛颈上动脉。

亓辛腕上的琉璃珠串在烛火下晃出猩红光影,她笑得森寒,尾音中故作疑惑:“哦?如此说来,妾身于殿下还有些价值?”

赫联烛闻言瞳孔骤然缩紧,忽的抚掌大笑,遂覆上她的手背:“乖,别犹豫,就冲这儿!”

亓辛险些作呕,却还是保持着簪子抵住他脖子的姿势,逼问他:“不想说?那妾身换个问题——宁北一役,沈雩当真是对殿下投了诚?”

靖国公沈雩,字祈泽,原是大晟唯一有一敌月国铁骑之力的英才。十五封将,十七挂帅,收宁北,平南岭,叱咤风云,出生入死。

然此次晟国败北,竟传闻,就是他沈雩,一力促之。

沈帅叛逃,举国哗然。

昔年显赫的军功,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余下的,全然是皇族的愤然,以及万民的唾骂。

亓辛总觉此事未免过于顺理成章,冥冥中倒更像是幕后者编排的话本,这般疑窦丛生,万不可草草定夺。

然,一切待她寻得沈雩时,自有分说。

赫联烛动了动玄色月牙袍下的指节,示意着牢顶的暗卫行动:“嚯,阿辛果真还是孤最喜欢的模样!”

“砰——”

亓辛腕上倏然一震,麻的她脱力抖落了发簪,肩上的压力迫使她堪堪跪下,半点挣脱不得。

赫联烛矮下身来,轻抚着她的手腕,含笑着用骨针挑断了她的腕脉,紧接着刺入她几处穴位,废了她的武功,心满意足地笑道:

“啧啧,爱妃这般逼问,还真提点了孤,你有一处倒是像极了那沈雩,就是这般清水芙蓉的姿态,如此会让孤愈加期待你们泥污加身、百口莫辩的模样!”

而后,他起身吩咐道:“来人,把孤的爱妃请到合欢殿去,给孤全方位日夜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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