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是睡不了一个好觉了。宋钰困困地打了个哈欠。
“堂下可是医修院弟子宋钰?”临沧高声问。
这是流程必经的第一环,向众人表明惩戒者身份。象征着惩戒堂内长老审判开始,接下来证人对峙、核对罪状,最终审判。一旦开启再无可逆转与中断的机会。直到最后惩戒完毕,一切归原。
她伏在地上,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就是我。”
“你可曾施展过禁术?”江河海缓缓开口。
“使了。”宋钰轻巧地应下。
如果回魂术也算是禁术的话。
她一脸无所谓的神情惹恼了左右两位长老,左边那个瘦削的长老当即厉声呵斥,“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见悔过之心!”而后他转向江河海,躬身请示,“院长,此人应当重罚!”
右边那位也便面容严肃地应和,“请长老按照我院院规重罚!”
他们的言辞激烈,只是手中的戒槌迟迟没有敲定下来,眸光流转等待着主位上那位的决断,不敢妄下定论、惹祸上身。
江河海倒是没急着回答,反而再次将视线转向了贺弘益,“弘益,你说她偷了你的剑,可有证据?”
闻言贺弘益立刻站出来,快步上前将她的手腕抬起,“喏,手心都被鸿廌剑烧焦了。还需要证明什么,这便是斩钉截铁的证据。”
说罢,他低头斜睨了一眼,冲她直勾勾道,“被我的剑灼烧的滋味,不好受吧。”
闻言宋钰没忍住在严肃的公堂之上噗嗤一声,仰头大笑。
攀着氏族光辉,血脉传承得来的神剑,如今连神剑都尚未完全认主,竟也配称作他的剑。
剑修,其道在于剑存人存,剑亡人亡,人剑合一。此不止于化形,更讲究心灵相通。鸿廌忠于贺氏一族血脉,才堪蛰居于初生牛犊之手。
他却也将此算作自身光环,实在可笑至极。
笑声经久不绝,宋钰仰头之时被两旁的弟子用布条粗鲁塞住了嘴。
“惩戒堂不许喧哗。”临沧皱眉道。
贺弘益一时气不过,上来结实地踹了她一脚。她被踹翻在地板上,一直不曾折下的翻领被扯下,脖颈处露出细细密密的破裂口子。
那些都是因这副身子骨承受不住强大的内力,故而经脉爆裂、皮肤撕扯而形成。
只不过那一日江淮溯的剑气包裹住了她的心脉,才堪堪救下一命。实则全身上下已而没有几处好肉了,禁锢的魂术之力仍于四肢百骸冲撞。
“医修院弟子宋钰,你偷了我潇湘峰弟子的剑,又擅自施展禁术。这两桩祸事,你可有同伙?”
江河海蹙眉问道。
旁边二位长老则眼色阴冷地看向她,似乎只要她一攀咬其他弟子便准备扑上来灭口。
不过他们可想错了,宋钰没这个打算。一人做事一人当,没必要牵扯他人。
于是她沉声道,“此事系我一人所为,他人不相干。”
说实话,她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这学院是个吃人的地方,如今他们不过顾忌天机台预言,不敢将她杀死。但在这鬼地方,她也只能任他们鱼肉宰割。
她厌恶过这种身不由己的日子。最好别给她逮到机会,到时候全给他们捅成筛子。
河海长老怔愣了半秒,显然没想到她应得这么干脆,不过也只有半秒。旋即他又转过头开口道,“临沧,依院规应当如何?”
临沧有些犹疑地开口,“六鞭天雷鞭后逐出学院。”
天雷鞭。此言一出,众人在场均是一愣。
惩戒堂多的是折磨人的惩罚,但基本只淬炼意志,苦其筋骨,并不会损害修者接下来的修仙之路,而这天雷鞭则抽在人的经脉之上,摧毁修仙者的仙骨,鞭笞在其灵魄之上。
滚滚的天雷之内,受罚者会不堪痛苦散尽修为而死。
青月沧崆过了太多年平静的日子,受严厉的院规和惩戒堂无形威严下,无人敢犯禁区一步。自然也就很久没人尝试过这天雷鞭的威力。
此刻这闲置的惩戒方式又摆在面前,恍若唤醒了他们尘封的记忆。
连一向憎恶宋钰的二位长老脸上神色也有些犹疑,“院长...此惩戒尘封已久,效果尚未可知。贸然实行恐生事端。”
一旁年轻的弟子还不明所以,疑惑为何长老的反应如此之大。
“打六鞭子哪够,要是她真弄丢了我的佩剑,我非要了她的命不可。不如打上二十鞭,也好让小爷我消消气。”贺弘益轻嗤了声,显然对这结果不甚满意。
“行啊,你再也挨上二十鞭,皮就紧实了。”江河海看向他说道,“让你大师兄来,想必他也乐意代劳。”
七崖?这鞭子要是落在他手里,谁都得被抽上几鞭。
贺弘益不被他抽成陀螺就是万事大吉了。他连连摆手,自知理亏瘪了瘪嘴,退后站着不再说话。
“你可知错?”江河海走下台阶,用不容置疑的目光凝视她。
闻言,宋钰的眼神不由地变得极尽嘲讽。
她何错之有?
魔族余孽席卷莲花镇后,修仙者将被魔族附身的村民一并斩杀,她连爷爷的头七都没过就被抓上山,连坟冢都未曾给老爷子立一个。
她是错在太tmd弱小了,如同蝼蚁被逗着玩。什么狗屁修仙院规,禁术功法的,她又不是正经修仙。
不过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这群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只是不甚在意。
不在意一个弱小的人的全部情感,不论是愤怒、悲伤还是痛苦。
宋钰实在懒得和这群人多费口舌,挥挥手道,“要罚快点罚,别墨迹。”
堂后,几位长老和真人之间开始用密语讨论。
半炷香后,临沧缓步站立于前,于众人目光中高声宣布:
弟子宋钰,擅自施行禁术,依照院规应当受天雷鞭六鞭并逐出学院。幸未酿成大祸,犹可以补救。念及她是初犯,酌情删减,然学院不良之风不可助长,故仍需受罚三鞭,以儆效尤。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说到底不就是还得挨鞭子,还下不了山吗。她嗤笑了声。
三鞭的天雷鞭已经是板上钉钉。
江河海从主位上站起身来,招手挥了挥。
旁边的弟子便得令向前一步。
他想来应该是贺弘益的二师兄屠寂,为人刻板一丝不苟,做事情极守规矩,深受江河海器重。
江河海仅是望了他一眼,他便心领神会,恭敬作揖后抬手准备接下任务。
“我来。”
大堂之内,寂静突然被打破。
众人的视线寻着声音源头望去,发现是从开头到结尾都没说过一句话的江淮溯。
此刻他走上前,接过临沧手中的鞭子,淡淡道,“此事我也有过,未能及时察觉事先阻止,这次便由我代为惩处。”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闻言,江河海抬眸望向他,缄默了一瞬后沉声道,“即刻惩戒。”
惩戒地设在天雷台。一个荒废许久之地。
今日便因她一人将要重新开启。
江淮溯一步当先,领着众人前往。
宋钰则跟在他后边走,两旁都是防止她逃跑的惩戒堂弟子。
“喂,没必要这么不信任我吧。”她自嘲道。
他闻言只是微微侧目,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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